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的只能等小何过来了。我正要转身回便利店,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身影,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路虎揽胜,那个男人懒洋洋的靠在车子旁,长袖衬衫的袖子随意挽在手臂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直直的撞入了我的心底深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大一上学期圣诞节那天学校有节目,我很晚才回公寓,那时他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在小区门口靠着墙壁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前面的后视镜,从镜中看着阮南南。
阮南南抽空抬了抬眼,正好和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我清楚的瞧见他眼底极快的划过了一丝笑意。
没等我细想他在笑什么,就听到阮南南淡声回答,“昨晚吃错了点东西了。”
杜医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我没有因为阮南南的回答而彻底放下心,半颗心仍旧悬着,一直等到我下车,杜医生都没问我为什么给阮南南买胃药,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天气逐渐开始转凉,天色也暗得快。
我下车时天色已经差不多全暗下来了,街道两边的路灯一般是晚上七点准时亮起,现在才六点半,街道上昏暗昏暗的。
我站在路边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决定去马路斜对面的一家面馆吃面条。
这条街上快餐店小吃店很多,我当初就是看中这点,才决定租下这里的房子。
面条吃到一半,我收到了阮南南发来的短息。
――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我的心几不可闻的轻颤了一下。
呆了片刻,回了条过去:不客气
再从面馆里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想到公寓里似乎没有沐浴乳和洗发水了,我又去我公寓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逛了一圈。
确定已经买齐了东西,我拎着购物袋离开便利店,慢吞吞的往公寓走。
踏上公寓楼梯那刻,声控灯随之响起,整截楼梯骤然亮了起来。
楼上有响亮脚步声传来,我没在意,低着头暗暗数着楼层继续往上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面前忽然一暗,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我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
无意与酒鬼对上,我往楼梯另一边走。
那个中年男人也跟着我一起往旁边挪,愣是要堵在我面前。
我心里有些害怕,面上却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先生,麻烦让一让。”
中年男人打个酒嗝,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我不让,不让。”
不能跟醉鬼闹,不能跟醉鬼闹。
我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强忍住捂鼻子的冲动,再次往原来的位置移。
毫不意外的那个中年男人又跟着挪了过来,这一次甚至还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肩。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用力将他推开。
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的被我堆到在地。
“臭娘们!”
中年男人猩红着双眼,抓着楼梯扶手站起来。
我想也不想,立即掉头跑下楼。
幸好这只是二楼,跑起来也容易,我不慌不忙的跑下楼后,一头扎进了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
那名中年男人也跟了进店,就要朝我走过来,我连忙看向收银台后的收银员。
收银员是个中年女人,我们附近的人都喊她李姨。
李姨见状也跟着吓了一跳,紧跟着强作镇定的拿出手机冲那名中年男人喊:“你要干什么,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这时候店里也有别的前来买东西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从货架后走了出来。
那名中年男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李姨松了口气,转过头问我:“小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多谢。”
搬来这里半年多,我经常来这家便利店买东西,一来二往的和店里的人也熟了。
李姨搬了张小凳子给我,还给我递了杯温水,“那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走远,你先在这里坐着吧,等会儿小何来了,我先让他送你上去。”
因为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李姨上长白班,另一名男收银员小何上短夜班。
小何是位退役军人,长得三大五粗,晚上由他守店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全。
我道了声谢,便让李姨去忙了。
便利店的换班时间是九点,现在才七点多,我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个多小时。
想了想,我摸出手机,试探性的给袁皓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袁皓才接起,以极小的气音问我:“安柠,怎么了?”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往往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我抿了抿唇,“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袁皓极轻的笑了笑,“过两天有时间就去找你,我这儿还有点事,先挂了。”
我嗯了声,挂断电话。
心里忽然有点儿闷,也不知是为什么而发闷。
我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李姨在身后喊我,“小徐,先等等再走吧。”
我没有走,就站在便利店门口往四周张望着,试图寻找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躲在楼道里,我没敢立即回去。
看来,还真的只能等小何过来了。
我正要转身回便利店,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身影,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路虎揽胜,那个男人懒洋洋的靠在车子旁,长袖衬衫的袖子随意挽在手臂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
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直直的撞入了我的心底深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
大一上学期圣诞节那天学校有节目,我很晚才回公寓,那时他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在小区门口靠着墙壁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我从计程车下来,什么都没说,率先转身往小区内走。
那个时候市里出了两起女大学生失踪新闻,闹得人心惶惶的,即便他什么都没说,我也看得出来他是在等我。
我大概就是那时开始对他上心的,尽管那时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况且还算不上是真正的认识。
恍神间,阮南南走到了我面前,一手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另一只手牵起我的手,“走吧。”
我下意识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店内。
收银台后的李姨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轻轻颔首。
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阮南南,“你怎么来了?”
