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师看起来就温柔很多，符合他对语文老师的刻板印象，热情招呼他来吃早饭。本来在家里都已经吃过了，初现跟没吃似的，把自己的那一份吃的干干净净。老人都喜欢大口吃饭的小孩，初现一顿早饭，给了两位老教师极好的印象。早上本来是语文数学，因为初现去办身份证耽误了时间，今天上午先补一个半小时语文，吃完午饭再补两小时数学，这样两位老师的课就结束了。上课前徐老师先跟初现商量，因为老人家精力有限，唐老师可能只能带数学，物理得麻烦他姐姐另外找人。
在江城, 初央还是个新人。
她得花大量时间跟精力研究当地政策，了解市场，适应环境。
至于弟弟身份证的事，还好初现给力, 第二天一大早穿着他9.9包邮的破洞白T恤在餐桌上卖了波惨, 周川鸣没说什么, 就让司机开车去了市民中心。
反正是给办下来了。
甚至后来初现要去老师家上课, 周川鸣还把车让出来, 自己打车去公司。
初现摆弄着崭新的手机, 给姐姐发消息：姐, 周川鸣是不是被夺舍了？
初央：好好学习。
这话似曾相识。
之前姐夫在饕餮门口也是这么提醒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路前宁得了消息, 一大早给他疯狂发微信。
大冤种：你家长找我爸了？
大冤种：疯了吧你！
大冤种：不是说好等两个礼拜我爸出差把事情忘了就过去了吗？
大冤种：你在搞什么？是我钱给的不够？再加五百行不行？我求你了！叫家长真的很丢人啊草！
初现站在小区楼下边往里走边打字回复：放心，别怂, 我有人罩。
后四个字尤其骄傲, 初现跟开屏孔雀似的，昂首挺胸走上楼梯，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唐湫拎着四份早餐胳膊间还夹着把遮阳伞，一路埋头往前冲, 平时这个点楼梯也没什么人, 虽然窄，但凭借她的身手也不至于，结果一个没注意，仰面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夸张的“砰”的一声。
还好初现反应够快, 下意识转身拉住人胳膊，才不至于让她直接滚下楼梯。
唐湫鼻子跟炸了似的酸疼, 瓮声说谢谢。
初现185，她比他还矮了两阶台阶, 看着跟初中小孩似的，瘦瘦小小一个，两手都拎着早饭，足足四碗汤粉，还有豆浆油条面窝等等，满满当当。
“我帮你拎一点吧？”
“不用不用，我家都到了。”
初现侧身避让，走着走着，两人就停在了同一楼层。
这附近治安不错，这小区住的又都是一些退休职工，平时为了通风透气门大多都是开着的，或者是前面的铁栅栏门关着，里面防盗门开着。
唐湫刚走到门口，里面的老人就看见了，起身来开门，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个小伙子，诧异地多看了两眼。
初现下意识腰板挺直，大声道：“老师好，我叫初现，姐姐说让我今天来补课。”
顺手就给前面姑娘手上的两碗汤面跟油条抢了过来，她手指都勒红了。
“哦，初现啊，进来吧。”
唐老师在四中执教半辈子，一身老教师威严不言而喻，只要是个上过学的看了都得腿软，初现也不例外，大个子男生进了屋跟小仓鼠似的找不到地方钻，又不敢四处看，畏畏缩缩想换鞋。
唐湫快步把早餐放好就给他拿来了新的拖鞋，初现如蒙大赦，赶紧换好，把手里的早饭送到她放的餐桌上。
这时一个老太太从卧室出来。
初现很有眼力见打招呼：“徐老师好！”
徐老师看起来就温柔很多，符合他对语文老师的刻板印象，热情招呼他来吃早饭。
本来在家里都已经吃过了，初现跟没吃似的，把自己的那一份吃的干干净净。
老人都喜欢大口吃饭的小孩，初现一顿早饭，给了两位老教师极好的印象。
早上本来是语文数学，因为初现去办身份证耽误了时间，今天上午先补一个半小时语文，吃完午饭再补两小时数学，这样两位老师的课就结束了。
上课前徐老师先跟初现商量，因为老人家精力有限，唐老师可能只能带数学，物理得麻烦他姐姐另外找人。
“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家唐湫也能帮你辅导一下，她年纪小周末还算有空，可以去你家里补。”
初现：“没问题，那我加她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们商量补课时间跟费用。”
他答应的太快，还主动提了费用的事，唐老师都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唐湫也选的理科物化生，物理一直都很不错，成绩在四中也是一直保持前二十。”
初现朝人家一笑，“那以后就要麻烦妹妹了。”
之前姐姐就跟他说过，唐老师跟徐老师有个孙女在四中，成绩优异，让他跟人家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做同学，唐湫的成绩单他也看过，确实比他优秀多了。
唐湫看着瘦，个子不高，但背脊笔直，扎着马尾，素面朝天，似乎是不怎么爱笑，虽说比他小几个月，看起来却很有姐姐气质，明显的情绪稳定。
但是眉眼是漂亮的，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漂亮，让人不敢随便招惹。
加微信的时候，初现注意到她的手机，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机上，唐湫下意识手一缩。
初现明白了什么，只是一笑，“我之前买过这个牌子的，三百还送电话卡，你多少买的啊？不可能比我更便宜了吧？”
唐湫：“啊？”
