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头顶上的灯又闪了闪,这一次,完全熄灭了。或许,这灯该换了。他想。关上门,岑蔓往里走了两步,机械化地打开灯,贴在按钮上的手缓缓滑落,最后扶在斗柜上,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她以为尝试过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就能放下执念了。可是却没想到,有些东西只会叫人越来越上瘾。良久,岑蔓听见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脱了鞋子,走入客厅,将整个人陷入沙发之中。
他们头顶上那盏灯,忽然闪了闪。
贺泊野沉默了半晌,“进去吧。”
“晚安。”岑蔓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晚安。”贺泊野低沉到透出寒气的嗓音回应着她。
一门之隔,他们将错就错的游戏,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
贺泊野看着她进门,然后,看着门被关上了。
独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头顶上的灯又闪了闪,这一次,完全熄灭了。
或许,这灯该换了。他想。
关上门,岑蔓往里走了两步,机械化地打开灯,贴在按钮上的手缓缓滑落,最后扶在斗柜上,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
她以为尝试过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就能放下执念了。
可是却没想到,有些东西只会叫人越来越上瘾。
良久,岑蔓听见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脱了鞋子,走入客厅,将整个人陷入沙发之中。
这个时间点,蒋予温应该还没睡醒,可是,岑蔓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蒋予温的语音铃声依旧摇滚,而此刻的她却无暇关注。
“喂……”被吵醒几乎要爆炸的蒋予温在看到联系人的刹那,忍住了起床气,接通语音。
“喂。”岑蔓自以为冷静地说。
蒋予温却一下子就听出她的情绪不同寻常,“蔓蔓,你怎么了?”
“我今天回来,你来机场接我吧。”岑蔓克制地说。
“好啊,我肯定会来接你的。”蒋予温安抚地说着。
然后,是一片寂静。
蒋予温耐心地等待着。
“怎么办,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他。”
夜很静,岑蔓的声音仿佛一片雪花落在了地上,很轻很轻。
蒋予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劝你去招惹他的。”
“不,不是你的错。”岑蔓知道即使她不说,自己也忍不住。
“他到底有什么好呢?能让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他。”蒋予温知道他们之间大概的故事,却也只是个大概而已。
是啊,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呢?
岑蔓也在问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高三的那个冬天,南方难得的下雪天。
那是在她出生以来,那个气候宜人的江南小镇上第二次下雪,而且是那种能覆盖满大地,将树叶银装素裹的雪。
令人乏味的数学课上,不知是哪个同学忽然叫了一声“下雪了!”
紧接着,整个教室都开始躁动起来。
即使老师敲着讲台,让大家注意听讲,也没能拉回学生们的注意力。
他们的眼睛都在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
最终,数学老师放下了教案,再次重重地拍了桌子一声,在众人以为他即将发怒之时,无奈地说:“都去看雪吧。剩下没讲完的题目,今天晚自习补!”
所有学生都纷纷欢呼着跑出了教室。
岑蔓也兴奋地跟同学出去看雪了,只是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旁边的教室空无一人,她没记错的话,贺泊野去实验室上化学课了。
那时的他们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网友了,会偶尔在熄灯之后抱怨高三的刷题日常,也会在考试之前互相打气加油。
她找了一处隐蔽的墙角,从羽绒服里拿出偷藏的手机,在QQ上给他发消息:下雪了。
平时,岑蔓怕打搅他听课,所以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给他发消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带着手机。
可是,没想到贺泊野很快就回来了消息:看到了。
岑蔓回:你怎么不专心上课!
贺泊野:你也是。
岑蔓争辩:我不是,数学老师给我们放假了。
过了一会儿,贺泊野才回过来:原来,你是三班的。
岑蔓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就泄露了身份,她慌忙掩饰,欲盖弥彰:什么三班?
贺泊野:我查了整个高三年级的课表,只有三班这节课是数学。
糟糕了!
岑蔓为了加他,特地重新申请了一个QQ,昵称叫小兔,可现在看来她的身份似乎要不保了。
然而,她转念一想,三班还有这么多人呢!她怕什么?
岑蔓生硬地转换了一个话题:难得下雪,我给你堆一个雪人吧。
贺泊野:不要转移话题。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朋友之间,性格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细品,不就是在说她丑?
岑蔓立刻回:我不丑!
贺泊野:那是为什么?
岑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告诉他。
她担心会在高考之前影响他,更担心自己会被他影响。
上次模拟考,他们就分到了一个班级,她坐在他的斜前方。每次只要一想到他跟自己坐在一个教室里,她的心跳就快得不行。结果三天五场考试袭来,她没有一场能真正静下心来。
如果现在被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恐怕连从他们班级前走过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最后,岑蔓还是回他:等我们毕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岑蔓抿着嘴唇,守着手机,怕他是不是生气了。
好在贺泊野没有,他说:好。老师下来检查了实验结果了,晚点说。
岑蔓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好学生也会有上课开小差的时候,就觉得好笑:那你快好好上课吧。
在她以为不会再收到消息时,手机上又跳出了一条信息。
贺泊野:给我堆雪人。
岑蔓扬了扬嘴角,回了一个“好”,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刚刚拿着手机半天,她的手已然冻僵,可是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兴致盎然地捧了雪,在贺泊野教室门口的瓷砖扶手上,堆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雪人。
天太冷了,岑蔓回到教室才给他留了一条留言:堆好了,你回来就能看见了。
后来,贺泊野一直没有回消息,岑蔓有一点失落。
她堆的雪人被玩雪的同学弄坏了,可是他还没看到过。
直到晚自习之前,贺泊野突然到她班级,敲了敲门。
颀长的身姿,气质卓然地立在门口,即使是穿着统一的校服,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被多少人爱慕的男孩呀。
岑蔓心虚地低下了头。
坐在门边的女生害羞地问贺泊野找谁,他不知说了什么,而后往教室里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好帅啊,是贺泊野诶。"
“他来找谁啊?”
“没说。”
等班级里响起一阵议论声,岑蔓才悄悄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口。
人果然走了。
是来找她的吗?
她不禁期待地想着,忍不住拿出了手机。
上面有贺泊野给她发的两条消息,一条是雪人的照片,还有一条写着“回礼在你们班级门口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