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帮你吧。”李誉说。夏眠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三角眼没有表情时看着有些凶,他低着眸子看她,有种她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不用了,”夏眠说,“阿姨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李誉也不再坚持,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夏眠:“没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夏眠接过床单被罩,想了想,开口问李誉。“我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如果退租的话,剩下的租金会退吗?”李誉一顿,眼眸深了几分。
夏眠的脸蹭的一下涨红。
不是因为被周燃捏住了脸,而是因为他那一句“周燃哥哥”。
“周燃哥”和“周燃哥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吧?
几秒钟之间,足够夏眠陷入到一场头脑风暴中。
她慌乱的四处乱看,视线就是不敢停留在周燃脸上。
“刚刚那个人是……”
夏眠刚要转移话题,周燃捏着她脸颊的手微微用力,硬是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别转移话题。”
呜。
夏眠心里哀嚎着。
周燃弓下背和夏眠拉近了几分距离,又问了她一遍:“我在你眼里就值两块钱?”
夏眠张了张嘴:“要不你还是把钱还我吧。”
周燃气笑了:“我连两块都不值。”
“你值!”
算了,她解释不清。
“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夏眠问。
周燃低着眸子看着夏眠,从眉骨到双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眸色闪了一下,喉结缓慢的上下移动,最后停住。
有种灼热感在指尖升起,周燃微微愣了神。
风铃声突兀地响起,老路的声音突然传来。
“总算给那姑奶奶送走了…”老路开门走进来,声音突然停住,“你们干嘛呢?”
周燃松开了手,低着头用两根指尖对着搓了搓。
“没干嘛。”
他看着夏眠说道:“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夏眠慌乱的“哦”了一声,迅速转过头移开视线。
“我先走了。”
她顾不得和老路打招呼,低着头直冲冲往门外走。
夏日蝉鸣,攀爬在树上的知了叫嚷的没完没了,吵得人安不下心。
夏眠闷着头朝前一路小跑,她捂着心口。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声音比蝉叫声还要聒噪。
-
夏眠回到民宿,从书桌下压着几本书中抽出日记本。
她已经很久没写日记了,就连之前做的“要完成的一百件事”都被搁置。
夏眠拿起笔在桌上来回点着,在“嘎哒嘎哒”声中,缓缓落下笔。
勾勾画画,写到居然觉得虎口发酸。
她抬手揉了揉,认真在每一行上数了一次又一次。
自从她来了夏城以后,好像经历了人生许多没有过的第一次。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
还没等夏眠回味,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夏眠转头看向门,顿了顿后将日记本合上,起身去开门。
李誉紧贴着门口站着,夏眠一打开门的时候正和他双眼撞了个正着,惊的她后退半步。
她吓了一跳,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誉低着头看了她几秒,低着声音问她:“你这两天去哪了?一直没在房间里。”
夏眠闻言一愣,随后皱紧了眉头,握着门把的手也紧了紧,紧盯着李誉。
“你有事吗?”
李誉抬了抬手,他胳膊上还挂着一套床单被罩。
“我妈打电话来说你的房间要三天换一次用品,这两天你不在,东西还没换。”
说完,李誉还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你一个人吗?”
夏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往后撤了一步,抬手准备接过李誉手中的床单被罩。
“给我吧,我自己换。”
李誉看着她,闷了几秒才开口:“需要帮忙吗?”
夏眠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帮你吧。”李誉说。
夏眠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三角眼没有表情时看着有些凶,他低着眸子看她,有种她说不出的感觉。
很奇怪。
“不用了,”夏眠说,“阿姨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誉也不再坚持,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夏眠:“没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夏眠接过床单被罩,想了想,开口问李誉。
“我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如果退租的话,剩下的租金会退吗?”
李誉一顿,眼眸深了几分。
“你要退租?”
夏眠张了张嘴:“只是问问,准备去别的城市玩玩。”
“哦,”李誉说,“押金在我妈那,要是想退租的话得提前和她说。”
夏眠想了想,点了点头:“谢谢。”
她抬手准备关门,李誉就站在门外没走。
他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着头,透过即将关闭的房门缝隙看着里面的夏眠。
“我看过你的入住信息。”
李誉突然开口说道。
“你老家在苏城对吧?南江路468号。”
夏眠猛地一滞,关门的手突然僵住。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誉,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好一会。
他看她的入住信息做什么?
夏眠脑海中的弦突然绷了一下。
她蹙了下眉,刚要说什么,李誉就先开了口。
“附近这一片最近闹扒手,警察来过一次要查住户信息,只是配合调查的时候顺便看到的。”
李誉的声音有些低哑。
他顿了顿,直接说道:“别紧张,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算是建立共同话题。”
夏眠的手还紧紧攥着门把手。
她还没见过谁建立话题会从对方的个人信息住址下手的,话题找的比周燃本人还要生硬。
她吞咽了下口水,说道:“小时候登记户籍的地方,早就不记得在哪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誉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好像老是在回避我,”他说,“你很怕我吗?”
“我上次问你的名字你都不愿意告诉我,”李誉慢悠悠说道,“我在你的身份信息上看到了,你叫夏眠,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
夏眠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还从没见过李誉这样的人,说起话来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没有怕你,我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闲聊而已。”
夏眠抢在李誉前面开口:“我有点累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誉看了她好一会,夏眠没有回避视线,而是抬着头紧紧盯着他。
他点了下头,哑着声音说:“那你好好休息。”
夏眠等李誉走远了,立马关上房门反锁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李誉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那对目光。
好像随时在打量着她。
那是一种带着窥探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