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识到不对劲,他将她头抬起,脸颊捏了捏:“周璟。”她不讲话。池家有港岛最好的私人医生,付极高的薪水,全年二十四小时待命。池商序半抬起身,转身去摸床头座机。一双手抱住他手臂:“别走。”他停下来,手只...
周璟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他握着她手,把扭结的布团从手心里抽开,用了些力攥着。她面前黑暗一片,是池商序的睡衣,混着淡淡烟草气息、苦艾的香,还有他常在书房里点的熏香味道,被体温烘进她鼻端。
就这样抱着,又过了一会,才问:“醒了么?”
她声音很闷:“嗯。”
她已经许久没做过噩梦。
十几年过去,更早的记忆已经被掩埋在头脑深处,很少能回忆得起,也只有在毫无防备的睡梦里,会再次卷土重来。
也因此,她格外讨厌做梦。
凌晨三点二十分,睡下四个多小时,正是夜深的时候。池商序问完她便再没了声音。她轻轻抽一口气,梦中的慌乱恐怖还萦绕在心头,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心跳得格外乱,一声一声仿佛要蹦出胸腔。
这时该有人和她说说话,可是他已经睡着了。
和他说什么话呢……他又没义务照顾她……
她心里憋着,轻手轻脚要抽离,刚动半寸,又被按回去,脸埋在他胸前,几乎揉进身体里。池商序在她头顶哑声:“就这样抱着。”
“你睡,我在。”
莫名眼眶一热,她抬起手揪着他胸前的睡衣。和她那身同样的柔滑面料,包裹着他筋骨结实的身体,胸腔里心跳声很沉稳,在她耳边响起。
但再一闭眼,刚刚的梦境还是挥之不去。
她再一次挣扎醒来,闭上眼,热泪滚出。
梦魇确实不是那么好对抗的,不然薄景明也不会做心理疏导十几年都不见起色。
池商序再一次梦醒,怀里的人不吭声,只是细颤。
她牙关紧咬着,合眼,在他胸前滚落大颗泪珠,他抬手一触,又湿又凉。
意识到不对劲,他将她头抬起,脸颊捏了捏:“周璟。”
她不讲话。
池家有港岛最好的私人医生,付极高的薪水,全年二十四小时待命。池商序半抬起身,转身去摸床头座机。
一双手抱住他手臂:“别走。”
他停下来,手只摸到座机电话的边缘,不上不下,低头看她:“你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她做设计师的,又在温家那样的环境长大,想来一定是从小到大经受高压。
池商序对心理问题的接受度一向良好,他知道好友薄景明十几年如一日接受心理治疗,也知道池卓意常常沉默,私人医生为他开一瓶又一瓶安眠药物。
她被梦魇缠住,就该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不要医生。”周璟开口。
她仍闭着眼,脸色在月光下越发苍白,不让他开灯,也不让他打电话。她手在被子外冰凉,池商序只好转过身,将她重新按回被子里,说:“好,不要。”
她一直揪着胸口的衣服,小口小口地倒气,池商序皱眉握着她指骨泛白的手,也没办法。
这是出什么状况?
“你哪里不舒服,胸口痛?”
“睁开眼看我。”
她在南方女孩里算不上娇小,个子足有一米七,可蜷在他怀里时,还是如此柔软易碎。
脸小,连眼皮和唇也很小,眉头紧皱着,池商序手掌贴上她脸颊时,她吸一口气,睁开眼,一道热泪滚落颊边。
无意识地蹭他的掌心。
“你还好么?”指腹碾去她眼角的泪珠,他问:“现在我叫医生过来,可以?”
她还是不要医生。
“那你想要如何?”
她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眼角哭得通红,鼻尖也一片红,隔着满眼泪光看月色下的他。
低头,皱眉,是真的在关切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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