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人带到自己身前,一手揽在她腰上,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传来宁妃的声音:“皇上,臣妾知罪,求皇上惩罚臣妾...”妧卿瞥见男人瞬间皱起的眉心,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才回道:“皇上,宁妃娘娘在外边脱簪待罪。”宣凛看向紧闭的殿门,眸光深若寒潭,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让她回去。”妧卿点了点头,打开门对着外边的刘顺德道:“刘公公,天快黑了,外边风大,皇上让您劝宁妃娘娘回去呢。”刘顺德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没劝过,只是宁妃在这跪着,怎么都不走。
宣凛和宁妃的脚步一顿,宁妃惊讶地回头,便见顾采女身下的血迹从一点点逐渐蔓延开,不多时她身下的月牙色裙摆就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传太医!”
宣凛剑眉紧锁,走到院中将顾采女抱起往偏殿走去,琥珀和刘顺德赶紧跟了上去。
妧卿落在刘顺德身后,瞄了一眼宁妃,便见宁妃死死抓着菡萏的手臂,目光中满是惊慌和不可思议。
“她怎么会见红了?”宁妃沉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菡萏安慰道:“娘娘先别急,也...也不一定是怀孕,说不定只是月事...”
菡萏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她也知道不太可能,月事怎么会出那么多的血?
偏殿中也是一番兵荒马乱,刘太医匆匆赶过来给顾采女诊脉,他面色格外凝重:“皇上,顾采女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如今胎相不稳,微臣需要给小主施针。”
宣凛淡淡颔首。
他出了寝殿,看着自己袖子上的一片鲜血,皱了皱眉,漠然地靠着椅背,散发出一股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
不多时,皇后等人听到消息也匆忙赶到了永寿宫。
皇后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行了礼便问道:“皇上,是臣妾失职,未曾知晓顾采女有孕,不知顾采女如今情况如何了?”
皇后也略有些忐忑,宁妃并无证据是顾采女害得大皇子落水,不过是寻个由头想折磨她,皇后对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并不怎么上心,可谁知顾采女突然有孕了。
皇上膝下除了一个病弱的大皇子便再没有其他皇子,不论是苏容华还是顾采女,只要怀着孕,就有希望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不得不看重。
皇后跪下请罪,宁妃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见状也跪下,声音凄然:“皇上,臣妾不知顾采女有孕,臣妾也是太过担心煜儿,这才关心则乱,一时迁怒了顾采女...”
宣凛揉了揉眉心,眸若寒冰:“皇后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宁妃心下咯噔,皇上没叫她起来,她也不敢动,指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殿内陡然安静下来,两刻钟后刘太医才出来恭声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顾采女的胎已经保住了,只是小主这胎太过虚弱,日后一定要好生养着,万不能再动了胎气。”
“刘太医医术高明,往后你便负责顾采女这一胎。”皇后吩咐下去,“顾采女宫中宫人少,青芸,待会儿你去殿中省再挑几个宫人送去永福宫。”
“是。”
皇后安排好这些,才愧疚地看向宣凛:“皇上,此事也是臣妾未能及时察觉,顾采女受了委屈,依臣妾所见,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她晋一晋位份,也好让她安下心好好养胎。”
宣凛颔首:“便晋为从六品御女吧,皇后好生照料着。”
“是,臣妾遵旨。”
宣凛没再进去看顾御女,更没有去看宁妃和大皇子,起身便离开了。
宁妃还跪在殿中,她面上不是一般的难堪,虽说男人没有责怪她,可是顾御女一跃晋封了两级,可见皇上心里也清楚,今日顾御女是无妄之灾,她和煜儿落水一事根本扯不上关系。
此前顾御女没有怀孕,宣凛并不在乎她的冤屈,可如今她怀孕了,过错方就成了自己。
皇后看着宁妃五彩纷呈的脸色,淡声道:“宁妃起来吧,大皇子还在发烧,你还是去看着些。”
宁妃脸色更差,皇上今日必定生了很大的气,连煜儿都不看,直接便离了。
她扶着菡萏起身,微微福身:“臣妾告退。”
回过头便看见其他嫔妃眼中有些看热闹的情绪,她视线冷冷地扫过去,到底是作威作福多年的宠妃,众人也急忙垂下头不敢在看热闹了。
一路无言地回到御书房。
刘顺德看着男人铁青的脸色,很不要脸地躲在一旁,推妧卿进去侍奉。
妧卿:“.....”
她跟着男人进了内殿,接过男人弄脏了的外衣放在一旁,拿了件干净衣裳走到男人身侧服侍他换上:“皇上刚下了朝就去了永福宫,早膳午膳都没用,奴婢去传膳?”
宣凛摇摇头,阖上眼,可眉头还是紧锁着。
妧卿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好,也不多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给他揉着额头。
宣凛小憩了两刻钟,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妧卿一直在给他揉着额角,他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累吗?”
妧卿手酸得不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声音却是柔柔的:“奴婢不累,奴婢是担心皇上心情不好...心疼您...”
男人将人带到自己身前,一手揽在她腰上,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传来宁妃的声音:
“皇上,臣妾知罪,求皇上惩罚臣妾...”
妧卿瞥见男人瞬间皱起的眉心,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才回道:“皇上,宁妃娘娘在外边脱簪待罪。”
宣凛看向紧闭的殿门,眸光深若寒潭,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让她回去。”
妧卿点了点头,打开门对着外边的刘顺德道:“刘公公,天快黑了,外边风大,皇上让您劝宁妃娘娘回去呢。”
刘顺德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没劝过,只是宁妃在这跪着,怎么都不走。
话已经传到了,殿门关上前,她透过缝隙和宁妃的眼神对上了。
妧卿浅浅一笑,将门彻底关上了。
宁妃猛地攥紧了手心,皇上怎么会不出来见她?
定是那个贱婢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她气血上涌,顿时对刘顺德好言好语的劝诫抛诸脑后,继续在外边跪着哭喊。
里边,妧卿很明tຊ显地察觉到了男人的不耐,她纤纤玉指放在男人肩上缓缓揉捏着,力道更轻柔了些。
宣凛今日没有处置宁妃,那便是给她留了面子,想将此事就此揭过。
宁妃舍下面子脱簪待罪是明智的,可不听劝阻,明知惹人不耐了还在外边喊着,这只会让男人对她生出厌烦,从而一点点消磨对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