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箱子里赫然躺着半只鸡,正是我昨天丢在老三院子里那只,哪里还有我的衣服盆。这个死老三!我怒气冲冲地冲出院子,要去找老三算账!走到一半,我蓦然想到,这箱子我昨晚是抱着睡的,早上起来的时候,门也反锁...
我看着清冷的灶,心里更是难受,蛋都还没见,鸡就没有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本来想着去买包泡面吃下,想想又算了,两块钱的泡面,换成面条,够我吃两顿了。
青菜也不想找了,看见老三那副嘴脸我就烦。
出去打工吧。我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屋顶。村里的年轻人除了毛赖那样的,都在外边打工。没有别的路。
我将东西收拾了一下,都是我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就有两套,都洗了发黄了,鞋子也开胶了。别的就是一个盆,还有牙刷牙杯什么的。
真是啥也没有。
收拾好我就去镇里买车票,走了六里地才到。
我家里偏僻,要从镇里到县里,又到市里才坐得上火车。
我从来没有出过县,想想要出去大地方了,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
路过包箱店的时候,我忍不住进去买了一个行李箱,花了一百二十块钱。
虽然穷,但是我这人还是好点面子,我不想拖个塑料口袋进城,给人看扁了。我东西少,一个小号的也就也够了。
我挑了个黑色的,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背着行李箱又走了六里地回去,我一直扛着它,都没舍得让它沾灰。
路过村头的时候,毛赖在门口睡在躺椅上,他又换了一套白色运动服,穿着一双椰子鞋,整整齐齐地……躺着。
我忍不住就想笑他,一天天的没事干似的,在这种黄土遍地的土窝子里捯饬得和城里人一样。
“小伙子,你这是要跑路啊?”
我还没开口,他倒是先问起来。
在我心里,他就是惦记我那点钱。
“我的钱是不会花给你身上的,你放心好了。”
听我这么说,毛赖看着我不屑道:“我还看不上你那三瓜两枣的呢,到时候别来求我。”
我直接不理他,回家。
装好东西,我就睡了,我把行李箱放在旁边,生怕半夜有人来给我摸走了。
明早还要走六里地去赶车,我要早点睡。
越是这么想,我越睡不着,根本就没到我平日里睡得那个时候。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外边偶尔传来几句猜拳声,吆喝声。
村里晚上更没啥事,不看电视就相互走动,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没有个正事儿。
差不多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一阵阵的鸟叫。
说到鸟叫,我最讨厌的就是野鸽子的叫声,就像有人拿了个木鱼在敲,又像马脖子上的“大超”,咕……哒哒,咕……哒哒。
说实在的,有点渗人。
我忽然就想到了毛赖说的老爷。
当然我是不信的,只不过,在野鸽子的叫声渲染下,我有点发毛。
我闭着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都是从前的一些事,乱七八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好不容易撑到天色有些亮了,我接着水龙头,拧了个毛巾随意擦了擦脸就要走。
毛巾是湿的,我寻思把毛巾也带走。
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一个塑料袋,我瞅了一眼窗户,天都快大亮了,窗户向着东方,光线很足,我家那玻璃困了一层灰。我也懒得擦。
这一瞅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玻璃多了很多小脚印,密密麻麻的。
这些小脚印一个才有我的一个指甲壳大,四个为一组,指尖处都有一个圆点,有点像“蹼。”
我用手掌比划了一下,心下一沉,这难道是,蛤蟆?
我退了几步,看着一屋子的窗户上都有脚印。
确信,昨天还没有。
难道是我去镇里买票的时候,谁来弄的?
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管它什么印,反正我要走了,和这些缺德玩意儿计较做什么。
我回屋终于找到了一个塑料口袋,装好毛巾,走过去打开行李箱,这一打开,吓得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箱子里赫然躺着半只鸡,正是我昨天丢在老三院子里那只,哪里还有我的衣服盆。
这个死老三!
我怒气冲冲地冲出院子,要去找老三算账!
走到一半,我蓦然想到,这箱子我昨晚是抱着睡的,早上起来的时候,门也反锁得好好的。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顶多浅眠一下而已,老三什么时候进来的?换了我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我的脚步不自觉放慢下来,看着前方老三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应该都还没起床。
我又转身走了回去。
衣服没了就没了吧。
再去找他吵一次架,平白生气,他也不会承认是他做的。
我将那半只鸡扔地远远的,箱子里都是干了的血渍和土。
我洗了洗箱子。提着一个湿箱子出了门。
我现在只想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远离那个缺德的老三,太卑鄙了。
我只可惜我的箱子。
“刷车票。”乘务员提醒我。
昨晚没睡好,今早又折腾这么一番,我有点困。
“好。”我伸手摸了摸兜,兜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我不确定地又摸了摸别的兜,掏出来一百多块钱,还有一张银行卡。就是没有车票。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我站起来,左摸右摸,上上下下掏了一遍都没有。我甚至打开了那个湿漉漉的空箱子。
周围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的箱子。
“这人真奇怪。”
“是啊,带个空箱子。”周围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还好买的黑色,还看不出来是湿的,不然我更奇怪了。
“不好意思,找不到了。”
那个乘务员看起来是个刚上岗的小姑娘,和气地说:“没关系,你去大厅补一下就行。”
我提起箱子就下车,大厅里零星站了几个人,无奈地在窗口前左摇右晃,看样子等很久了。
我往窗口里看了一眼,电脑是黑的,人也不在。
“售票员呢?”
我问前边一个大婶。
大婶抱怨起来:“去找人修电脑了,都去半小时了还没回来。”
这不完犊子了么,我的车马上就要发车了。
我赶紧回到车上,那小姑娘还等着我呢。
“电脑坏了,售票员都不在,让我上车行不行?”
小姑娘看我着急的模样,也有些同情。为难地说:“唉,不行,这是规定,要不你坐明天的吧。”
我顿时跟泄了气的球一样。
“好吧,好吧。”也不能为难人家,为难了也上不了车。多一分理解吧。虽然我心里不是滋味儿。
我提着行李箱,就只能往回走。
坐在大厅里,看着他们修电脑修了一个小时。
还好镇里人少,没排多久的队,我又重新买了一张车票。
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回去了,指不定折腾点什么出来。
到了一家旅馆门口,张口就要我五十。
镇里就有这么一家小旅馆。
我总不能睡大街上。
得,我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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