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怒气翻江倒海,柯也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低吼出声:“够了!”他的声音在客厅里震荡,脸色沉的可怕,两个人没由来的愣住。“怎么?你还想打我?!”柯寂白一巴掌扇过来,柯也一把捞起玄关上的长颈鹿摆件,举着最尖锐的角指着柯寂白的眉心,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的可怕:“要不,我试试看谁的命硬?”柯寂白气极反笑,用力鼓掌:“好啊!好啊!不愧是我儿子,要杀人的样子,像我!”他狰狞的指着自己眉心,一步一步逼近,“往这扎,你
一点温暖不足以照亮柯也的整个人生,所以,他还想要更多。
柯寂白出门收账,容微会情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柯也非要较那个劲,非要等梁青的电话。他在电梯过道上,一直等,一直等,等梁青打电话,同意他的要求。
梁青的电话,并没有给他预期的结果。于是,柯也用钥匙,开了她的门。
这无疑触碰了梁青的底线,她一根钢管逼近他的眉心。站在门口,柯也缩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抖,努力压住心口的躁动,笑着扯了一个谎,说自己是来送面包的。
梁青显然不傻,他们之间建立的那一点点信任,就这样化风而去。
回到家里,柯也整个脑子里,负面想法翻江倒海,房间里,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被他全部砸到地上。
在那一片狼藉的废虚里,他将地上的台灯碎片紧紧的握在手心。
再度恢复理智,已经是第二天,手臂上多了一道伤口,满目猩红。
他又自残了!
这不是第一次!
他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从容的换药。坐在床前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第一次通过镜子认真的观察自己,发现镜子里的人,眉间阴郁,眼神犀利,这样的自己,难怪梁青不喜欢。
还有,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他第一次希望那里不要留下疤痕,影响美观。于是,开门出去买了一瓶祛疤的药膏。
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容微,她不冷不热的问他房间怎么回事。柯也默不作声的与她擦身而过,容微再开口,他便开始怒吼起来。
那狰狞的样子,与柯寂白并无二致。
柯也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惊惧不已。恶劣的情绪,像一只怪兽,控制自己的心。他不敢去见梁青,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不出门。
只是偶尔出门的时候,会在他门口驻足停留几秒,想象着她开门迎接自己的样子。
这样的折磨,熬了一个月。
那是一个周三,柯寂白带了个女人回家,柯也回家晚,进门就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客厅沙发上缠绵。
这样的场景,柯也见怪不怪,只是在女人的呻吟声中,低头穿过玄关。
走到客厅与房间的通道处,柯寂白突然叫住他:“没看到老子吗?!”
话未落,一个烟灰缸砸到他后背,在一声闷响声中,烟灰缸咣当一声,碎片从地上弹起来,落在他脚背。
柯也被砸得一个踉跄,扶着墙勉强站稳,顺从的喊他:“爸”
沙发上的女人尖叫出声,惊恐的往柯寂白胸口钻。
“叫魂啊!”柯寂白不是会怜香惜玉的男人,拽着那女的头发,反手就是一巴掌。
一声巨响,柯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天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客厅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柯也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立在黑暗中,如同一尊佛像,默不作声。
柯也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冲突,转身往外走,“您慢慢玩,我先走了。”
“站住!”柯寂白操起桌上的啤酒瓶追过来:“最近躲着我?”
他们将近一个多月没有碰面,柯也知道他在家,都会躲着点,要么缩在房间里,要么躲在外面。
“没有,学校功课多。”柯也低声解释。
“学会狡辩了?!”柯寂白拽着他转身,迎面就给了一啤酒瓶。
啤酒瓶迎面砸下来,血腥味扑鼻而来,头顶留下温热的液体。
容微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柯也父母落下的血,惊了一下,拿了一包纸过来,塞给柯也:“不tຊ会好好跟你爸爸说话吗?”
他手上的啤酒瓶已经碎成一块尖锐的玻璃,逼近柯也的眉心。
说完,容微伸手按下柯寂白得手:“打一顿就是了,见多了血,总是有些冒险的。”
柯也轻嗤一声:“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妈?”
“就你这教养,你觉得呢?”容微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柯也被她扇得脑袋一阵嗡鸣,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漏下的血,“容微,活该你困在这里。”
怒气上来,谁都说不出好听的话。
柯也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就得一起去死!谁也别活着。
地狱,就该大家一起下。
他猛的推了一下容微,她摔在一堆玻璃碎片里,整个手掌被割破,血腥味飘散开来。
柯寂白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容微,你还真是个贱人,跟我耍这种心思,你当我傻子?”
他们的话,在耳边震荡!
