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出口,就被谢安宁瞪了一眼,“这里是病房。而且我刚才说了,主意让温小姐自己拿。”杨程只能闭上嘴。温年静静的坐在那里,梳理着这件事。意外和蓄意,性质完全不同。而谢安宁见她不说话,只当温年惴惴自责——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约莫看出来,温年是一个极其容易自省的人。出了事情,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一般情况下来说,是好事。但有些时候,实在没有必要。“温小姐,昨天
第三条消息,温年看不到。
因为只剩一条系统提示。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温年:……
总觉得这不太像季知珩能做出来的事情。
人的好奇心很奇怪。有些时候,有些话明摆着说出来,并没有什么所谓,但若是犹犹豫豫,发出又撤回,却又反倒让人满是好奇,总想得出个答案。
温年盯着屏幕,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放弃。
温年:“昨晚睡得早,才看到您的回复。行李箱已收到,谢谢季先生。”
发完致谢的话,温年放下手机,“李阿姨,门口那个行李箱,麻烦您帮我打开,拿一下换洗的衣服和电脑包。”
“哎,好嘞!”
温年的行李箱很大,但东西整理的却很条理,换好贴身衣物和病患服后,电脑、平板之类必备的办公用品,也被拿了出来。
触摸着自己这些吃饭的家伙什,温年心中踏实了不少。
这时,手机一震。
季知珩:“不客气。早饭按时吃,晚些时候我来查房。”
温年瞅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撤回提醒上。
当事人好像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回复完那句话,就再也一声不吭了。
季知珩不主动说,温年当然不好意思问。
或许只是打错了字呢?她自己就是这样,聊天为求精准,一般都会检查再才发送;如果发出去后,才发现错别字,一般会撤回重新编辑;超过时间不能撤回,那就单条引用纠正一下。
季知珩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或许在这一点上,和自己一样呢?
这样想着,温年心中的疑惑顿时减半。
她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开始提前梳理《诱星》的底稿和一些文字材料。
没多久,谢安宁带着杨程过来。
将手里的花递给李阿姨,谢安宁走到病床边坐下:“温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有劳谢制片费心,挺好的。”
谢安宁点点头,“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温小姐尽管开口,给李阿姨或者杨程说都可以,不必客气和见外。”
温年心中一暖:“谢谢。”
后头杨程举起手,“温老师,谢总说了,您住院这段时间,我的办公地点就在医院,您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其实昨天杨程就想过来的。
只是昨天那场会议之后,他颇受启发,钻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忙就是一整天,也不出门,等晚上忙活完知道温年受伤住进了医院,已经很晚。
怕打扰温年休息,只能在微信上简单问候了两句。
“医院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杨程这些日子就住医院,但病房到底是休息的地方,所以给他开了一间独立的陪护房,既不影响你养病,你有需要或是有什么要和他商量的时候,招呼一声,他也能很快过来。”
《诱星》项目实在重要,所以华天很舍得砸钱。
京市第一医院独立的陪护房并不便宜。
温年心中不安,“都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要是她没有受伤,何至于让公司多花这么多钱。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谢安宁宽慰温年,“毕竟你也是受害者。其实我今天来,除了交代工作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谢安宁让李阿姨将门关上。
“监控视频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我们查到了撞你的人是谁。你还记得的昨天在会议室里,那个张恺提出要给孙若萱加戏的事情吗?昨天你和顾总落了他的面子,那个张恺心生怨恨,但顾总那样的身份,他不敢造次报复,所以只能将怨气全都迁怒到了你的身上。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就是张恺派来的。”
谢安宁此话一出,温年和杨程都吃了一惊。
“所以,不是意外吗?”温年原本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
“不是意外,是挟怨报复。”
“真是太过分了!”杨程愤懑不平,虽然在京市摸爬滚打多年,早见惯了这个圈子里阴暗的一面,可当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们怎么能这样!谢总,这件事必须要报警!温老师这是运气好,只伤到了腿,但谁知那人开车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万一他们之后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呢?”
杨程简直不敢想。
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子,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遇到这样的对待,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谢安宁没有理会杨程,只是望着温年,“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顾总让我来问你,看你准备如何处置。”
“我?”
“没错。”
谢安宁点点头,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你是受害者和当事人,报不报警,又或者有什么条件,决定权都在于你。”
“当然要报警了!”杨程嚷道。
但一出口,就被谢安宁瞪了一眼,“这里是病房。而且我刚才说了,主意让温小姐自己拿。”
杨程只能闭上嘴。
温年静静的坐在那里,梳理着这件事。
意外和蓄意,性质完全不同。
而谢安宁见她不说话,只当温年惴惴自责——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约莫看出来,温年是一个极其容易自省的人。
出了事情,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一般情况下来说,是好事。
但有些时候,实在没有必要。
“温小姐,昨天在会议室的事情,你不必自责。在把控剧本质量这一点上,顾总向来不会让步,所以就算你当时不站出来,最后顾总也会出面拒绝。所以昨天,你维护了作品、尊重了读者,也维护了华天的利益,并没有做错。”
听到这话,温年摇了摇头,“谢制片,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就算重来一次,哪怕知道,说出那些话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和昨天一样做。”
谢安宁一愣。
她阅人无数,自信自己看人不会出错。
但温年也不像是在撒谎。
若是如此,那就说明,眼前的女孩子,其实并非一味的软弱和盲目自省。
在她认为对的事情上,她会很坚定。
至于平时的自省……应当只是单纯的善良和缺乏安全感,单纯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罢了。
这样想着,谢安宁对温年又多了几分怜惜与喜欢。
哪怕温年否定了她的论断。
“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的意思。”
温年接着前面的话,将自己的思考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