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辉会意,沉吟着开口:“孩子啊,你爸的确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13岁那年,你爸曾去国外接你,却没找到你…”“是吗?”堂溪梨瞟了他一眼,略微惊讶,“原来还有这种事啊……”13岁那年,她杀掉‘养父’一家后就走了。去没去接她,当然是由他们随意瞎编了。安明辉对上她似能穿透人心的洞悉眼神,心虚了下,不过面上不显,既圆滑又诚恳,“当然有,你父亲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你,从没放弃过……”“呵呵呵……”他没说完,
堂溪梨款步走来,对上安明赫浓眉倒竖的大怒模样,心情瞬间变得美丽。
她随意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双臂环胸浅笑:“看来安先生对我的大礼不是很满意。”
见她竟敢如此嚣张,安明赫气地脸都黑了,什么策略和计划,全都抛诸到了脑后,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花瓣状的水晶烟灰缸,朝堂溪梨头部直直飞来。
她不闪不躲,仿佛没看到一般,依旧神态自若地看着暴走的安明赫。
玄关处跟来围观的佣人们,看到烟灰缸飞向堂溪梨,心不由自主一紧。
有一种要砸到他们身上了的身临其境感。
(完了,这女孩儿的脑袋要开花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情况突然逆转。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横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长腿一抬,轻松便将烟灰缸踢到了斜对面的,用镜子碎片制成的立体牡丹花屏风上。
“砰——”一声爆响。
价值几十万的艺术屏风,顷刻间化为一堆毫无价值的玻璃碎片。
“啊…”佣人们吓的纷纷惊叫。
安家人亦是惊呆。
自堂溪梨进门,他们的注意力就只放在了她身上,此时才发现,她的身后,竟然跟了6个外国女人。
她们扎着高马尾,穿着统一的黑色工字背心、黑短裤。
笔直的大长腿外侧及细腰间,绑着不知装了什么的黑皮夹,看着跟欧美影片里的特工似得。
“……”安家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目露怒色。
“安无漾,你怎么敢在这里放肆?”说话的是头发花白,年过古稀的安老爷子。
他着一身黑灰色唐装,握着一根檀木拐杖,正用极其严厉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这个经年不见的孙女。
堂溪梨没有丝毫怯意,撩着眼眸逐一看去。
除了几个孙辈,其余的她都深深记得。
安老爷子,安老夫人,‘二叔’安明辉,‘二婶’钱梦,‘大姑’安知雪,‘大姑父’王帆,‘小姑’安弦月,当然,还有她的‘父亲’安明赫,及小三上位的顾雨晴。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她妈妈的血,沾着她外公外婆的血。
是他们,盗了外公和外婆的研究专利,还反咬一口,害的外公锒铛入狱,老死狱中。
害的外婆割腕自杀。
而她的母亲,新婚夜被顾雨晴设计失贞,被安家人羞辱打骂。
他们给她注射精神类的药物,将她囚禁起来,肆意亵玩。
六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她躲在暗处,看着安明赫,安明辉,王帆,先后去了关着她母亲的地下室。
幼时她不懂,可是长大后,每每想起,恨意便如附骨之疽,在她的骨肉里疯狂生长。
她不会让他们那么痛快的死。
她会一点一点拿走他们最看重的东西,让他们在她铸造的地狱里,挣扎,绝望,生不如死!
堂溪梨唇畔的笑愈发冰凉,慢条斯理收回视线。
韬光养晦十六年,她早已学会喜形不于色。
“安老先生……”她开口,极有礼数与涵养,“我叫堂溪梨,梨花的梨,你们以后不准叫错,因为……你们的姓,不配。”
一句话,成功惹得安家众人脸色一沉。
不过,他们都忍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先拿回那批货,过后再收拾她不迟!
安老夫人整理了下情绪,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安……小梨啊,别这么跟你爷爷说话,你不儿道,你爷爷有多想你,奶奶也很想你,多年不见,我们小梨长大了。”
她说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多出两行清泪。
任谁看了,都得动容。
堂溪梨笑意不减,眼含讥诮,“是想我死吧?”
安老夫人一听,伤心极了,“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老太太说罢,她的两个女儿,安知雪和安弦月,也加入打亲情牌大军。
安知雪假以辞色道:“是啊小梨,我们都是亲人,你奶奶深知,这些年委屈了你,她决定把自己的股份赠与你,以作补偿。”
安弦月补充:“还有你爸爸,当年是你爸爸糊涂,误解了你,他已经知错了,小梨你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堂溪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表演。
她也不说话,戏台子既已搭好,若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什么叫徒劳无功呢。
见她不吭声,安明赫给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
安明辉会意,沉吟着开口:“孩子啊,你爸的确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13岁那年,你爸曾去国外接你,却没找到你…”
“是吗?”堂溪梨瞟了他一眼,略微惊讶,“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13岁那年,她杀掉‘养父’一家后就走了。
去没去接她,当然是由他们随意瞎编了。
安明辉对上她似能穿透人心的洞悉眼神,心虚了下,不过面上不显,既圆滑又诚恳,“当然有,你父亲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你,从没放弃过……”
“呵呵呵……”他没说完,堂溪梨就忍不住笑了。
银铃般的笑声,似从恐怖古屋传来,飘荡在客厅每个角落。
寂静的夜,突然就多了几分诡异色彩。
安家人看她笑地跟精神病发作一样,都有些不明所以。
实在不知是哪句话戳到她笑点了,笑成这样。
安明赫的脸黑了又黑,起身想要呵斥一番。
却是顾雨晴按住了他,无声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必须忍。
安明赫深吸了好几口气,强忍了下来,拼尽全力挤出慈祥的笑容,“小梨,怎么了?”
堂溪梨笑声渐止,撩了撩发,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一般是不爱笑的,除非太可笑,都怪你们,好好的非要说笑话给我听,这谁能忍住啊,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又是一阵低笑。
安家众人:“……”
该死的孽障,果然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