柯也握紧拳头,视线余晖中,玄关处有个金属长颈鹿。它有着尖锐的角,若插进柯寂白的喉咙里,一定可以一击毙命。
“你个婊子!”柯寂白转头将怒气又发在了容微身上拎着她的衣领,开始揍她。
柯也的思绪还在继续,就算那里不行,攻击他的头,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在这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容微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将柯也推出门外,“滚出去!”
门再次关上,里面是一声又一声扇耳光的声音,还有骂人的声音,肉体撞进墙里的闷响。
从里面被推出来的那一刻,柯也看到了梁青,她僵硬的立在门口,手按在门上微微发抖,清冷的脸苍如纸,连带着睫毛都是颤抖的。
柯也想说点什么,但他说不出来。
他想过去,却挪不动脚。
身后,容微的哭嚎声越来越大,柯也转身,再次打开门,抬眼就见柯寂白的拳头挥在容微背上。
胸口怒气翻江倒海,柯也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低吼出声:“够了!”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震荡,脸色沉的可怕,两个人没由来的愣住。
“怎么?你还想打我?!”柯寂白一巴掌扇过来,柯也一把捞起玄关上的长颈鹿摆件,举着最尖锐的角指着柯寂白的眉心,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的可怕:“要不,我试试看谁的命硬?”
柯寂白气极反笑,用力鼓掌:“好啊!好啊!不愧是我儿子,要杀人的样子,像我!”
他狰狞的指着自己眉心,一步一步逼近,“往这扎,你老子活到这个年纪,差不多了。你才多少岁,咱们玩完,赚了!”
容微试图拽开柯寂白,反被他踢了一脚。
柯也被容微一推,摔在墙上,透过门缝。他看到那个人的影子,折叠在墙上。
她说过,她希望我活着。
柯也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站起来,扶着门往外走。
这样狼狈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狗。他把帽子戴上,与颤抖中的梁青擦身而过。
走进楼梯间,柯也一阵腿软,靠在墙上滑到地上,无力的喘气。
许久的心悸,让他呼吸困难,一阵发抖。
没等他缓过来,梁青的门响了一下,柯也不敢耽搁,迅速下楼,在18楼,先一步按了电梯。
迎着冷风转了两圈狗,柯也才去最近的药店买了药。拎着药往回走的时候,梁青正好往这边来。
他索性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
梁青的关心依旧带着嘲讽,但柯也的心是暖的,内心滚动的恶念被她几句话抚平。看着她跟房东聊天的时候,柯也想:幸好,刚刚她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看到梁青决定离开,突然后悔自己将她拉进这个喧闹的世界。
梁青应该离那个家远一点,他也是。
后来,他就死皮赖脸,让梁青收留。
那样的日子,过得很快,心里也平静很多。就在他以为一切都会更好的时候,他偶遇了容微的恋情,这本没什么,但他鬼使神差的拍了视频。
本想着用这个来威胁容微的情人,让他带容微离开这个地方。不曾想这成为了柯寂白的夺命刀。
万家团圆的日子,因为那个视频,他们起了争端,容微杀了柯寂白,人就死在他眼前。
浓郁的鲜血里,柯也心里想的是:他终于死了。
容微坐在沙发前面吃饺子,她说了很多话,从出生说到结局。那么多话,柯也只记得:“我知道你想杀他,现在我替你做了。拿着钱,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的家庭,难为你了。”
坐在警局里,被审讯完以后,容微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荡,容微说他有病,要看医生。她说知道他的恶念。
他紧紧抱着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他想起自己自杀时的决绝,被拒绝是自残的样子,想起自己想杀柯寂白时狰狞的样子。
这一切,无不在证明容微的话。
梁青回去得时候,不断安慰他。
她还相信自己,她还关心自己。
这让柯也更加崩溃,若梁青就此放弃他,他就可以潇洒的走进那个湖。
他听着那些话,第一次在梁青面前崩溃,第一次嘶吼。
他用一句“是我的视频杀了他们。”这样的谎言掩盖丑陋的自己。
梁青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
等他稍微平静,梁青给了一根烟,问他抽不抽。柯也想,也许抽上一根烟,他们就是同类了。
那天之后,他就病了。靠着那次高烧,他终于在梁青那里住了下来。
高烧之际,他一直做噩梦。
他梦见容微杀了柯寂白,又将柯寂白分尸,他站在尸体前面狂笑。
容微又拿着刀朝他过来,他求容微放过自己,他哭着喊着。容微却说他是恶魔,不应该生在这个人世。
每次半夜被噩梦惊醒,梁青总会给他一根烟,然后轻声说:“缓缓!”
噩梦持续一周,他学会了抽烟。
此后,每次抽烟,总能想到那个给他递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