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识垂下眼,松开禁锢的力道。表演完节目就能走了,姜知杳给路柚发了个消息,背好书包走出礼堂。推开门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夜晚温度骤降,风里也带着凉意。邢识跟在姜知杳身后,捞过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风一吹,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只是错觉。姜知杳发现邢识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便想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给他。邢识眉心一跳:“干什么?”“给你衣服啊,”姜知杳动作没停,“我自己有外套。”解到第二个扣子时,手腕被人摁住。
元旦晚会定在放假前一晚。
中午饭空,姜知杳最后过了一遍动作。
邢识这几天似乎又有集训,没空来接她,只打电话说让她把衣服换了。
“换长衣长裤,”邢识说这话时语气很冷,“你们社团连厚衣服都没有?”
姜知杳和社团那边商量了一下,换成了自己的短毛衣和工装裤。
但上场那天却出了点意外。
化妆时桌上东西太多,化妆师抬胳膊时一不小心,弄洒了桌上放着的的奶茶。
那杯奶茶没盖盖子,紫红色的杨梅汁瞬间倾泻出来,把毛衣染红了一大片。
姜知杳那件毛衣是纯白的,此刻胸口处被颜色浸染,怎么擦也擦不掉。
“来不及洗了,”社团同学皱了皱眉,翻找出之前准备的那件短T,“要不还是穿这个?”
“行。”
前面大合唱的节目到了尾声,姜知杳原地跳了跳,又深呼吸了几下。
主持人报完幕,她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
聚光灯亮起的那一瞬,观众席上发出一片惊呼。
台上的少女散着头发,化了淡妆,装扮是极其简单的白T黑裤,但线条轻易就被勾勒出来,裸露在外的那截腰又白又细。
音乐响起。
少女倏地抬眸,腰肢发力,细软的发散成漂亮的弧度。
一个炸裂的开场wave。
身段软的不行,爆发力却惊人的强。
台下静了一瞬,倏地响起猛烈的呐喊声。
音乐渐渐急促,原本寡淡沉闷的舞台也炸裂起来。
少女每个动作都精心设计,快准狠,重重卡着点砸到人心上。
她柔韧度很好,舞台却一点也不失力量和帅气,又甜又辣的反差惹得观众席一片沸腾。
聚光灯打下来,她整个人都像是笼上了层光晕。
不少同学明目张胆拿出手机录像,还有不少人在小声议论。
“我操太绝了!”
“她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台下彻底躁起来,姜知杳却浑然未觉,在最后一个音里收尾,鞠躬谢幕。
观众席静了几秒,倏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躁动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
……
下台后。
姜知杳跳的很累也很爽,抹了把脸上的汗,微喘着平复呼吸。
后台暂时没人,她刚想起身换衣服,手腕倏地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摁到隔间的角落。
姜知杳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又长又厚的大衣便迎头砸下来。
那截细白的腰瞬间被盖住。
“穿好。”
头顶的声音熟悉又低沉,此刻不知为何掺了冰意。
姜知杳飞快把挡在自己眼前的大衣拿开,她盯着邢识,尾音控制不住上扬:“你怎么来了?”
邢识看姜知杳没动作,强制性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她,扣子一粒粒系到最上面。
全程冷着脸不发一言。
姜知杳咬了下唇:“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那就是没看到自己的节目。
姜知杳瞬间松了口气,几秒后,心口又后知后觉漫上一丝低落。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文艺部的同学拿着一件外套进来:“姜姜你在吗?”
姜知杳下意识把邢识拉进隔间,抬高声音:“我在,在换衣服。”
“你外套忘拿了,”那同学没起疑,“你们班的路柚让我捎给你。”
“好,谢谢。tຊ”
那位同学说了句没关系便走了。
姜知杳舒了口气,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和邢识离得很近。
隔间狭小逼仄,她虽然和邢识站了对角,但还是能闻到熟悉的薄荷气。
“我们出去吧,”刚才的紧张又涌上来,姜知杳语速飞快,“这里一会儿就会来人。”
邢识没说话,就这么沉沉地看着她。
姜知杳刚想推门,突然被扣着手腕抵在了角落。
她骤然抬头,下意识去找邢识的眼睛。
只触到一片暗沉压抑的黑。
邢识控制不住上前,似乎想圈住她,几秒后又倏地退回原地。
“爵士舞?”他盯着姜知杳亮闪闪的眼妆,“怎么不穿那条短裤?”
姜知杳:“你不是说不好看吗……”
“我说的话有用么?”
“……”
“我说换掉,”邢识轻扯了下唇角,语气却没什么温度,“你怎么不听?”
他声音越来越冷:“大冬天露腰很爽?”
邢识今晚不太对劲。
他平时说话虽然也毒,但大多情况都讲道理。
今天的质问丝毫没有来由。
他好像生气了,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毛衣染色了,”姜知杳心情也有点低,微微使力推开邢识,“我要出去。”
邢识垂下眼,松开禁锢的力道。
表演完节目就能走了,姜知杳给路柚发了个消息,背好书包走出礼堂。
推开门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夜晚温度骤降,风里也带着凉意。
邢识跟在姜知杳身后,捞过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风一吹,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只是错觉。
姜知杳发现邢识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便想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给他。
邢识眉心一跳:“干什么?”
“给你衣服啊,”姜知杳动作没停,“我自己有外套。”
解到第二个扣子时,手腕被人摁住。
“你那外套挡风?”邢识看了眼姜知杳手里的衣服,“穿着。”
“我穿你的你穿什么?”
“让你穿着就穿着,”邢识不耐烦起来,“别废话。”
“……”
他今天吃枪药了?
姜知杳没再说什么,穿着几乎到自己脚踝的大衣往前走。
才走出礼堂没几步,后面就有人追了上来。
是个不认识的男生,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那个……我是十二班的李湛。”
“你好,”姜知杳礼貌回复,“我是姜……”
“她感冒了,”邢识截下姜知杳的话,声音冷的能掉冰渣,“吹不了风。”
话落,他撑起伞,隔着衣服握住姜知杳手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