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冥,才掩门缓步走上前去。鞋子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音,陶夭在他几步外停下来。“青冥他……究竟被谁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心底,却暗暗翻起巨浪,不知是愧疚还是难过。她听见程隽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一双明澈的眼睛灼灼看着她:“陶夭,你带着青冥离开这里吧,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别再回长安。”一片雪花掉进陶夭脖子上,带着
房间里,摇曳的烛火照在陶夭的侧脸。
昏黄的灯光让整个房间多了一丝暖意。
窗外的风呜咽着,陶夭一边给青冥输着灵力,一边却忍不住偷偷红了眼眶。
跟青冥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她竟这才发现,青冥体内的灵力少得可怜,只有原先的两三成不到。
可她竟全然不知,还让这样的青冥闯进皇宫去救人。
良久,她才勉强将青冥体内的伤稳定住。
推门出去的时候,她看见程隽站在院子里那棵红梅树下。
飘摇的雪花伴着红梅落在他肩头,画面好看得让人不忍打破。
陶夭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冥,才掩门缓步走上前去。
鞋子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音,陶夭在他几步外停下来。
“青冥他……究竟被谁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可心底,却暗暗翻起巨浪,不知是愧疚还是难过。
她听见程隽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一双明澈的眼睛灼灼看着她:“陶夭,你带着青冥离开这里吧,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别再回长安。”
一片雪花掉进陶夭脖子上,带着一丝寒意。
她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楼玉和国师串通一气想要她体内的佛舍利,想必程隽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人下了殒魔丹。
若是国师得不到佛舍利,那么程隽便会成魔。
“听到没有,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你再管了。”程隽语气低沉,神色凝重。
陶夭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想要佛舍利而已,便给他们就好,青冥不是说这上面曾沾了你的佛血,旁人用不了它吗?即使得到也并无意义。”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心中很清楚,蓝禁让她上鸡鸣寺,就是想让她借着鸡鸣寺的佛光彻底洗净佛舍利,然后为他所用。
不过蓝禁不知道,只要舍利离体,不仅她会死,舍利也会跟着失效。
程隽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无比认真:“你听着,我绝不会让你再冒险了,这辈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护你周全!”
陶夭仍旧是看着他,记忆中那个爱她的程隽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未曾变过。
可是如今这般看着又有不同,就算他体内有她女娲后人的内丹,也不过是比寻常的凡人厉害一些。
想要与整个妖界为敌,与整个大昭国为敌,他又岂会是对手?
陶夭淡淡一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并非我要逞能,你自己也明白世人贪婪,无论我躲到哪里,都逃不过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正是这个道理。
“无论世人多贪婪,若有人杀你,我便替你诛他神魂!”程隽眼中闪过一缕红光。
一阵寒风乍起,陶夭满眼只能看见那雪花飘飞。
若是从前,听到这句话她一定感动非常,可是如今,她不希望他再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将死之人而断了自己的后路。
雪花打在她眼睫上,一片冰凉凝成了水汽。
陶夭轻轻握住他的手:“和尚,你是修佛之人,不得杀生。”
程隽将手中那颗佛珠攥得很紧,似乎要用尽所有力气。
从前的陶夭都是千方百计想让他还俗,让他破戒,可如今,他真的下定决心要还俗之时,她却要将他推开,说他是修佛之人。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当初他对陶夭说那些绝情之言的时候,她心中有多痛。
他不想要佛,只要她,可却偏偏同她一步步走远,再想回头,却如同隔了一道天堑。
“若我愿负如来不负卿呢?”
陶夭身形一滞,太多的情绪压抑着,到了脸上却只剩了一片苦涩。
天地间,雪落无声,她默默掉出一滴眼泪。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可你本就是佛,是天命注定了的,谁阻半分,只会落到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她自己便是前车之鉴。
不是她不愿相信他的真心,只是她伤怕了,还有当初惨死的姑姑,有她整个巫山生灵亡魂未安,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开春时节。
她与程隽,终究是只能相爱相望,却不能相守。
情深缘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