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彦久久的看着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他走出病房,心中又痒又麻的感觉都没有消散。他在拐角的地方,看到原本应该离开的白楚珩。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之彦斜着眼眸看他一眼:“我这一生很少有后悔的事情,我当年应该在她说爱我的时候,就把她从你的身边抢回来。”白楚珩磨搓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眸光凌冽。顾夏集团。李月亭第三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白楚珩依旧没有来。直到下午,他都没有出现在集团。她坐在工位上,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被她挂断的那通电话。
于是她的余光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张之彦,她深吸一口气,“学长,帮我个忙吧。”
学长,这应该是喻怀宁第一次这么叫他。
张之彦脚步微顿,他以为,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想要见到他。
白楚珩握着喻怀宁的手臂收紧,眼眸漆黑摄人透着锐利森冷,“喻怀宁,你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
她竟然准备让另一个男人扶着她去洗手间?!
他失控地弄疼了她,喻怀宁却在笑:“我清醒的很,倒是顾总,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心烦。”
她说:“顾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想要跟学长单独聊一会儿。”
白楚珩捏着她的手骨,眼色森然。
张之彦扣住了白楚珩的手,“你弄疼她了。”
三人对峙的画面,让小护土不知道自已是该走还是该继续留下来。
白楚珩:“温、知、夏!”
“学长,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说起来,上次原本是请你吃饭,中途遇到了些意外情况,等过两天不如我们再约一个时间,我听说新城路上有一家……”
在喻怀宁低眸微笑着,清清艳艳的跟张之彦约着下一次吃饭的时候,白楚珩面色沉冷的甩袖离开。
他生怕自已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倘若是在这个时候发作,她还指不定会怎么怨怼他。
在白楚珩离开后,喻怀宁整个人也忽然间就沉默下来。
小护土见状离开,病房内就只剩下喻怀宁和张之彦两个人。
“想要我帮什么忙?”张之彦扶着她坐下,问道。
喻怀宁睫毛颤动了下,抬头,掀起眉眼:“没什么。”
张之彦轻笑,坐下:“利用我利用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说起来,我今天本来没有什么脸见你……昨天……”
“昨天是张总救了我,我还没有跟你说声感谢。”喻怀宁启唇,温和尽显,却也淡薄疏离。
张之彦顿了下,“我救了你之后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张总救了我不是就把我交给了平生么?我还需要记得什么?”她言语温良,面色如常。
却也是把昨天的事情一笔揭过,她感谢他危难时候的相救,却也仅限于此,至于后续是否发生了些什么,她只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之彦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他沉默两秒,说:“知夏,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聪明却不精明的女人。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何必……”
“他说会一辈子爱我,对我好一辈子。”她清清艳艳的开口说,“他单膝跪下说求我做他的女朋友,他说只要我把手交给他,除非是死,他都不会松开。我那天跟神明打了一场赌,赌我们会走到最后。”
她看向张之彦:“我不知道你口中更好的人生本该是什么模样,我只知道,在我点头应了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再跟他分开。”
有那么一种人,清丽卓绝,带着占尽风华之后的云淡风轻,单单只是让人看着就能生出无数的情节。
张之彦久久的看着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他走出病房,心中又痒又麻的感觉都没有消散。
他在拐角的地方,看到原本应该离开的白楚珩。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之彦斜着眼眸看他一眼:“我这一生很少有后悔的事情,我当年应该在她说爱我的时候,就把她从你的身边抢回来。”
白楚珩磨搓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眸光凌冽。
顾夏集团。
李月亭第三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白楚珩依旧没有来。
直到下午,他都没有出现在集团。
她坐在工位上,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被她挂断的那通电话。
因为时间太紧,她并没有来得及把通讯记录删除,她不知道白楚珩到底有没有看到那通被挂断的电话,又或者,会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当她听到有职员说起,昨天看到白楚珩脸色大变的从办公室里离开。
李月亭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唯一能看到让他冷静全失的就只有一个人——喻怀宁。
她直觉,白楚珩今天之所以没有来公司,一定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她拿着手机,迟疑了几次之后,还是没有打过去。
不能操之过急。
她能在他身边待那么多年,就在于永远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她是他的秘书,在他还没有主动联系的时候,不可以联系他。
这是一开始便定下的规矩。
李月亭握紧了手机。
医院。
喻怀宁在护土的搀扶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白楚珩刚刚迈入病房。
她手上的点滴还剩下一小瓶,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全部挂完。
“昨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他走过来,想要扶她。
喻怀宁避开他的手,“护土小姐,麻烦你把无关紧要的人请出去,我想休息。”
小护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喻怀宁,又看了看面色微沉的白楚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位先生,要不然你……”
“出去。”白楚珩睨了一眼护土,“我们夫妻两个有话要说。”
他把“夫妻”二字咬的极重,就是变相的告诉她,这件事情她没有过问的立场。
小护土见状选择默默的离开。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小护土给糊弄走,面对女人的心思那么的洞若观火,喻怀宁心中郁结,感到胸闷。她蓦然就想到了那个赵芙荷,本想要就此发作,但是看到他的脸,忽然就觉得自已无凭无据的质问,非常没有意思,踢掉鞋子上床。
眼不见为净,她现在看到他,就郁气翻涌。
“吃点水果。”他坐在病床边,修长的手指拿着水果刀细细的给她削皮切成块,递到嘴边。
喻怀宁没有张嘴。
“夏夏,我们讲讲道理,你昨天跟张之彦!”白楚珩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平静,不那么像是在质问,“但凡是个男人,看到你们那个,怎么可能不生气,你们本身……”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捏在手中插苹果的牙签被他捻断。
“本身什么?”她呼吸一堵,转过头问他:“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我也想要知道,我做了什么?”