这位少爷不是在逗她吧？拿着最新款苹果手机问她一个不知道杂了多少的杂牌，说的还跟真的用过似的。
初现：“真的，我旧手机放家里了，下次带过来给你看看，我感觉我们不是一个型号。”
唐湫随便应付了两句，察觉到她不想跟自己多聊，加了微信初现就没打扰她了。
唐老师家里有间书房，一张书桌上放着高中书本跟各种资料书，看着是唐湫经常用的，他们上课之前，唐湫进来拿了两本资料书出去，搬把椅子在阳台坐在小凳子上趴着刷题。
初现莫名有种抢了人家地盘的负罪感。
***
初央今天没时间找柳云华的不痛快，决定暂时放她一马，安排好弟弟就出门了。
约了前男友吃饭，顺便谈谈新未婚夫的事。
赵松果把陈玉林的微信推给了她，昨晚才通过好友申请，初央跟人聊了两句。
她还在琢磨开场白想要给人留个好印象，那边却提前主动发了消息过来。
陈玉林：初小姐好，我是陈玉林，很高兴认识你。
陈玉林：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陈叔叔【微笑】
鉴于陈玉林今年也快五十了，初央默认这个死亡微笑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于是初央顺着发了个陈叔叔好。
对方又是一个死亡微笑。
这就导致了，直到今天上午，初央都不太敢点开昨晚的聊天，那满屏幕的死亡微笑看起来真的挺瘆人的。
车停在谢氏集团楼下，初央看着面前的高楼，真想吹个口哨，——可惜她不会。
只能仰头羡慕多看了两眼属于霸总的一整栋楼。
她也想拥有一整栋楼。
实在不行，分她一层也是不错的。
所以说周川鸣这个new money在谢家这种old money面前还不够看，人家多大方，楼都是一栋一栋地买，不像周川鸣，奋斗几十年，还跟别的公司共用一栋楼，多寒碜呐。
初家好像也有一栋楼，初央想着，果然还是妈妈家更厉害。
到一楼漂亮前台小姐姐那先登记。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谢简一。”
小姐姐精致妆容脸上怔愣一瞬，随后又很礼貌体面地挂上甜美的微笑，“您稍等，我问问秘书处。”
初央回以微笑，表示不着急。
另一位前台上前问她喝茶还是咖啡，还有小点心。
初央喝咖啡。
法国人血液里流淌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咖啡。
刚到那边初央还不太习惯满大街的自动咖啡售卖机，几欧就能拿到一小杯浓缩，一口下去直接升天，但直到她开始上学，学业压力经济压力异国不适感层层叠加，她也入乡随俗成了一天三次小咖啡的咖啡重度患者。
国内就很少见那种小杯的浓缩咖啡，满满一大杯对她来说跟饮料没什么差别。
她还只喝了一口，刚刚去打电话的前台回来跟她回复。
大公司的前台态度堪比空姐，那叫一个舒心，领着她往电梯走，一路给她介绍。
电梯里已经有人，把初央带给特助后，前台漂亮小姐姐就撤退了。
“谢总刚开完会，餐还在路上，恐怕要您等一等 ”特助抱歉地说。
“哦，没关系。”
谢简一刚出差完马不停蹄来集团开会，忙完国外忙国内，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早上刚落地，非要开完会无缝衔接跟她在办公室吃午饭，难道是为了节约时间趁着午休赶紧谈完下午还能多开几个会？
初央不懂。
大概这个世界的霸总时间都格外珍贵吧。
谢简一的办公室在二十八楼，还有他的秘书处，独占一层楼。
等她有钱了，也拿一层楼放办公室，再养十个八个秘书分二十四小时在线，初央想着。
终于到了谢简一办公室门口，特助敲门，听到回应才拉开门，请她进去，随后特助也没进办公室，在门口等她进去后带上门，全程微笑服务，关门后火速撤退，抬腿就跑，拐弯钻进秘书处跟其他人汇报最新进展。
“咱们小谢总的前女友已经就位！各位观众请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特助宛如演□□指挥，右手按着根本不存在的耳机，微躬着腰，一脸严肃厉声道。
“监控呢？！调监控！”
“傻了吧你，总裁办公室监控我们又没有权利看。”
“但是总裁办公室有一面墙是透明玻璃！正对着走廊，只要我们调到走廊的监控……”
“不好！小谢总把玻璃关了！那面玻璃竟然变成了一堵墙！监控根本看不见总裁办公室内部！”
“可恶！竟然被他抢先一步！”
“不要放弃，肯定会有别的办法！可恶！一定要相信我们跟总裁办公室之间的羁绊啊！”
“隔音！总裁办公室那面玻璃隔音效果肯定不好！我们把监控声音开到最大……”
“报告！那面玻璃造价六位数！隔音效果一级棒！我亲自盯着工人装上去的。”
“啊！竟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难道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吗？！可恶！俺不想放弃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这一招了……”
“不！我们还有办法！不能让您冒这么大的风险！”
“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不可能了！只能这样了！我身上背负着大家的期待啊——！”
特助西装一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秘书处，然后冲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蹲下身，耳朵贴着门，开始——听墙角。
与此同时，霸总办公室内。
谢简一将冲好的咖啡放到她面前。