阮南南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空静的楼道里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好听,“想你了,就来了。”
简单直白的六个字,蛮横的闯进了我的心里,让我不知所措。
我咬着下唇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涨红的脸。
试着抽了抽手,他抓得很紧,没让我抽开。
我又试着抽了几次没抽回,便任由他牵着了。
虽然天气有些凉了,但就这么牵着,没一会儿我们的手心就起了一层薄汗。
回到我公寓门口,我没有立即拿钥匙开门,犹豫着是让他进来还是跟他道别。
阮南南突然松开我的手,将那个购物袋塞回我手里,“进去吧。”
我抬起头,愣愣的望着他,却见他始终面色柔和的看着我,没有半点纠缠的意思。
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失落,我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将门打开。
踏进屋门时,我顿了顿,“多谢宁医生。”
阮南南没有应声。
我等了两秒,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
如果没有袁皓,我会主动开口留他下来坐一会儿。
现在,我只能狠下心把他关在门外,尽管他是为我而来。
次日我去上班,鬼使神差给阮南南带了份早餐。
阮南南轻笑着接了过去,“多谢徐医生。”
我撇过脸不去看他,“不用谢。”
他才胃痛过,不吃早餐空腹忙碌,对身体不好。
暂且不去考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公寓楼下,他帮了我是事实,给他买份早餐没什么,在加上他前两天胃痛还是因为我,我关心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今天被送来急诊的人很多,一直忙碌到下午两点多,才有点儿空余时间去吃饭。
我先去上了个洗手间,回到办公室时,其他人已经不在了。
我放下病例本正要往出去,门被人推开,阮南南提着一袋快餐盒走了进来。
阮南南将快餐放在办公室一角的方桌前,冲我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我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看着他将两个快餐盒从袋子里拿出来。
吸了吸鼻子嗅了一下,那香味儿刺激着我的蓓蕾,嘴里口水分泌更严重了。
阮南南撕开一次性筷子外面的包装,将筷子递给我。
我道了声谢,接过筷子坐下。
早上虽然吃过早餐,但忙碌了这么久,都已经过了饭点了,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我专心吃着快餐盒里的饭菜,也不知道阮南南去哪里买来的,饭菜的味道和香味完全没有反差。
等到我们在办公室里吃完快餐,其他人还是没有回来。
我主动收拾桌子,拎起垃圾正要出去丢,阮南南突然拉住了我。
我回过头,正要问他怎么了,面前忽然一道阴影浮现,紧接着唇角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一扫而过。
等我反应过来,阮南南已经松开了我。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好了,干净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猛然意识到了他刚才做了什么,脸部温度急速升温,心跳快得心脏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忽然察觉都了什么,我愣愣的扭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杜医生,脑中“轰”的一声,脸颊烫到都快要冒出烟来了。
杜医生讪讪的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下一刻,“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我回过头,看着阮南南眉目含笑的脸,茫然了一瞬,身体被脑子更快一步反应,用力将他推开,拎着垃圾袋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反手将办公室门关上,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对上三双好奇兼具着暧昧的目光,我头皮不由得一紧,那口气又噎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