白楚珩眼眸深黑,锐利森冷,薄唇微抿。
“出去。”她指着门口的位置,将他切好的水果扫到地上。
喻怀宁如果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怀疑,就真的是傻了。
她还没有跟他追究起他在外面的事情,他却先一步给她扣上了帽子。
切好的水果有砸到他身上的,有的直接滚落在地上。
两个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维持了十分钟。
直到白楚珩的手机响起。
“顾总,李总提前到了。”原本应该是明天乘坐飞机到四方城的李总提前一天抵达,给了李月亭打这通电话的机会。
“嗯。”白楚珩淡淡道。
挂断通讯后,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水果粒,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后,沉着面颊,什么都没有说的直接离开。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喻怀宁原本是想要舒出一口气,但实际上心中的郁结不减反增,好像连带着胃部都开始胀疼起来,她抿了下唇,余光就看到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鼻子微酸。
温家。
没有拿到钱,就连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张之彦截胡,一无所获还差点进医院的两人,自然少不了要重新回到温家,找到温父。
此刻的温父温母正在家中坐立难安,他们跟赌场的人达成了协议,拍下喻怀宁暴露的视频和录像,用来勒索金钱。
但一整夜都没有收到任何视频和照片,就算是打电话过去询问,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不会是中途被这个她逃走了吧?”温母说道。
温父闻言,心中的不安也在扩大,如果喻怀宁逃走了,他们手中又没有要挟她的证据,一旦白楚珩知道,那他们……
显然温母也想到了这一点,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我早就说过,要不然就把这房子卖了,你不听,还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温父抱怨道。
温母一听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脸怪我,要不是你狗改不了吃屎的赌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从头到尾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房子卖了,以后儿子怎么办?!指望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吗?!我是她妈,要不是她不肯掏钱,我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吗?!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恶人!!”
“你就不知道你这声音有多难听,非要让外人看笑话吗?!”温父嫌恶道。
温母:“我声音难听,你怎么不说自已做的事情难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一个两个的都不让省心,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不觉得烦吗?”温了川从外面进来,听到两人的争吵,不耐烦的说道。
温母:“你怎么这个时候回……”
“一家人都在,正好,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了。”昨天带走喻怀宁的两人,在温了川的身后走出来,而且又带了两个帮手。
温父点头哈腰地上前:“孙,孙哥,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女儿呢?”
“你还有脸提女儿,妈的,中途跑出来的男人,是不是你们通风报信?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把人带走!”孙哥拽着他的衣服。
“孙哥,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老板那边还等着回复。”一人上前提醒道。
孙哥闻言,拍了拍温父的衣服,“今天要么还钱,要么……”他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温了川的身上,“要么,就把你儿子送去黑市,破开肚子挖出些心肝脾肺肾,勉强能回本。”
他的话,让温家的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温了川猛然转过头:“我爸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孙哥伸出手指:“不多,也就……一个数。”
温了川:“十万?”十万还好,他把车卖了,再凑凑,应该可以凑到。
“十万?”孙哥嘲笑道,“小子,你再猜猜。”
温了川怔了一下,心也猛然间一沉,他咬牙问出来:“一百万?”
