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知又说。是她想……多了。乔以在弹指间爬满肌肤的红晕,又在弹指间消失殆尽。她极为尴尬地咳了两声。“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放个箱子,箱子里面装个什么东西的话,应该不至于让陆砚知花那么长的时间,并又在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了一个箱子。”“确定要打开吗?”说话间,陆砚知将一个平板般大小的泡沫箱,抱了过来。这是从四分五裂的假人心口处,撕扯下来的。
陆砚知回到卧室,是在四十分钟后。
此时的乔以正手握螺丝刀,用力地拧动着门框上的最后一颗螺丝。
螺丝被扒拉出来的瞬间,失去支撑的卧室门也顺势朝着她倒去。
陆砚知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门。
“你……你在下门?”
他低头看着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几分震撼。
上学那会儿他稍稍一用力,乔以就会怎么拧都拧不开自己放在桌上的水杯,只能递给他,“求你。”
她当时声音里的那份温软,后来陆砚知每每想起,心尖都会迎来海浪般的颤抖。
但现在,她竟然一个人徒手拆了一扇……快要赶上她体重的门。
全然不知陆砚知在想什么的乔以,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有些懵。
这门都已经掉下来了……她在做什么还不够明显吗?
“你搬到我那边去住。”
“等这件事情结束,再搬回来。”
陆砚知从她手中接过螺丝刀,将螺丝一颗一颗地往回装。
搬到他那边去住?
乔以低着头,不敢直视陆砚知的眼睛。
他今天这是……疯了吗?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
“结束之前,我住在你这边。”
陆砚知又说。
是她想……多了。
乔以在弹指间爬满肌肤的红晕,又在弹指间消失殆尽。
她极为尴尬地咳了两声。
“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放个箱子,箱子里面装个什么东西的话,应该不至于让陆砚知花那么长的时间,并又在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
“来了一个箱子。”
“确定要打开吗?”
说话间,陆砚知将一个平板般大小的泡沫箱,抱了过来。
这是从四分五裂的假人心口处,撕扯下来的。
之所以没有让保安直接带走扔掉,是觉得乔以有必要知道,送这个东西的人……的变态。
乔以坚定的点了点头。
点头打开泡沫箱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装满鲜血的箱子里,一颗插满针头的血肉模糊的心脏,被正正地摆放在中间。
围在它四周的是血红的肝、蜂窝似的肺、还有脂肪紧绕的肠和一双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发出尖叫的同时,乔以已经冲向卫生间剧烈呕吐了起来。
“是猪的内脏。”
“不是人的。”
陆砚知站在她身后,低声补充道。
乔以听到后,瞬间吐得更厉害了。
是她自己忽略了,只要体积合适,没有什么是箱子所不能装的。
缓了整整半个小时,乔以煞白的脸才逐渐恢复血色。
她靠坐在沙发角落处的位置,下巴抵着膝盖,脑袋微微耷拉着,无奈又疲倦。
“露露已经死了,参与不了正在进行的任何事情。”
陆砚知点头。
乔以闷闷的叹息声像是一把刀,从他心上一剜而过。
有些疼,好在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以你对张恩露的了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藏在邮件背后的那个人?”
他眉眼微蹙,若有所思地问道。
乔以在脑海中将所有和张恩露有关的人,都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答案依然和最初一样。
“胥远。”
从得知张恩露自杀的那一刻起,她就怀疑胥远有问题。
在经历傍晚买奢侈品的那一幕后,乔以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但目前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胥远和张恩露的死有关系。
陆砚知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好。我半个小时到。”
是局里打来的电话,有个突发案件,需要他立马去趟现场。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先送你去我那边。”
原本站起身来是准备送陆砚知下楼的乔以,听到这句话,脑子突然有些空白。
她以为他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一带而过罢了,没想到竟然来真的?
“不用。”
“我可以。”
“而且那个,我……我认床。”
乔以笑了笑,以此掩饰内心的局促。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着急回局里的原因,面对她的拒绝,陆砚知并没有多说什么。
叮嘱她关好门窗后,随即抱着装满内脏的泡沫箱大步离去。
确定门已反锁后,乔以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她需要净一净,也需要静一静。
因此,即使已是深秋季节,浴缸里放的依然是冷水。
从头戴双龙九凤冠的合成婚纱照,到送上门的血肉模糊的内脏,乔以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这种对未知的茫然和可怕,在她的心尖起起又伏伏。
消息提示音响起时,她以为是陆砚知发来的消息,立马抓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准备回复。
点开微信,却是目瞪口呆。
这份持续不断的震动既不来自短信,也不来自电话,而是来自一条接着一条的微信好友申请消息。
更离奇的是……所有的好友申请,皆是通过手机号码精确查找。
这个微信号是乔以的私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说是屈指可数也不为过。
与工作相关且对外公开的微信号,则是另外一个。
偏偏此刻登录着工作号的平板电脑,微信界面上半丝动静都没有。
面对这些好友申请,乔以既没有点同意,也没有点拒绝。
她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此时,时间已经来到深夜的11点40分。
陆砚知走时,是11点整。
从她小区到陆砚知口中的目的地,某德地图的驾车导航,显示需要20分钟。
这个时间点,陆砚知应该早到了。
但他和她微信聊天框的消息,依然还是停留在傍晚那一条。
成年人的爱与恨,向来都是很直球的。
不想,就不会发。
乔以看着一直没有新消息弹出的聊天框。
“你到了吗?”
“我的手机好像……中病毒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接着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重复数次后,最后什么也没有发。
直接点中聊天框,对该聊天选择了——不显示。
这是作为成年人的克制,也是作为成年人的无趣。
而屏幕上,新的好友申请还在持续弹出。
但这一次,看着申请里的备注信息,乔以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