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韶脸色冷淡,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么晚了,潘表哥有事?”潘泽宇不自然的低头,“我昨日说话有些重。”声音发涩,似有为难。安红韶着实的好奇,微微的挑眉,“潘表哥这是来同我道歉?那我收到了。”“红韶表妹。”听着安红韶的语气不对,好像气还没消,他只得将人唤住,情深默默的望着安红韶,“你该知道,我如今仰仗姑母,她是对是错,都不该由我之口说出来。我以为,你我一样。”潘泽宇一顿才又说道,“所以,想才制止你那般言语。”岎
连如期听后默不做声。岎
只是笔挺的眉峰,越发的聚在一起,狭长的丹凤眼,似在思量什么。
本就不厚的双唇紧紧的闭着,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攥紧,一根根的又展开。
只是,掌心不可让人忽视的,粗糙的老茧。
这是常年握刀留下的。
夜风中,肃杀之气缠绕在身前,久久不散。
“不曾有?”许久之后,连如期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即一声轻笑,“走。”岎
来日方长。
他总能找到这个人,看看他们是何等的情深。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签。余生即便不是你,此生一程已足矣。
他着实好奇,安红韶的上上签是谁。
而这边,安红韶并不知道,今日本该在宫里的办差的连如期,就在门外。
她只是回来后,在床榻上躺了躺,觉得舒坦了,这才起身让人将晚膳端上来。
今个晌午用膳,其实安红韶也没吃好,许是此刻已经在乎了连夫人对自己的看法,行为举止总是特别的注意,生怕有什么地方不合规矩,饭吃的,连什么味都不知道。岎
等着歇过劲了,只觉得腹中俄的厉害。
如今大厨房做的饭菜可口,安红韶吃的很饱,总觉得肚子都鼓了起来。
安红韶也知道,饭吃七分饱足够了。
可是这是在没有挨饿的时候,你能控制住,当挨饿之后,满心只想着想将肚子填饱。
等着觉得饱了,其实已经晚了,吃的多会撑了。
剩下的饭菜端走后,安红韶还打了个饱嗝。
安红韶赶紧捂住嘴,太失身份了。岎
倒是冬青在旁边有些心疼安红韶,“姑娘这是何必呢,您是去当正头夫人,又不是去伺候人,总也不能让自己遭罪。”
安红韶轻轻摆了摆手,“你不懂。”
倒也不是遭罪,只是想要补偿罢了。
冬日的风越刮声音越大,大到将潘泽宇的叫门声都掩tຊ去了。
好半响,丫头才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将院门打开,看潘泽宇披着藏青色的袍子,立于门外,瑟瑟发抖。
“表少爷?”下头的丫头惊呼一声,不过却也不敢直接往里让人。
只让他站在门檐下避风,自己赶紧去禀报安红韶。岎
安红韶坐在椅子上,撑的难受,听了下头的人禀报,正好起身活动活动。
她披上了大氅,还特意让人拿了灯孔,想要将潘泽宇的脸看的清楚。
风着实大的很,即便是上好缎面做的灯笼面,可是那风好像能从那细腻的缝隙里钻进去,里头的烛火跳动的厉害。
将安红韶的人影,拉的忽长忽短。
看见安红韶过来,潘泽宇下意识的往前,可是说不上为何,只觉得身影晃了一下,眼前的安红韶好似已经不是从前的安红韶了。
她锦衣华服,她灯火璀璨,似乎本就该站在高处。
从前那个,同自己一般,谨小慎微,处处挨人欺负的庶女,早就不见了影子。岎
“红韶表妹。”潘泽宇如此称呼。
双手抬起,书生味十足。
安红韶脸色冷淡,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么晚了,潘表哥有事?”
潘泽宇不自然的低头,“我昨日说话有些重。”声音发涩,似有为难。
安红韶着实的好奇,微微的挑眉,“潘表哥这是来同我道歉?那我收到了。”
“红韶表妹。”听着安红韶的语气不对,好像气还没消,他只得将人唤住,情深默默的望着安红韶,“你该知道,我如今仰仗姑母,她是对是错,都不该由我之口说出来。我以为,你我一样。”
潘泽宇一顿才又说道,“所以,想才制止你那般言语。”岎
安红韶看着潘泽宇,大概是因为将话说的有些透,原本有些发青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安红韶垂下眼,却在心中冷笑。
多么可笑啊,除了夫妻,谁人能要求另一个陌生的旁人,同进退?
为何外人都看出来了,偏生自己从前看不出来?
只觉得潘泽宇一心求学,心无旁骛,甚至还觉得,潘泽宇分轻重,他也许有情感,可是却想着将难分情感压下,而后风光的迎娶自己。
是外祖父回来,才打破这种,自己以为的和谐。
可是事实证明,潘泽宇永远都不会娶自己。岎
而且,却还一直撩拨自己,说白了就是吊着自己。
若是潘泽宇他日高中,平步青云,自然会巴望着更好的姑娘。若是不幸,这辈子都不能出人头地,家里还有个自己傻傻的等他。
瞧瞧这如意算盘。
看安红韶沉默不言,潘泽宇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红韶表妹,我娘病的厉害,旁的事咱们暂且不提,你能不能帮我娘看一看病,待我娘好了,你若怪我,我由你打骂。”
安红韶拽了拽衣裳,“我娘,已经让大夫去瞧过了。”
“那时候没有病厉害,昨个夜里吹了太久的风,今个一早就起了烧。”提起这个事,潘泽宇似乎有些心痛,“我知道连家门第高,连夫人登门是要紧的大事,不敢过来叨扰你。”
听听这话,如何不让人心疼?岎
安红韶定定的看着潘泽宇,“这么晚了,我娘定然不允,你让潘夫人再忍一忍。”
“我娘病着,这事怎么能忍?”潘泽宇听了这话,声音陡然抬高,说完惊觉不对,随即佯装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今日之后,我愈发觉得自己比不上连家,心里有些急躁。”
所以,这是吃醋?
字字句句的,都在提连家,可是潘母生病,与连家何干?
这风又大了,这么站着不动,安红韶也开始觉得冷了,“你让我求我娘,你让我如何开口?堂哥今日,对我们母女破口大骂,让我娘插手二房的事情,不是明摆着让她为难?”
“我以为,我的难处你也懂的。”安红韶语气为难,学着潘泽宇的样子,一声声的叹息,“你若真的着急,自己去请大夫便是,你们到底是亲戚,婶母还能非要潘夫人的命不成?”
大夫都来了,潘母若真的如潘泽宇所言病的不行了,张氏也不可能让外人瞧见,她对自家嫂嫂见死不救。岎
安红韶说的似在情理之中,可是潘泽宇的脸却越憋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