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一抬手,圆形保护罩里的梨花就出现在掌心中。他久久凝望着,半天不能回神。沉舟倏地回想起昨夜,云烟站在那清冷的院子中,他为她簪了花,她问他:“我好看吗?”那句‘好看’的回答他险些就要说出,可他没有说出。不曾想,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沉舟捂住心口,过往万年间与云烟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滑过,曾经的他对云烟有多冷漠,如今的他就有多后悔。他扶着一棵树缓缓瘫坐在地
云烟身为被选定的下一任君主,却在被沉舟亲眼见到魂飞魄散之后没有留下象征君主的金翎,是否尚且还活着?
可是沉舟方才用灵力细细探查过,没有发现一点云烟的神息,分明是真的消失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帝……天帝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知道云烟是否还活着。
沉舟收起梨花,没再多看旁人一眼,驭云便要走。
凤婵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沉舟……你要去哪?”
沉舟目光冰冷地望过去:“本君去何处,想来和大公主没有关系。”
凤婵幽怔住,瞳孔不可置信地微微放大:“沉舟,既然云烟已经仙殒,你和她的姻缘就不存在了,我们不是可以在一起了吗?”
闻言,沉舟不解地皱起眉头:“大公主说的话,本君为何听不懂?你我二人为何要在一起?”
“你……你不是不喜欢云烟吗……”凤婵幽唇色都白了,声音轻微发抖。
沉舟的一双黑眸深邃不能见底:“本君与云烟天定姻缘,我与她之事,就不劳大公主费心了。大公主不如多想想,今日欺骗本君之事。”
他说完,冷冷地扯回自己的衣摆,驾云离去。
只剩下脸色惨白的凤婵幽和眼底复杂不明的竹翎不明所以。
沉舟一刻不敢多耽误,很快便到了崇吾山。
走到半山腰,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他的去路。
沉舟单膝跪下,眉宇冷峭:“属下沉舟参见天帝。”
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前云烟也曾跪在这里。
威严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你与云烟乃天定姻缘,此劫亦是天定。”
劫?
沉舟喉间微涩:“天帝,属下只想知道,她……她是否元神破灭,是否仙殒。”
“沉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帝如是说。
这番话说的模糊,沉舟咬紧牙关,纵使万般不甘心,却也只能颔首应声:“属下,告辞。”
离开崇吾山,一直走到山脚下,沉舟都是失神的。
他稍一抬手,圆形保护罩里的梨花就出现在掌心中。
他久久凝望着,半天不能回神。
沉舟倏地回想起昨夜,云烟站在那清冷的院子中,他为她簪了花,她问他:“我好看吗?”
那句‘好看’的回答他险些就要说出,可他没有说出。
不曾想,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
沉舟捂住心口,过往万年间与云烟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滑过,曾经的他对云烟有多冷漠,如今的他就有多后悔。
他扶着一棵树缓缓瘫坐在地,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苍凉痛楚,仿似盛入了千万年的悲寂。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在对她说:“好看,你最好看。”
这三界最美丽的风景,都敌不过你轻轻一笑。
“云烟,云烟……”
沉舟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字,每一遍都感觉到揉心碎骨般的疼。
谁能想到,曾经凭借一己之力的司战之神,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时尚可站直身子继续战斗,可现在,在亲眼看见心爱之人被真火吞噬之后,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沉舟在崇吾山脚下呆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一轮圆月出现在天空之上。
他身患寒疾,多年不愈,每次圆月之夜都是他最难熬的一夜,那鼎盛的寒气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叫他生不如死。
而每次云烟都会用自己的五行属火的灵力替他挡住寒气。
又是一个圆月之夜,但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人已经不在。
沉舟心死如灰,对即将到来的痛苦完全不在意。
比起心中的痛,身上的这点痛又算什么?
于是沉舟丝毫未动,任由那月光穿过云雾直直落在他的身上。
他阖上眼,沉默地等待。
然而就在月光降落的那一刻,沉舟眉心一皱,诧异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