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他带着别人回家。小孩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奶呼呼,迷糊糊的:“哥哥……你家好大呀……”软乎乎的小脸上,口红印已经被洗干净了。但小孩的皮肤太嫩了,被嘬了那么多次,现在红红的,看上去似乎口感更好了。殷甚走上楼,将小孩放在了大床上。两米的床对于小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小小一团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像是大床上的一个小抱枕,看上去软乎乎的。星星伸伸小短手小短腿,犯困的双眼勉强张开,软乎乎道:
单人病房里,谢子狱看着逐渐蔓延的夜色,眸光深邃。
暮色汇聚在他的眼中,他垂下眸光,看向自己的手腕。
半晌,他下了床。
实在是不能走路,于是坐上了轮椅。
但即便这样,他也要出门。
左手手腕内侧,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要在那里,纹上他的星星。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少年也不显狼狈。
挺直的脊背像是永远不会折断,昳丽的面容令他看上去更有一种破碎的美。
打电话叫了个专车,开往他熟悉的纹身店。
他的手臂和肩膀上那些华丽诡谲的纹路是他曾经晦涩意识的具象。
他从来没有想要把自己往好的方面去塑造,那些纹路记录着他挣扎的痕迹和难以磨灭的噩梦。
但是这一次,他忽然想在自己的身上,种一颗星星。
*
周家。
周一全猛地一拍桌子:“舅舅!我们学校那个小子太嚣张了,一个车祸都撞不死他!
“你帮我弄死他吧!”
周德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抽烟。
中年男人的三角眼里露出算计的精光。
周一全之所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便是有周德这层关系。
周德的产业仅次于殷氏集团,在官场上也有不少关系,他的侄子自然没人敢惹——
不对,还是有人敢的。
周德听说过很多次,周一全有个死对头,是个不要命的疯小子,叫谢子狱。
但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
他周德还不至于插手小屁孩之间的打打闹闹。
反正他大侄子做什么,他都会摆平的。
他吐出一口烟:“那就找点厉害去堵他,别找那些没用的小混混了。”
周德现在的心思在两个事情上面。
一个,是和殷甚的合作事项,还有一个,便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孤儿小女孩。
自从亲眼看着那个小女孩被殷甚抱回去之后,周德便想方设法和殷甚做交易。
他知道殷甚想进军娱乐圈,于是便用手上最诱人的资源,要和殷甚做交换。
若是在以前,殷甚一定毫不犹豫答应——
那些资源可是殷甚一直想要的。
可是殷甚居然将他回绝了。
他难以想象殷甚这种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孩抛弃那么大的利益交换。
这确实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可是除了用手上的资源和殷甚交换那个小女孩,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方面了。
殷甚是个利益至上的人,除了利益,还能有什么让他松口呢?
就在这时,周一全抱怨道:
“舅舅,还是你帮我吧,总觉得那小子有点邪门。
“昨天找几辆大车撞他,他也只不过是骨折。他最近特别宝贝的那个小女孩也一点事情都没有。”
“小女孩?”周德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周一全的身上。
他这种对小女孩有龌龊心思的人,总会对这三个字比较敏感。
“对啊,”周一全点点头,“我那些小弟说谢子狱最近特别宝贝一个小女孩。
“那小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四岁的样子吧,据说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这个形容让周德瞬间想到了星星。
他心中一动,三角眼中流露出精光来:
“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眼睛很大很圆,笑起来有梨涡?”
周一全惊讶点头:“舅舅,你怎么知道?”
周德掐掉手中的香烟,站起身来:
“很好,我帮你解决那个小子。”
没想到殷甚带回去的小女孩,居然在那个谢子狱的身边。
说明殷甚和谢子狱两个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难怪谢子狱这个小子能成为他侄子的死对头。
周德一直在找殷甚的软肋,来交换那个小女孩。
之前他想的是利益,行不通。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谢子狱,不也是一个好的软肋吗?
*
谢子狱摇着轮椅出了纹身店。
手腕上,摩斯码组成的星星的名字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却觉得心脏是满的。
原本前路一片黑暗,他只知道胡乱劈砍着往前。
现在忽然就有了目标。
变强,回国,重新把星星带回自己身边,然后将那些恶心的东西一一清算。
制造车祸的周一全,黑暗的蓝天孤儿院。
他终将要撕开他们的面具,剥开他们的胸膛。
谢子狱来到路边,招了招手。
一辆黑车几乎瞬间就停在了他的身边。
谢子狱皱了皱眉,敏锐的观察力令他心中一跳。
车门打开,里面的几个壮汉走下来,不由分说就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架上了车!
若是平时,谢子狱还能有一战之力。
可他现在小腿骨折,浑身是伤,毫无还手之力。
少年的眼神恶得像是饥饿的野狼,但很快被黑布蒙住。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路边就只剩下了一辆孤零零的轮椅。
*
殷甚将车开到自家车库里,下了车,抱小孩的姿势已经非常熟练。
刚刚在公司里看到小孩的小花脸,忍不住发笑的情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纯粹地感觉到放松——
哪怕只是一瞬间。
他自然也不知道,孙秘书被这个笑震惊惊艳到头昏眼花,直接将他看做了绝世好爸爸。
星星被殷甚抱着,回到殷甚家中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了。
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这是大哥哥的家呀,第一次来,可要仔细看看。
大眼睛眨呀眨,星星惊讶地发现,大哥哥的家,和六哥哥的家,风格好像——
都好大,冷冰冰的,黑乎乎的。
殷甚的私人别墅确实一直是冷淡风,保姆和管家也只有在殷甚需要的时候才会过来。
他有洁癖,还喜欢清净。
这还是第一次,他带着别人回家。
小孩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奶呼呼,迷糊糊的:
“哥哥……你家好大呀……”
软乎乎的小脸上,口红印已经被洗干净了。
但小孩的皮肤太嫩了,被嘬了那么多次,现在红红的,看上去似乎口感更好了。
殷甚走上楼,将小孩放在了大床上。
两米的床对于小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小小一团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像是大床上的一个小抱枕,看上去软乎乎的。
星星伸伸小短手小短腿,犯困的双眼勉强张开,软乎乎道:
“哥哥晚安……”
殷甚盯着星星看了一会儿,心想,明天就让孙秘书去找几个优秀的领养家庭。
不,明天是不是太快了一些,要不,再缓几天吧。
星星快要睡着了,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脸转向落地窗,刚好能看到窗外的漫天星河。
可是就在看清楚的一瞬间,小孩直接吓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做起来,指着外面的天空,朝着殷甚急急道:
“六哥哥!哥哥快去救六哥哥!”
殷甚刚准备走出房间,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星星的能力,听到这话,只是冷笑一声:
“谢子狱?你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