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高兴之余,又有些纳闷儿。“老爷,你说长公主突然送张嬷嬷过来教瑾瑜是什么意思?”正在穿官服的郑老爷说:“你管她什么意思,好好招待就是。人家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专程教养公主,那些大户人家里花银子求都求不到,她能来咱们家教养瑾瑜,是咱们瑾瑜的福气。”官服穿好了,郑老爷摸着胡子笑道:“将来夫人小姐们的宴会上,说出咱家瑾瑜是张嬷嬷一手调教的,他们都会高看瑾瑜一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听他这么说,郑夫人也高兴。
郑瑾瑜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原本给她配的许嬷嬷被打了一顿板子,这会儿还在柴房趴着呢,听说明天一早就有人伢子来将她带走。
这岁数了,又是犯了错被主家发卖的,可想她未来的日子啥样。
“你们俩以后就好好跟着我,不要去想许嬷嬷的事。”
其实她这么说,就是在提醒这两个丫鬟多想想许嬷嬷的下场。
“终归我才是我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算我现在对她来说还比较陌生,但她也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我,所以罚许嬷嬷会有些重。”
两个丫鬟都是郑锦绣刻意挑选的,她推荐给郑夫人。
说她们两个聪明,会照顾人。
郑锦绣挑选的当然聪明,不聪明也干不了这事。
不过聪明不代表忠心。
对郑锦绣如此,对郑瑾瑜也是如此。
郑瑾瑜的话她们听出来敲打之意,要怎么选择还得掂量掂量。
至少有许嬷嬷的前车之鉴在,她们在没摸清分寸前,不敢对郑瑾瑜轻举妄动。
“春梅是二小姐的人,只对二小姐忠心。”
另一个丫鬟见状,也跪下来。“秋菊也是二小姐的人,只对二小姐忠心。”
郑瑾瑜淡笑不语,要不要信任她们,还得观察观察。
……
郑瑾瑜只回来一天,郑锦绣就惶恐不安。
夜里将她的奶娘周氏叫了过来,“奶娘,她才刚回来爹娘祖母就被她吸引了去,长此以往她会不会取代我?”
周氏眉头深皱,道:“这确实让我始料未及,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没想到她倒是会哄人,短短一天就入了老爷夫人的眼,连最疼爱大小姐的老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郑锦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慌乱的说:“终究她才是他们亲生的,她才是郑家嫡女。奶娘,我怕,我怕她会将我的一切都夺走。”
“别慌,也许他们是因为愧疚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等这阵愧疚感一过,她啥也不是。大小姐,老爷夫人对您的好,那才是出自真心,全府上下都瞧着呢。”
“可是……”郑锦绣手握着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她又说:“今天我带她去看爹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说郑家嫡女的嫁妆当然好。我告诉她那是我的嫁妆,她却说那是郑家嫡女的嫁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竟然说这种话。”
“是呢,她就是这么说的。”
周氏面色大变,露出一抹狠意,“肯定是故意的,好哇,那个乡下野丫头是在同大小姐你宣战。”
“啊?那她真要抢我的东西?那我该怎么办?”
“别慌,先把许氏处理了再说。”
“许氏,许嬷嬷明天就要被卖了,她帮我做事,我却没有帮她,她肯定恨我。”郑锦绣心下一狠,对她的奶娘周氏说:“奶娘,不能让她活着见到外面的太阳,不能让她有出去乱说的机会。”
周氏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奶娘会帮你的。”
第二天人伢子去柴房领人的时候,发现许嬷嬷已经死了,都硬了。
那会儿他们一家正在膳堂吃早饭。
听到这个消息,郑夫人有些纳闷儿,“才二十个板子怎么就死了?”
郑锦绣急忙说:“娘,许嬷嬷去接妹妹,一去一回走了一个多月,舟车劳顿,可能身子不如平常好。”
郑夫人也没多想,只轻轻点头,“锦绣说得也有道理,死了就死了吧,拿破草席裹了丢乱葬岗去。”
“是,夫人。”
郑瑾瑜看来,这事儿有些蹊跷。
二十个板子有多重,到底会不会打死人,她不知道。
可郑锦绣立刻解释就太奇怪了。
她偷偷的注意着郑锦绣,果然发现她这早饭吃得坐立不安。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够淡定,害死了人会心虚。
郑瑾瑜心中冷笑,在郑锦绣正坐立不安的时候拿了一块油饼放她碗里,“姐姐怎么走神呢,吃这个吧,这个好吃。”
郑锦绣面色一僵。
在郑瑾瑜的提示下,郑老夫人与郑夫人都向郑锦绣看过去。
果然看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锦绣,怎么了?”
“没,没怎么。”
她赶紧低头咬那油饼子。
郑夫人蹙眉,“锦绣,你不是最讨厌吃这种油乎乎的东西吗?”
郑锦绣又是一僵,将咬一口气的饼子放下来。
郑夫人小声的问:“到底怎么了?要是有事,一定要跟娘说。”
“没什么,就是许嬷嬷突然死了,有些难过,她到底在我院里照顾了十多年。”
郑老夫人说:“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敢欺负主子的老东西死有余辜。”
郑瑾瑜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
她都引导成这样了,她们难道不应该想想能细心照顾郑锦绣多年的许嬷嬷,为什么要欺辱她郑瑾瑜吗?
她们还真没那么想,此刻郑老夫人和郑夫人正忙着安慰郑锦绣呢。
看来要扳倒这团宠女主,是件不容易的事。
……
原本给郑瑾瑜定的教习嬷嬷是许嬷嬷,许嬷嬷出了事,郑夫人临时另请一个。
长公主不知哪里得知这个消息,将自己当年从宫里带出来的,一个姓张的嬷嬷送了来。
郑夫人高兴之余,又有些纳闷儿。
“老爷,你说长公主突然送张嬷嬷过来教瑾瑜是什么意思?”
正在穿官服的郑老爷说:“你管她什么意思,好好招待就是。人家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专程教养公主,那些大户人家里花银子求都求不到,她能来咱们家教养瑾瑜,是咱们瑾瑜的福气。”
官服穿好了,郑老爷摸着胡子笑道:“将来夫人小姐们的宴会上,说出咱家瑾瑜是张嬷嬷一手调教的,他们都会高看瑾瑜一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听他这么说,郑夫人也高兴。
她说:“我知道是好事,我就是好奇长公主的意图。你说她是不是看不上锦绣,看上了瑾瑜?”
“这……”郑老爷面色一僵,道:“不会吧,瑾瑜虽然是我们亲生的,但到底是乡下丫头。锦绣可是咱们花费了十几年时间精心教养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况且上回宏彦说,辰王嫌弃瑾瑜是粗鄙的乡下女子。”
“是啊,可是长公主让张嬷嬷过来,辰王的婚姻大事到底得长公主做主。”
“你也别多想了,长公主还没定下到底选谁呢,或许她派张嬷嬷过来只为了摸瑾瑜的底,她总得比较一番才会下决心。”
郑夫人点点头,“应该是了。”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锦绣是咱们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自然是瑾瑜比不上的。你说瑾瑜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难过啊?这孩子到底因为咱们的疏忽才吃了十多年的苦,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呢?”
“她不是说命运的安排是幸运吗?夫人别这么想,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就从别的方面多照顾她吧。至于和辰王定亲的事,你这脑子得转个弯呐,半真半假告诉她。别说是指腹为婚,说锦绣和辰王小时候定的亲不就得了。”
郑夫人道:“还是老爷聪明,那就听老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