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将小晚扶起:“好,那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同共生死。”次日。天还没亮,身穿银色盔甲的沈念缓缓推开贺昭的房门。她想在这最后一刻,再去看一眼那个曾经占据了她所有心神的人。从此以后,她就会将他彻底从心里除去。只是没想到,又是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贺昭就像上次那样,伏在桌上睡着了,浑身酒气。沈念皱着眉,眸中略过丝复杂。听说梨朝朝的病又重了,他许是又在担忧梨朝朝的身体,又或许是在为他们不能相守而难过……沈念叹了口气,拿起榻上的披风轻轻盖在贺昭身上。
沈念慢慢按下贺昭的手,眼睫颤抖:“要是把它丢了,想必梨姑娘也会觉得可惜。”
玉佩代表着情意绵长,象征着美好的寓意,丢进不见天日的水下确实可惜。
贺昭看着她,眼底浮起抹茫然。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不透沈念,也是第一次这样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念……”
贺昭想问些什么,可说出口的始终只有她的名字。
沈念却低着头,转身走了。
一步一步,她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只是那单薄的双肩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颤抖着。
贺昭看着沈念的背影,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似是空了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种怅然所失的不安感。
寒风萧瑟。
沈念回到房间坐到梳妆镜前,她擦去唇脂和胭脂,取下发簪和步摇,青丝如瀑而下。
她拿出当年被贺昭斩断又重新缝好的发带,将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
镜中的自己柔情慢慢褪去,眼神逐渐坚毅。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沈念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6
从前的她为了贺昭脱下战袍,收敛锋芒,只为做一名识大体知进退的家中主母。
如今的她为了天下百姓重新穿上盔甲,手握长枪,征战沙场,只为做回曾经那个杀伐果决的将军。
“夫人,您这是……”
端茶进来的小晚见沈念这模样,一下愣住了。
沈念却拿出一袋银钱递给她:“小晚,我要出征了,你从小到大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想让你继续跟着我受苦。”
“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好人家好好的过日子吧。”
听了这话,小晚愣了愣后就放下手里的茶,直接跪下:“夫人,奴婢也是从卫家出来的人,既有战事,奴婢怎么能抛下你独自离开,无论生死,奴婢都誓死跟随!”
一字一句,仿佛焰火烧在沈念的心里,温暖而感动。
她红着眼将小晚扶起:“好,那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同共生死。”
次日。
天还没亮,身穿银色盔甲的沈念缓缓推开贺昭的房门。
她想在这最后一刻,再去看一眼那个曾经占据了她所有心神的人。
从此以后,她就会将他彻底从心里除去。
只是没想到,又是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贺昭就像上次那样,伏在桌上睡着了,浑身酒气。
沈念皱着眉,眸中略过丝复杂。
听说梨朝朝的病又重了,他许是又在担忧梨朝朝的身体,又或许是在为他们不能相守而难过……
沈念叹了口气,拿起榻上的披风轻轻盖在贺昭身上。
她伸出手,隔着一寸的虚空描摹他的眉眼:“等我出征后,我们和离的圣旨就会下来,你和梨朝朝也会了却夙愿。”
半晌,沈念收回手,再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伴着她远去脚步声,贺昭沙哑的呓语在沉寂的房中回响:“沈念……”
城门外。
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沈念手持红缨枪站在三军前,扫视着众将士,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威压犹如雷震。
“将士们,蛮疆占我边境,害的我大宴百姓流离失所,此行必将蛮贼斩杀,护我大宴安稳,不灭蛮贼,势不返京!”
当沈念说完,所有将士举枪齐声附和:“不灭蛮贼,势不返京!”
沈念翻身上马,转头望向陆府方向,目光深远。
此一战,她也许能大胜而归,也许战死沙场。
无论将来是何,她与贺昭都再无交集了。
沈念收回视线,沉声大喊:“启程!”
号角嘹亮,赤色的卫家军旗覆盖大道,他们踏碎冰雪,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