孙哥:“准确是一百一十万。”
温了川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向自已的父亲:“你真的欠了那么多钱?!你刚才问我姐是什么意思?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温父不敢跟他对视,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口。
“要吵你们可以待会儿再吵,今天是最后期限,是还钱还是我们抓人,你们自已选。”孙哥说道。
温了川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一百一十万,你承诺过多少次,不会再赌了……我姐说的对,早晚,这个家会毁在你的身上。”
“儿子,儿子,你跟你姐姐打个电话,你们感情最好,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就说如果今天拿不出钱,他们就会把你抓走。”温父哀求道。
温母也开口:“了川,咱们家里的事情,可以等一会儿关起门来再说,你先给你姐姐打个电话。”
温了川闭了闭眼睛,之后缓缓地抬起来,怒声质问道:“我姐她说过了,赌债一分不还,你们让我怎么开口?!”
“你姐你姐,你姐她就是个白眼狼!连自已的家人都不管,只知道自已一个人享清福,我们养她有什么用!”温父喊道。
温了川看着愤慨的父母,忽然就笑了。
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错的人成了被责怪的对象,而一个赌博败家的男人,一个纵容赌博败家会一而再再而三替他偿还赌债的女人,反倒成了义愤填膺谴责的对象。
“我姐她不想要再回来是对的,因为连我,都不想要再进这个家了。”
“她倒是没有白疼你。”
在孙哥不想要再听他们废话准备要拿人的时候,一道凌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白楚珩身后带着的人一字排开,顷刻间便已经控制住场面。
孙哥等人互相对视一眼,“温老头,你竟然还请了帮手,我们真是小看你了。”
“女婿,女婿你来了。”温父直起身,激动地想要上前去握白楚珩的手,却在他的冰寒森冷的目光中,将手重新给收回来。
“原来你就是他那个有钱的女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必你也不缺这一百多万,我们不想要惹事,只要拿到钱,我们马上就走人。”孙哥说道。
白楚珩骨骼分明的手指插进西装内衬的口袋,夹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正好有一百一十万。”
孙哥想要去拿,但白楚珩却夹着银行卡避开,“钱你可以拿走,昨天你们劫持我妻子的账又该怎么算?”
“劫持?”孙哥指着温父温母说道,“这你可就说错了,人是这两个人交给我们的,就连药也是他们自已下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人想要拿着你妻子的艳照和视频逼迫她以后乖乖听话,所以才跟我们达成了交易。”
一推三六五,孙哥自然把责任推卸的干净,不过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白楚珩静默地听着,眸光漆黑一片,不见底色,数秒钟后,他将卡丢给孙哥。
孙哥这伙人只是为了钱,现在既然拿到了钱,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们走!”
见要债的人走了,债务也还清楚了,温父温母脸上也就重新出现了笑脸。
“女婿,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在白楚珩面无表情之下,温父讪讪的说道。
白楚珩坐在沙发上,手臂撑在腿上,狭长的眉眼抬起:“两位,不关心一下夏夏的情况?她现在……人还在医院。”
温父温母闻言面色一僵,笑容尴尬而勉强:“知夏怎么住院了?”
白楚珩削薄的唇角噙着抹寡淡凉薄的笑意:“这个问题,是我该问你们,我妻子怎么无端地就会中药?”
两个人自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了川看了自已的父母一眼,失望的垂下眼眸。
白楚珩原本也没有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什么解释,他抬起手,身后带着的保镖便已经上前,按住了温父的手指放到桌子上。
“喜欢赌是么?”他勾唇问,“哪只手喜欢赌?”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温父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惊恐的喊道。
温母被温了川拦下。
白楚珩看了温了川一眼,转向处于惊恐中的温父,轻描淡写道:“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切掉他一根手指,给他长长记性。”
话落,随着温父的一声惨叫,保镖切面整齐的断了他一根手指。
血腥味传来,白楚珩皱了下眉头:“把协议书拿过来,让他们挨个签字。”
保镖从文件袋中,将断绝关系的合同拿出来。
“从今天起,喻怀宁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人再去打扰她,我不敢保证,你们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他起身,长身玉立,慢条斯理的理了下袖口,准备要走。
“姐夫。”温了川追上来,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你不让我们接近我姐,是为了不想要她再受到伤害,还是……你不想要任何人接近她?”
前者是关心,是爱护,是珍视;后者……是禁锢,是偏执,也是掌控。
白楚珩顿住脚步,转身。
“保护如何,掌控又如何?”他眼眸深黑:“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