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安儿的娘爱得深沉,爱的热烈。只可惜,她身份不够,无法成为侯府主母。当年老侯爷刚刚过世,侯府出于风雨飘摇的当口,一不小心就会从高处坠落。他自尊心极强,认为女人只能当男人的附属,男人不能对女人低头,可为了撑起平南侯府,他只能忍着恶心吊着公主的胃口,并在皇帝赐婚的时候,无可无不可地承受了下来。母亲说的没有错,或许他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即便是没有公主,他这几年来立下的赫赫战功,也让他顺利爬到高位。只要
他与安儿的娘爱得深沉,爱的热烈。
只可惜,她身份不够,无法成为侯府主母。
当年老侯爷刚刚过世,侯府出于风雨飘摇的当口,一不小心就会从高处坠落。
他自尊心极强,认为女人只能当男人的附属,男人不能对女人低头,可为了撑起平南侯府,他只能忍着恶心吊着公主的胃口,并在皇帝赐婚的时候,无可无不可地承受了下来。
母亲说的没有错,或许他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
即便是没有公主,他这几年来立下的赫赫战功,也让他顺利爬到高位。
只要再给他几年,他再立下几场战功,便能重塑侯府当年的辉煌。
他后悔了。
不该委屈自己心爱的女子,不该让那目中无人的公主进门。
赵氏也很后悔。
她的夫君是个没用的,平日里除了招猫逗狗之外没有半点才干,根本撑不起侯府。
是以当年得知了安儿娘的存在的时候,她半点都不带犹豫的,便以死相逼,让儿子不要犯糊涂,一定要以侯府的前途为重。
前几年公主都好好的,对她这个婆母也孝敬有加。
可自打那日的螃蟹事件后,公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猜,公主一定是装够了。
想到今日受到的屈辱和疼痛,她就怒不可遏:“逸之,你定要好好管教她,让她明白什么叫夫为妻纲!”
“娘,孩儿晓得。”
沈逸之迟疑地看着赵氏,似是有话要说。
犹豫片刻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罢了,他娘心中藏不住事儿,万一他娘将事情捅到冷澜之那里,可就不妙了。
再忍忍。
“备车,本宫要进宫。”
冷澜之越走越快,一直到看见了侯府门外的街道,她血液里的躁动才平静下来。
她忽然很想父皇、母后。
前世母皇、母后并不是没怀疑过她突然发疯的原因。
只是,一来沈逸之得到的毒药乃是边境一位寂寂无名的老大夫研制出来的,还未投入使用,二来她在被投毒之前曾经病了一段时间,吃了大量的药物。
最后,御医只能将她发疯的原因归咎为在服药期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了药物相克。
多高明的手段,多歹毒的心肠。
她还记得,母后不止一次抱着她哭,险些哭瞎了双眼。
母后也曾把她留在宫中照顾,只是她那时疯癫的厉害,经常做出伤害人的事情,有一次险些酿成大错。
而沈逸之的手里有解药,每次他来看她,都会偷偷给她喂下一些解药,她就能暂时平静下来不再疯癫。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太爱他了才舍不得伤害他,父皇无奈之下,只能做主把她送回了侯府。
刚才看到沈逸之全力维护他娘,她突然就想扑进母后的怀里撒娇。
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冷澜之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她并未把在侯府的不顺心告诉母后,因为她不想打草惊蛇。
她不知道沈逸之是什么时候把那个女人带进京的,他之前世并未明确告诉她时间点。
他这次回京之后就不会再离开,定然也会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她管顾湛借锦邢卫,就是想利用锦邢卫强大的追踪能力,在沈逸之去看望那个外室的时候来个捉奸成双。
届时,就能名正言顺地休夫,再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他们一家不是恨她拆散了他们么?
那她就送他们一场团聚。
可惜,这一生,他们注定无法在阳间团聚了。
马车骤然停下,冷澜之没有防备之下险些跌下座椅。
她蹙起眉。
晓柔怒道:“怎么驾车的?”
车厢外,车夫惶恐道:“公主,是突然有个孩子冲了出来……”
冷澜之掀开帘子向外看,只见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正躺在地上,额上渗着血。
男孩儿的衣服不算华贵,却也不是平民家的孩子能穿得起的。
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条红色的穗子,穗子上似是用黄色的丝线勾勒出了什么字的模样。
冷澜之等打算开口让车夫把孩子抱上来,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了两个婆子。
二人冲着车辇福了福身,谄媚道:“这位贵人,我家小公子年幼,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一个婆子说话的空档,另一个人抱起了那孩子。
她抱人的姿势非常奇怪,一只手揽着那孩子的腰,另一只手不是搭在孩子的背上,反而是以别扭的姿势放在了她和那孩子的身体中间。
说话间,二人的眼神不住乱飘,看样子是想挤进人群跑掉。
冷澜之心下一动,冷声道:“抓住她们。”
公主出行,至少也会带着八个护卫。
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女锦邢卫。
两个婆子没想到冷澜之会如此不依不饶,面色大变后就剧烈挣扎了起来,一个婆子大声喊道:“你凭什么抓我们?就算我家公子惊扰了你的车架,但你没有受伤,反而是我家公子受伤了!我们都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想怎样?”
附近围观的人不少,这些人不知道冷澜之的身份,只是看到了刚才的冲突。
听到那个婆子的喊话,人群也躁动了起来:“是啊,她又没有受伤,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你不要命啦?这车上的人一看就是贵人,小心被她记恨上!”
“这些狗权贵!除了欺凌百姓、草菅人命,还会干什么?!”
一句句难听的话传入车厢内,晓柔蹙眉:“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如此胡说八道?公主明明是很好的人!”
冷澜之不在意道:“何必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生气?”
那个婆子还在叫嚣着:“你这是草菅人命!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是何人,都能当街行凶!”
人群随着这婆子的话,更加躁动不安。
一双双仇视的目光透过车厢的帘子瞪向了冷澜之,目光冰冷。
街道一侧的玉春楼的二楼,两扇敞开的窗户里,沈逸之手执酒杯,冷眼看着下面的闹剧,神情冰凝。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好不容易安抚了娘亲,出来喝喝酒透透气的功夫,会看到这一幕。
这个女人,当真是仗着身份为所欲为惯了!
他重重放下酒杯,起身就要朝着楼下走去。
同桌的年轻公子拉住了他:“驸马,干什么去?”
在同桌之人看来,这事儿沈逸之最好还是不要管为妙。
毕竟,他怎么管都不对。
帮着那两个婆子,便是当众打公主的脸,而打公主的脸,就是打皇家的脸,他落不到好处。
何况他们还是夫妻。
可若是他帮公主,那怎么也都得被扣上一顶帮凶的帽子。
这些人抛开事实不谈,已然认定了冷澜之是在仗着公主的身份欺凌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