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爸爸和贺毅看着一桌子不请自来的“邻居”,一个个端着大海碗,呼啦着碗里的酸菜扯面。父子俩这心里怄呀,明明自己可以吃两大碗的,他们一来,就只能吃一碗了。虽然他们来的时候,左子萱还在揉面,但家里的锅,毕竟就只有那么大点。满满当当的一大锅,正好一人分一碗。本来锅里还剩了一小碗,贺家父子心里都寻思着,等“邻居”们走了,他们父子再给分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太嘀咕了宁科的铁嘴钢牙。他们还在边吹边吃,宁科的碗就已经见底了。那小子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直接熟门熟路的跑进厨房,把剩下的那一小碗给倒在碗里。
市长松开罗惠茹的手,将孩子从老太太的手里接过来,心情激动的对着身边的老太太介绍道:
“妈,你老糊涂了?这位姑娘,就是罗惠茹同志呀……”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一脸娇羞的罗惠茹。
她皱了皱眉头道:“她就是罗惠茹同志?”
市长还没有点头,旁边的军属就七嘴八舌的道:“老太太,这就是罗惠茹同志……”
老太太一巴掌拍着乔市长的胳膊上,“你怎么乱认救命恩人……
那天救清宇的不是她。
那姑娘比这姑娘高,头发有些自然卷,大眼睛,高鼻梁。
一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那天跟她一起的,是个穿着军装,短发的女生。
不是她……”
市长看向带路的门卫小战士。
小战士抠抠脑袋道:“这两天,军属区都在传言,说罗惠茹同志前天救了市长的孙子。
你们一来就自报家门,又说是上门感谢救命恩人的,我以为你们找的就是罗惠茹同志,所以就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
乔市长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脸色涨红的罗惠茹,倒是没好说什么。
老太太则一脸不高兴的对着罗惠茹讽刺道:“年纪不大,心思还挺复杂。
要是今天我不跟着来,我乔家的这恩情,不就被人冒名顶替了?
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市长不满的看了眼脸色煞白的罗惠茹,转头问老太太,“妈,你当时看清楚了吗?”
“我看清楚了,短发的姑娘的确穿着军装,而且那人家是技术中尉的军衔。
救我们家清宇的那姑娘倒是没有穿军装,但全身上下的着装,都是百货商场的柜台货,肯定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军属里面不知道谁囔囔了一句,“他们要找的人,不会是左子萱吧?”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安桂枝抱着邓小四疯狂的往干部家属区跑去。
贺家。
贺爸爸和贺毅看着一桌子不请自来的“邻居”,一个个端着大海碗,呼啦着碗里的酸菜扯面。
父子俩这心里怄呀,明明自己可以吃两大碗的,他们一来,就只能吃一碗了。
虽然他们来的时候,左子萱还在揉面,但家里的锅,毕竟就只有那么大点。
满满当当的一大锅,正好一人分一碗。
本来锅里还剩了一小碗,贺家父子心里都寻思着,等“邻居”们走了,他们父子再给分了。
谁知道……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太嘀咕了宁科的铁嘴钢牙。
他们还在边吹边吃,宁科的碗就已经见底了。那小子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直接熟门熟路的跑进厨房,把剩下的那一小碗给倒在碗里。
把自己碗里的吃完了,还抬着空碗这个面前站站,那个面前站站。
最后左子萱和贺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自己的碗里倒了一些给他。
今天是周末,大家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逛逛。
杨军长说去钓鱼,宁师长说去爬山,宁科说去游泳,贺妈妈和胡婶说去逛百货大楼。
宁溶和贺毅说,左子萱去哪,她们就去哪。
大家正争执不下,院子外面的大铁门被拍得“啪啪啪”作响。
宁科抬着碗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面,听到敲门声,很自然的就去将门打开。
门一开,他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身影“唰”的一下就窜进了屋。
宁科赶紧追在后面大喊,“你是谁呀?怎么那么没有礼貌?横冲直撞的往别人家里跑?”
屋内的人听到宁科的喊声,放下手里的碗,从屋里走了出来。
安桂枝一见到左子萱,马上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呜咽道:
“子萱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四。
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插嘴罗惠茹的事情。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求你行行好,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救救我小家小四。
求求你了……”
贺家此时,院里院外都围满了人。
左子萱看到安桂枝这动作,连连后退。
宁溶看了眼安桂枝,又看了眼站在门边看热闹的军属,阴阳怪气的道:
“你们这是又给子萱设计了什么陷阱?”
“安嫂子,罗惠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那么用心良苦的来陷害子萱?
你现在跪在这里磕头,不出几分钟,整个大院的长舌妇,马上就能传出,子萱恶毒的让你跪在地上磕头的谣言。
这罗惠茹是给你们这些人都下了蛊吗?
