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声酒量不算差,但也没好到白酒喝下去不倒的程度。“行。”为了这场官司,她强压着内心的不适,端起轻抿一口。程振东看她动作轻浅,是明显有防备警惕之意:“不放心我?怕我趁着酒后乱来?”说不尴尬是假的。可江弥声真拉不下这个脸,毕竟程振东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侵犯,况且人家也好说话。她深咽下一口,那股辣劲下喉,整个喉咙到食管都是辛辣无比的。起先胃里没多知觉,逐渐沉淀后开始翻涌。见状,程振东也不别扭,仰头饮尽:“没看错,果然你是个爽快的人。”
周应淮轻轻从她手指间,挑开了烟。
灭掉扔进垃圾桶。
他把一切行为做绝做狠,厌弃她每抽过的一口烟,以及一口空气。
江弥声后背冒出细薄的冷汗,挑起的眉眼忘了收回。
直到口袋手机发响。
她才猛然间,打个盹似的醒转,屋外的凉意窜得满脸:“喂,哪位?”
“请问您是关先生的朋友吗?”
刚落下的心脏,再次提起,并且比前一次更为激烈。
江弥声好难咽气:“哪位关先生?”
那边顿了下,继而出声:“关少章。”
男人的嗓音陌生,她从未听过,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酒吧或者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
“关少章”三个字在她脑中快速绕了一圈。
江弥声斩钉截铁:“不好意思,您打错了,我不认识他。”
说完掐断,她没有半分犹豫。
……
周应淮没有食言,她去首创入职那天下午,程振东来见她说定遗产官司的事。
看得出,程振东话里话外都是客气,还有对她身份的打量套话。
江弥声滴水不漏。
她并不愿让外人清楚跟周应淮的那层关系。
即便他是她上位,争取利益最要好的一把登高梯,但她不屑于。
程振东开着他那辆几百万的宾利,停车时,连站在一旁的江弥声都羡煞旁人。
她握手:“程先生慢走。”
程振东回了个礼,两人的掌心并未紧贴相触,稍微碰了下。
他不是什么小人,有名有份,门楣阔绰。
对一个女人,哪怕是再倾慕喜欢的女人,都无需用那些揩油下作的手段。
宾利的后座车窗很黑,黑得见不到里边半分。
车子擦身而过,江弥声朝车内撇了眼。
几乎是没看清任何东西。
程振东坐在副驾上,翻开几页文件,随手丢到后座上去:“看来周应淮真是挺舍得的。”
后座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男人的脸廓。
下巴稍尖,侧脸线条绷很明显,鼻梁很高,微露的鼻尖有点汗。
探在外边的一截裤腿,熨烫整洁笔直。
深黑色的西服很衬男人气场,隐匿在暗色中,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见到前任,你心里怎么想的?”
关少章沉稳不乱,眼皮沉沉压着没睁开,嗓音沉润:“没想法。”
程振东啧声:“可惜了,要不是你跟我说她是周应淮的女人,上回在酒吧遇着,我对她还蛮心仪的,真是缘分薄浅。”
后者依旧无声。
程振东不怕他出声诋毁骂人,就怕他沉默不语。
扬声道:“我打探到小道消息,听说她在跟周应淮闹离婚。”
关少章薄唇蠕动下。
但车厢太黑,无人能察觉。
“所以你想追她?”
程振东确实满意江弥声,带人待物知理明事,这样的女人在他的圈层里,几乎是绝迹的,很难遇得上。
再者说,若是有她这么个得力干将。
程振东往后掌握程家,只会是得心应手。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来看,能追求到江弥声,都是件有利无弊的事。
程振东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她离婚我肯定追。”
“当然不介意。”
关少章唇角浮出抹笑,是冷的,声音更薄凉:“但你可得想好,自己能不能满足她的胃口。”
程关两家是世交。
程振东跟关少章从小长到大,两人深知脾性。
他能说出这番话,证明早就不把江弥声这个人放在心上。
程振东才敢进一步开口:“你指的是床上还是生意上的胃口?”
关少章没作声了。
送走程振东,江弥声以为此事作罢,等着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官司。
却在当天晚上。
程振东约她去暗南会所,打着谈公事的幌子私会。
进门前,江弥声还在门口撞见陈迦南,手心捏了把汗,推门而入,她穿着从首创事务所来的高跟鞋,职业服。
本就高挑的身形,一套深灰色西服背心套装很飒气英姿。
她进门,包间灯光立马停转。
有人去关掉音乐,有人迎她落座:“江律师,您请坐。”
对于这般的客套,江弥声三分拘束。
“谢谢。”她说:“我是来找程先生的。”
那人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您等会,他马上就来。”
江弥声时而看看腕表,程振东十分钟后到场。
他一脸风尘,整个人匆匆忙忙,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进门端酒跟她道歉:“来晚了,自罚三杯,这是规矩。”
江弥声看他喝下:“没事的。”
撞过几次面后,她逐渐了解男人的脾性,程振东其实是个很能说会道的男人,只是他脸面重,不是谁都肯给面子的。
所以,大多时候是没脸色。
见他跟江弥声好脸相待,一屋子人都让贤。
给两人腾出足够空间。
程振东很大气,上桌开了几瓶昂贵的酒:“弥声,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江弥声坐在对面,包间大亮,她看得清楚男人的表情。
程振东脸色微红,一看就知道刚从上一场酒桌下来。
她笑笑:“不介意。”
“那碰个杯?”
程振东自顾倒一杯,白色的酒液刚入杯,就升腾出刺鼻的浓度。
江弥声酒量不算差,但也没好到白酒喝下去不倒的程度。
“行。”
为了这场官司,她强压着内心的不适,端起轻抿一口。
程振东看她动作轻浅,是明显有防备警惕之意:“不放心我?怕我趁着酒后乱来?”
说不尴尬是假的。
可江弥声真拉不下这个脸,毕竟程振东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侵犯,况且人家也好说话。
她深咽下一口,那股辣劲下喉,整个喉咙到食管都是辛辣无比的。
起先胃里没多知觉,逐渐沉淀后开始翻涌。
见状,程振东也不别扭,仰头饮尽:“没看错,果然你是个爽快的人。”
江弥声脸部微红,透出丁点儿滚烫,宛如有把火在烧。
她嗓音哑了点:“程先生,我今天来赴约是谈官司的……”
“这个事,我们先不急着谈。”
包间里仅此两人,一句话把气氛点到极致,程振东搁下酒杯,目光灼灼的望着江弥声娇嫩明艳的脸庞。
他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