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寂静。周遭的人群是因为见识过他刚刚的狠厉,不敢发出声响,而那个被曹韩问到的女子,则是纯粹的不想搭理他。因为——墨蓝向来都是这般的冷酷无情。没错,这个当街拦下木棍行凶的姑娘,正是墨蓝。事情发生时,蒲芳草正带着墨蓝随处游荡,她在等天黑,等天黑的时候上演一出天大的好戏,也着实是碰巧,碰巧让蒲芳草看到了那个瘦弱身影的动作。虽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男子犯了什么错事,但终究是本性不坏,不像另一群人。
虽然他们为人所惧,周遭游玩的百姓和商贩也都下意识避让,可人潮拥挤,他们终究是被绊住了脚步,眼看着离那灵活的身影愈来愈远,为首的大汉愤怒地大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拨了一把身前的百姓,借力丢出了手中的棍子。
被推搡到的百姓们纷纷摔在一旁,哀叫出声,而那根木棍则是在空中翻滚着前行。
它划过的残影像是一把还未贴油纸的伞骨,自百姓们的头顶呼啸划过,竖直着劈向了那道如泥鳅般正在拼命逃窜的身影。
似是背后长了眼,那身影一歪,就要向着旁侧躲过,可还没等他踏出一步,他的脚步又是一错,竟又再次站了回来。
霎时间,那本就佝偻着的瘦弱身子愈发勾起,连颈部也死死地缩了下去。
他没再动了,就像是等死一般。
“砰!”
一道沉闷地声响传出,周遭的人群发出了刺耳地尖叫。
可还不过一瞬,他们便停了下来。
他们之所以会发出尖叫,是因为看到了那根粗长的木棍和它即将要打中的目标,而他们突然停止了尖叫,是因为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不存在。
虽然那根粗长的木棍正如他们所预料的,正好处于那个男子后脊的中心,但问题是,在两者碰撞之前,有一只纤细的手将它给握住了,并且牢牢地,没有晃动一丝一毫。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动,然后爆发出了剧烈地响应。
“是个姑娘!居然是个姑娘!”
“可真厉害啊!我要是也能这般厉害就好了!”
“像她这样有什么好,穿着一身黑,多晦气啊!知不知道今天是灯会啊?男人婆,一看就是没人要的!”
吃不着葡萄便说葡萄酸的人一直都有,不过还好,京都百姓向来正义感爆棚。
“你好,一身绿色的骚包男,人家穿什么还碍着你了!什么玩意啊!晦气!”
“什么叫嘴下留德,想来你是半点不知道。”
“我看你这套衣服还差个配套的帽子,用不用我送给你一顶啊?”
“姑娘,你可是打算今晚和他一起放花灯?不是大娘说你,这选男人可要慎重啊,这种东西,嫁了那就是误了你一辈子啊!”
周遭的路人都纷纷开口,合力将那唯一一个唱反调的绿衣男给压了下去,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小姑娘闻声,面色涨地通红,她低下头,使劲地搅了搅手中的帕子,然后脚一跺,竟直接钻出了人群跑了。
绿衣男本就双拳难敌四手,见此,也连忙转身追了出去,嘴里还喊着:“小清妹妹!小清妹妹你去哪?你等等我啊!”
他的声音急切,可惜,那小清妹妹是越跑越快,半点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周遭的围观群众哄笑出声,而提点小姑娘的大娘则心满意足地拢了拢袖子:啧,又做了一件好事!
而就在场面分外和谐的时候,那群掷出木棍的壮汉们也终于挤过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的目光一扫,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站在佝偻身影旁,手拿一根木棍撑地的小姑娘,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带着些许地试探,拱手道:“小的是万里赌坊的曹韩,敢问阁下是?”
寂静。
长久的寂静。
周遭的人群是因为见识过他刚刚的狠厉,不敢发出声响,而那个被曹韩问到的女子,则是纯粹的不想搭理他。
因为——
墨蓝向来都是这般的冷酷无情。
没错,这个当街拦下木棍行凶的姑娘,正是墨蓝。
事情发生时,蒲芳草正带着墨蓝随处游荡,她在等天黑,等天黑的时候上演一出天大的好戏,也着实是碰巧,碰巧让蒲芳草看到了那个瘦弱身影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男子犯了什么错事,但终究是本性不坏,不像另一群人。
蒲芳草想着刚刚地瞄到的一幕,直接喊了墨蓝让她去帮上一把,而她自己则是随着周围的人潮,将那些摔倒在地的百姓们一一扶了起来,如今,正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全当自己是个旁观者。
她本以为墨蓝帮完忙就会离开,却没想到墨蓝站在原地发起了呆。
别人或许看不出,可她却是看得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正如蒲芳草所料,墨蓝离开的脚步确实被绊住了,她看着身前那具佝偻的人影,脸上的表情满是疑惑。
这背影……
怎么有点眼熟呢?
场面就这般奇怪的静谧了下去,即便是后来的一些不明就里的行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好奇地观望着。
而随着时间地推移,曹韩的心情也愈发地烦躁起来,可即便如此,在身旁的小弟们想要开口的时候,还是被他一眼睛给瞪了回去。
他自己的力气他知道,别说是小姑娘,随着他刚刚的借力和棍子的转动,就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将那根棍子给接住,可这小姑娘不仅接住了,手还未动分豪,这哪里是强上一星半点,这是强到离谱!
这种人,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但是这痞三,又是掌柜下了死命令要抓回去的人。
这可如何是好?
又是半晌,曹韩眼珠子动了动,再一次拱手恭敬道:“阁下有所不知,您身旁的那位名叫痞三,曾是我万里赌坊的掌桌,因为私拿了赌坊不少利润,所以……”
“放你娘的狗屁!”
曹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粗暴的声音怼了回去:“明明是你们窥伺老子的技艺,老子不愿意和你们狼狈为奸,你们就要抓老子!”
众人下意识望去,只见刚刚那个被墨蓝护住的佝偻身子突然抖了抖,然后歪斜着向着一旁栽了过去,他一屁股躺倒在了地上,身上那件如破布一般地外衫也随之掀动,露出了一个被他挡的严严实实的小丫头。
围观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二丫?你怎么在这!”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挤到了最前面,然后跑着,一把拥住了那个呆呆回望地小丫头。
妇人的声音带着点惊怒,差点将那乖乖呆着的二丫给吓哭。
“哭什么哭,赶紧带下去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痞三翻了个大大地白眼,然后像是没骨头一般地躺倒在了地上,哎呀呼叫地开口,“吓死老子了,真是吓死老子了!那么粗个棍子就当头砸过来了,吓得我都不敢动弹!得亏是有个小丫头在我身前撑着,不然我都要在地上摔个狗吃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