一个两个的,那么死心塌地的给她当走狗,欺负子萱。”
围在院里院外的军属们,今天居然稀奇的没有出声叫嚣。
安桂枝此时是百口莫辩。
昨天早上,就在贺家的这门外,她还在帮罗惠茹出头呢。
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祈求道:
“子萱妹子,我真的知道错,要杀要剐都随你,求求你救救孩子吧……
我纵是有千般罪行,但孩子是无辜的。
求求你了……”
说完,直接将头“咚咚咚”的,磕在院子里的水泥地板上。
没一会儿,脑门就崩血了。
这时门外看热闹的军属们也不敢帮安桂枝求情。
他们平时都没少编排左子萱。
左子萱能听他们的劝,那才怪了。
再说,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左子萱会医术,别到时候又是什么乌龙。
站在人群里的乔市长,低头问身旁的乔老太太,“妈,是那个姑娘吗?”
乔老太太激动的点点头,“是是是,就是她……”
“安桂枝你怕是找错人了?
找人看病,你不该去找罗惠茹吗?
我昨天可是听咱大院的人说,她前天,可是救了市长家那被花生米卡住孙子。”
胡婶冷嘲热讽的看着站在院门里外的家属们。
宁溶一脸懵逼的转头看向胡婶,“妈,什么情况?
前天萱萱在菜市场救了个被花生米卡住的孩子,罗惠茹也救了个被花生米卡住的孩子?
那么巧?”
胡婶翻了个大白眼,“巧什么巧?不知道罗惠茹在哪里知道了萱萱救小孩的事情,冒充萱萱呢。
结果被咱们大院的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啊?什么?那罗惠茹还真脸大……
我昨天才听我爸说,她冒领了萱萱在医院带孩子的功劳,还收了那孩子家属送过来的感谢费。
人家那边知道弄错人了,正叫她还钱呢。
她这又冒充萱萱救人的功劳?
我的天,她真是三头砍不进的脸,好厚的脸皮呀。”
大家议论纷纷,安桂枝仍然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贺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出去拦住安桂枝。
“桂枝,别磕了,我虽然不懂医,但我也能看得出,你家小四已经落气了。
回家去好好准备后事吧……”
安桂枝拼命摇头,抱着孩子,跪着爬到左子萱的跟前拼命的磕头,“子萱妹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左子萱叹了一口气,她这要是不处理,怕是今早出不了门了,她还得去养殖场一趟。
然后去找乞丐婆孙,看他们住在哪里,给他们安顿一下。
不管将来自己会不会留在这个世界,她都不希望滕海川身上的悲剧再次重演。
养殖场。
眼看都快要九点了,左子萱还没到。
昨天被单独圈出来的病猪饿得直哼哼,还不停的撞击护栏。
徐厂长和张裕一群技术员,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左子萱也没有交代这早上要怎么弄,他们也不敢随便操作呀。
这要是整不好,又给整不对了咋整?
徐厂长看着饿得清口水直淌的病猪,转头对张裕道:
“小张,你去总军区家属院请一下小左同志。”
张裕也觉得,要是再不去找左子萱指示下一步工作,徐厂长的猪祖宗就要被饿死了。
他刚转身,又被徐厂长叫住,“等等,还是我跟你一起去,更加有诚意一些。”
就这样,两人坐着厂里的小车,去军属区请人。
军属院。
左子萱蹲下来,伸手翻了翻孩子的眼皮,又将他的嘴轻轻掰开,借着自然光往里看。
“安嫂子,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你这送来得太晚了,又因为之前,你们可能在救治的过程中,猛烈的拍打孩子。
使孩子气管里的异物,直接被卡紧了。
而且,孩子的喉咙都已经被抠烂,严重红肿,就算他现在还有气,异物也没办法通过气压从嘴里吐出来。”
安桂枝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这孩子已经没救了”几个字。
她更加疯狂的跪在地上给左子萱磕头。
“呜呜呜呜,子萱妹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门外看热闹的军属,听了左子萱的话倒是沉默了。
他们想起了罗惠茹对孩子的整个救治过程,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幸好,他们还没有遇到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要去求罗惠茹,这要是去了,那不是死路一条?
这简直是太吓人了。
贺妈妈和胡婶看到安桂枝已经疯魔了,赶紧上前将人拉住。
要是再不拉住,怕是她要磕头,磕死在贺家。
左子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为了让安桂枝死心,她走到安桂枝的面前道:
“安嫂子,这样吧,我给你试试。
我尽力……
但要是救不活……”
左子萱话还没有说完,安桂枝就连连点头,“我不会怪你的……”
宁溶生怕到时安桂枝反咬左子萱一口,说是左子萱把她孩子给害死的。
她一把拉住左子萱正准备接住孩子的手,“你疯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大院里的那些疯狗。
到时候你救不活,他们转过背就到处去宣传,说是你将孩子害死的。
这孩子本来就已经断气了。
你别多管闲事了……”
安桂枝着急的解释道:
“不会,不会……
就算救不活,我也不会怪子萱妹子的。”
左子萱拉了拉宁溶,小声的道:
“我今个要是不救,不仅出不了门,那些蛤蟆精又得宣传说我狠心,见死不救了。”
宁溶一想,别说,还真是。
她想了想,对着门外的军属喊道:“这孩子递到萱萱手里之前就已经死了,你们有人出来作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