“大妈不哭。”藏在纸巾下面的那双眼睛,看向林晚棠的时候别提有多么得意。势头正好,李红乘胜追击道:“小川呐,大妈没本事,没办法名正言顺带着你和妹妹,只能让你们跟在后妈身边。如果大妈能名正言顺把你们两个带在身边的话,那你就不会被梁家的人打得浑身是伤了。”李岩附在李红的耳边,用自以为很小实际却很大的声音说:“姐,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就是两个孩子,能听懂什么?”李红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哭着。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林晚棠才不惯着她,直接阴阳怪气回去:“我竟不知道嫂子什么时候有了耳聋这毛病。这人既然是嫂子的弟弟,那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他明知道我是靳松青明媒正娶的老婆,还妄图非礼我,我看他是根本没有把靳松青放在眼里,没拿靳家放在眼里。”
这么说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是效果很显著,李岩果然被唬住了。
他指着林晚棠的手都瑟缩了回去,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你,你你你,你少胡说!想给我扣这么大一口帽子,门门都没有!”
林晚棠仅仅说了几句话,他的屁股瞬间不疼了,腰板也能立起来了。她还真是个神医,她心里想。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看你长得还看得过去,友好地想和你交个朋友。然后就被你打了!”
李红瞪她的眼神,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撕了她一样。
看来她很宝贝她这个弟弟.
“那我也只是,看你长得过不去,不想和你交朋友,然后不小心碰到你咯。我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两个人?你们别是来碰瓷的吧?”林晚棠学着李岩的语气回答。
李红一下子被气红温了,框框直跺脚。
林晚棠舒服了,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的方式举一反三。
那样他们就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有多么招人讨厌了。
“你们在说什么?”靳川带着靳瑶从正房里探出小脑袋来,很是好奇。
两个小家伙大概是刚睡醒,一边问还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
林晚棠看到两个孩子,心都化了,绕过李红朝两个孩子走过去。
“川儿,瑶瑶,妈妈说没说过,不要用手揉眼睛?手上有很多细菌。”
最近她和两个孩子相处得还算不错,虽然他们还是不会叫她妈妈,但是已经不算很排斥她了。
而且他们不叫是他们的事,也不耽误林晚棠自称啊。
靳川大一些,要稍微懂事一点,一般情况下林晚棠和他沟通的时候比较顺畅。
靳瑶这边,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让她头疼——靳瑶完全拒绝和她沟通,只要看到她就哭着喊着说她是坏女人,真的蛮让人头疼。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林晚棠对她足够好,还怕她不接受自己吗?
林晚棠以前做特工的时候,各方面都有涉猎,其中关于儿童心理学这方面,她也阅读过相关书籍和文献。
有了这些现代知识,再加上每天的长时间相处,靳瑶对她的印象也在慢慢改观。
不仅如此,靳瑶个人的情况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心智虽然依旧比不上同龄孩子,但是有时候也能够平静地和人对话交流。
就像现在,林晚棠说不要用手揉眼睛,他们两个真的能听懂,两只小手整齐划一地放了下来。
他们乖乖地等待林晚棠走过去,谁也没料到仅仅几步的路程,也能出现意外。
林晚棠在路过李红的时候,哐当一声,躺在了地上,面对两个孩子。
她这一举动无疑吓到了两个年纪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岁的孩子。
靳瑶被吓得立即扑进靳川怀里,差点哭了出来。
李红一边哭一边指着林晚棠,跟两个孩子控诉着她的罪行:“弟妹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要推俺!俺好歹带了两个孩子那么久,没有功劳有苦劳,想看一眼孩子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拒绝俺!小川呐,你们妈妈不让你们见大妈,还把大妈推倒在地,大妈心里苦啊!”
林晚棠:“……”
靳川拍拍妹妹的背,将妹妹安抚住以后,迈着小短腿又跑到李红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卫生纸递给她,还给她擦掉眼泪。
“大妈不哭。”
藏在纸巾下面的那双眼睛,看向林晚棠的时候别提有多么得意。
势头正好,李红乘胜追击道:“小川呐,大妈没本事,没办法名正言顺带着你和妹妹,只能让你们跟在后妈身边。如果大妈能名正言顺把你们两个带在身边的话,那你就不会被梁家的人打得浑身是伤了。”
李岩附在李红的耳边,用自以为很小实际却很大的声音说:“姐,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就是两个孩子,能听懂什么?”
李红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哭着。
而靳川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不是坏人,她保护我,是好人。”靳川指着林晚棠的方向说。
说实话,靳川这个样子,林晚棠还挺欣慰的。
孩子挺好,没白养。
李红自讨了没趣,被李岩扶着站了起来。
“嫂子这几天去了哪里?孩子们都挺想你的。”
林晚棠这句话是真心的,她一向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即便是针对某个人,那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也不认为应该蔓延到孩子身上。
在靳川和靳瑶的心里,李红依旧是家人。
至少现在还是很亲密的家人。
而既然是家人,那就不该无缘无故消失。
她想着,哪怕李红编个理由骗一骗孩子们呢。
谁想到她直接说:“假惺惺。不用你们轰俺,俺会自己走,俺今天来就是收拾行李的,收拾完俺立马给你们一家子腾地方。”
她又朝着靳川和靳瑶阴阳怪气地说:“两个小白眼狼,和你们爹一个德行,看不出来谁对你们好。你们现在有人管了,还想我干什么?想让我给你们当免费的苦力?门都没有。”
林晚棠的火气简直是蹭蹭上涨。
她不知道李红的话,靳川和靳瑶能不能听懂?能的话,又能听懂几分?
听懂了以后,会不会难过?
在他们的视角里,他们只是突然有了新妈妈,和新妈妈生活;突然间见不到大妈。
靳瑶甚至开始几天还为此哭过闹过要找李红。
这些林晚棠都看在眼里,怎么到李红这里就成了白眼狼?
片刻的功夫,靳瑶从屋子里拿来画本,笨拙地朝李红跑过来。
“大妈,画。”
画上是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人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走在路上,头顶有太阳,路旁有大树。
画面很治愈,也很温馨。虽然是简笔画,但也能意会出画上的三人正是李红、靳川和靳瑶。
林晚棠之所以能确定中间的大人不是她,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扎过双麻花辫,而双麻花辫是李红每日不变的发型。
那李红呢?她看到这幅画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