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却没有动。事实上,即便张氏因为上过当吃过亏,对如画有所防备,凭着如画的武功,在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便可以让她没有说第二句的机会。只是对孟琬而言,一旦失了先机,让张氏开了口,便没有封口的必要了。因为,该有的难堪,她已经有了,该知道的,木掌柜也知道了。该丢的脸,她也已经丢了。看着张氏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孟琬冷笑了一声:“没了燕窝鱼翅,君山银针,祖母就活不下去了?”“祖母怕
木掌柜?
孟琬立刻放下笔,拿起一旁干净的湿帕擦了擦手,一边朝外间走一边问道:“他在何处?”
方管家恭声应道:“就在前院,已经让丫鬟伺候着了。”
说完这话,他又补了一句:“用的是上好的龙井。”
孟琬闻言囧了一下,很好,穷和抠这两个字,是印在她脑门上了。
匆匆来到前院,正要进待客的厅堂,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站住!”
众人闻言齐齐皱了眉,孟琬转身回眸,就见张氏带着丫鬟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张氏十五便生了先永誉侯,如今也不过五十出头而已,古代人平均寿命短,那也只是平均寿命,不包括这些养尊处优的。
比如张氏,五十出头依旧健步如飞中气十足,前三十多年虽有受苦,但这十多年都给养回来了。
方管家一瞧张氏这架势,就知道不好,连忙迎了上去:“老夫人,小姐有客在,您看有什么话是不是稍后在说?”
张氏看着孟琬冷笑了一声:“就是有客在,我才要来!不然怎么让别人知道,你这个贱蹄子都做了什么好事!”
一门之隔,里面是谢玄的人,孟琬不想让木掌柜第一次登门就看到她的难堪,便开口道:“祖母有什么事,不妨待会儿再说。”
说罢,她便朝如画使了个眼色。
如画刚要动,张氏便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你别又想堵我的嘴!我告诉你,今儿个这事儿没完!”
张氏朝里间看了一眼,拍着胸口就开始嚎:“我命苦啊!儿子媳妇被你这个贱蹄子给克死了,现在还要受你欺负,连顿吃的都不给!我在府里忍饥挨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你倒好,拿着府上的银子,拿着我的口粮银子去买身外之物,满身骚气,整个府里都闻得到!老天不开眼啊!怎么就将你这个克父克母,心狠手辣的贱货送到我们家来了啊!你这是要活活饿死我啊!”
“我的儿啊!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这个克死你的小贱人吧!看看你娘现在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张氏捶胸顿足,干嚎声响彻了整个前院。
如画只恨自己动作没再快点,平白让小姐在受了这顿辱骂。
如诗着急的看着孟琬,只等着她一声令下,好上去撕烂了张氏那张臭嘴!
孟琬却没有动。
事实上,即便张氏因为上过当吃过亏,对如画有所防备,凭着如画的武功,在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便可以让她没有说第二句的机会。
只是对孟琬而言,一旦失了先机,让张氏开了口,便没有封口的必要了。
因为,该有的难堪,她已经有了,该知道的,木掌柜也知道了。
该丢的脸,她也已经丢了。
看着张氏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孟琬冷笑了一声:“没了燕窝鱼翅,君山银针,祖母就活不下去了?”
“祖母怕是在这京城待久了,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就您这一身的膘,油光满面的模样,拉到市口论斤称,卖的都比旁人辛辛苦苦养的值钱。”
张氏一开始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骂我是猪?!”
“祖母这吃屎的习惯还是改了好。”
孟琬冷冷的看着她:“不然,旁人还没靠近,就先闻到了屎臭味。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祖母好歹也有诰命在身,该克制当克制。”
张氏闻言顿时气疯了,这是先骂她是猪,后骂她是狗?!
“你这个小贱人……”
张氏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孟琬不再理会她,转眸朝如意和如诗道:“带祖母下去漱漱口,熏的慌。”
如诗和如意就等着她这话呢!
话音一落,如画立刻一个闪身来到张氏面前,在她还没有嚎叫之前,直接点了她的穴。
一旁张氏的丫鬟正要张口喊叫,如诗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就将她吓的闭了嘴。
方管家已经见惯不怪,看向张氏道:“老夫人请吧。”
如画直接将张氏拖拽着走了,张氏身边的丫鬟,也缩着脖子灰溜溜的跟着。
孟琬看着她们离开,这才带着如诗转身进了门。
屋内,木掌柜正坐着喝茶,瞧见孟琬进来这才起了身:“谢姑娘。”
孟琬朝他歉意的道:“让木掌柜见笑了。”
木掌柜轻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小老儿听到的,不过是谢姑娘操持府中的不易罢了。”
孟琬闻言朝他欠了欠身,由衷的道:“若是世人都如木掌柜这般通情达理,便好了。”
“谢姑娘言重了。”
木掌柜自然不敢受了她的礼,连忙侧了身,而后将锦盒取出递给她,有些歉意的道:“姑娘交代的事,小老儿未能做到,实在有愧姑娘。”
听了他的话,看着这锦盒,孟琬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是我不自量力,又怎能怨得木掌柜?木掌柜为了我几次三番奔波,已让孟琬感激不尽。”
她伸手接过锦盒,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开口问道:“那位可看了里间之物?”
“看了。”木掌柜看着她道:“非但看了,还另写了三个字赠与姑娘。其实……”
他有些欲言又止,孟琬连忙道:“木掌柜但说无妨。”
木掌柜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在小老儿看来,主子写给姑娘的那三个字,未必代表了什么,姑娘看看便知。”
他这么一说,孟琬顿时就有些好奇起来。
她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纸张,很快就看到了谢玄亲笔写的,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想的美。
想的美?!
孟琬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
真的好傲娇啊!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在写这三个字时,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心里的小人却抬着脑袋,傲娇轻哼的模样。
木掌柜见她发笑,便知道她没有被主子这三个字给打击到,不由也跟着笑了笑道:“主子他,难得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谢姑娘心中所求之事,在小老儿看来,也未必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