初央的注意力短暂地从电脑上移到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光明正大短暂欣赏了会儿才重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
秘书处的监控。
“你的秘书们，挺活泼的。”初央如此评价。
这个“活泼”送给那位西装革履却撅着屁股耳朵跟大门紧密相连的特助。
谢简一端着自己的咖啡，喝了口提提神，在她对面落座。
霸总的黑色办公桌干净整洁，西装外套搭在他身后的椅子上，那把椅子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样子，黑色真皮，很大，谢简一一米九几的个子坐下也不显局促。
六年没见，初央那个时不时跟她闹脾气的初恋男友似乎变得成熟了许多，黑衬衣黑西裤，举止中透露着上位者精致的贵气，坐在她对面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嗯，如果他没有一进门就给她看秘书处监控的话，她还是很愿意被他霸总外表蒙蔽的。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先开口。
初央不着痕迹勾了下嘴角。
谢总还是跟以前一样沉不住气呀。
两人谈判，先开口的落了下风，谢简一心知肚明，但还是主动迈出第一步。
“可以先放出订婚的消息，订婚仪式的话缓一缓，我最近几个月都比较忙。”她说。
男人好看的眉眼显露出不满。
当初她跟沈扶南订婚也没有仪式，只是两家对外放出消息，又暧昧地吃了几顿饭，怎么，现在跟他也是同一套流程，方便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我对订婚不感兴趣。”谢简一说。
“订婚都不行，难道你要结婚吗？”初央将电脑屏幕转了过去，好整以暇靠在椅子上，嘴角始终带笑看着他，“不是谢总先提的吗？”
是他先提的，她不是没答应么？
他想了很久，区区订婚根本治不住初央，他得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这段关系。
毕竟在初大小姐心里，备考科目一都能排他前头。
“领证。”谢简一认真道，“先领证，婚礼可以按你的来。”
初央沉吟半晌。
订婚肯定是比较方便，这年头解除婚约可比办离婚手续要简单多了。
但是吧，如果结婚对象是谢简一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谢简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以为还得多劝她两句。
“你的律师呢？我们正式谈谈。”她语气轻松，甚至还带了几分雀跃。
“……初央，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跟律师没关系。”
初央笑不出来了。
“稍等。”
她拿出手机给陈叔叔发消息：不好意思陈叔叔，今天可能不需要您到场，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吃饭赔罪【拱手】。
再次抬头，她认认真真地打量谢简一，脸还是那么好看，身材似乎更胜从前，最后得出结论：“好好的一个霸总，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呢。”
谢简一：“…………”
难怪他不是主角，不过也是，有这么活泼秘书处的霸总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吧？
“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谢简一关了电脑，秘书处狂野的行为被搁置到一边，两人之间的谈判氛围也稍显正常。
“这不是考虑的问题……”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领证，婚礼办不办随你，哦，同居也是要的，你喜欢住哪就住哪，住巴黎也没问题。”
“不是，你冷静想想，为自己考虑考虑，我怕你吃亏。”
“吃亏是福。”
“……你律师呢？我跟你律师谈，实在不行叫你爸妈来，我跟他们谈。”
“见家长？你什么时间有空，这周末可以吗？”明天就是周六，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也不是不能安排。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给你爸妈发消息行不行？手机放下，”初央忍住爬办公桌去抢他手机的冲动，“好吧，我们今天先确定合作关系……”
“更正一下，恋爱关系，或者男女朋友关系。”
“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积极？”初央有点恼羞成怒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毕竟你放了我六年鸽子。”
“是你先拉黑我的，连支付宝都删了。”
“那我道歉，现在就加回来。”
他把自己手机推过来。
初央：“……”
手机壁纸是她高二运动会坐观众席不耐烦抬手挡太阳的一张抓拍。
“壁纸换了。”
“凭什么？”
“太丑了。”
“不丑。”
“我说丑就丑！”
“这是我手机，初央。”
“……咱们聊点正常的吧？”总不能一直翻旧帐吧？
“这个周末去哪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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