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笨了,听不懂。”沈思琼一怔,骤然沉默。没怎么读过书怎么了?难道就能欺负饱读诗书的正妻吗?新婚之夜,新郎不见踪影。她派人去找,却发现他歇在外室房中。传出去,她的脸都丢尽了!沈思琼垂下眸,掩过眼底的不平。她很想闹一场,但她的教养不允许,只能强装大度,“让她进来吧。”听见指令,素莺立马捂着脸退至旁侧,给洛雁腾出进屋的路。她步态自是好的,阿娘从小便教她规矩。奈何她身姿过于窈窕,再配上她这张妖艳的脸,从头到尾透出一股媚劲。
到了前院门口,洛雁发现站在门口等着的竟是昨天被她扇巴掌的丫鬟。
冤家路窄,两人都没有好脸色。
尤其是这个叫素莺的丫鬟,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剥,阴阳怪气道:“姨娘这步子走也忒小了些,差点让人以为昨日成婚的是你才对。”
洛雁的确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劲,要不是青儿催着,她真想再慢点。
洛雁停下脚步,对上丫鬟的脸,唇角勾起冷笑,恍若粟栗绽放,“我同夫人比,是奴婢,但同你比,却是半个主子。”
素莺一听,身子猛然一抖,却故意扯着嗓子,“这可是前院!不是你的破屋,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以为,至少姑爷在,这位雁姨娘好歹会收敛。
没想到,她仍如昨日一般。
一巴掌响亮、干脆地落在素莺脸上,不拖泥带水,没一句废话。
洛雁暗下眸子,“洛府不是小门小户,由不得你三番两次撒泼!”
前院正厅,沈思琼脸色勃然一变。
碍于洛屿泽在场,她不能即刻发作,只能旁敲侧击道:“夫君,这雁姨娘未免也忒大胆了些,素莺好歹是妾的陪嫁丫鬟,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不明是非的人。”
洛屿泽闻声放下茶杯,神色平平,“夫人现在既嫁进了洛府,也该让你的丫鬟学学洛府的规矩。”
说罢,洛屿泽瞟见沈思琼的脸色一阵发白,刻意又添了句:“母亲既让洛氏给你奉茶,便是认可了她在这府里存在的意义。对于她那种没读过几天书的人,你也不必浪费口舌同她讲那些是非对错。”
“她太笨了,听不懂。”
沈思琼一怔,骤然沉默。
没怎么读过书怎么了?
难道就能欺负饱读诗书的正妻吗?
新婚之夜,新郎不见踪影。
她派人去找,却发现他歇在外室房中。
传出去,她的脸都丢尽了!
沈思琼垂下眸,掩过眼底的不平。
她很想闹一场,但她的教养不允许,只能强装大度,“让她进来吧。”
听见指令,素莺立马捂着脸退至旁侧,给洛雁腾出进屋的路。
她步态自是好的,阿娘从小便教她规矩。
奈何她身姿过于窈窕,再配上她这张妖艳的脸,从头到尾透出一股媚劲。
见洛夫人的位置空着,洛雁稍稍松了口气。
她双膝跪在地上,“参见爷、夫人。”
洛屿泽半抬眼皮,扫了她一眼,见她换上了自己亲自为她挑选的衣服,眼底浮出晦涩的笑。
沈思琼垂在前腹上的双手不自禁地攥紧,眼底的怒火不可遏制。
洛屿泽递来的眼神耐人寻味,“可知叫你来的原因?”
洛雁摇头。
洛屿泽将洛夫人离开前留下的话重复一遍,“外室洛氏,身份卑贱,虽为无身份的外室,但如今已住进这府里,所以得按照这府里的规矩行事,给主母奉茶,晨昏定省一日不的少,否则就安家规处置。”
“是。”
洛雁坦然接受,奉茶总比挨打好。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这个念头。
素莺端来茶具,洛雁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水壶,心头一紧。
滚烫的热茶顷刻间灌入茶杯,热感从掌心传来,好似一团烈火,仿佛要将她烧尽。
素莺不怀好意地提醒,“这茶可是西域进贡的,一两值一斤金子呢,姨娘仔细点,别洒出来了。”
洛雁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奉给沈思琼。
“夫人请。”
沈思琼故作高傲地瞄了一眼,却没伸手接茶的意思。
“这茶刚沏好,热气还没散呢。我这人啊,身体太娇,太医也说我肝火燥热,喝不得热东西,不妨姨娘帮我冷一会儿,爷觉得呢?”
洛屿泽压低眉梢,“这茶是奉给夫人的,夫人自行抉择就行。”
沈思琼隐晦地低笑一声,眸光轻轻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半刻钟过去,洛雁跪得膝盖发酸,手肘开始轻颤。
她想过破罐子破摔,被沈思琼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打消念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洛夫人就算不在,但这屋里肯定有洛夫人的人。
沈思琼却巴不得多耗一会儿,好磨磨她的戾气。
却没想到,洛屿泽虽然纵容了她的无理取闹,但没多久,他便开口打破这寂静,“我等会还要去翰林院处理公事,夫人尽早结束。”
他的语气虽不温不火,沈思琼却能察觉出他有微微的不悦。
沈思琼虽然不情愿就此为止,但她又不能耽误洛屿泽办公,只好接过洛雁奉上的茶水,微抿一小口,舌尖泛着酸涩。
见洛屿泽即刻起身,沈思琼稍有些低落。
“夫君要去多久?”
他才刚新婚,翰林院没道理这时候把人叫去忙碌。
沈思琼揣有希望。
“不一定。”
洛屿泽态度不算冷,但却让沈思琼觉得心头一凉。
“那妾送送夫君。”
“不必,你歇着吧。”
沈思琼还想再试一试,却见洛屿泽把目光落在洛雁身上,“她送我就成。”
说罢,洛屿泽又温声道:“洛氏,你起来吧。”
洛雁原以为自己还要跪上半晌,没想到洛屿泽会替自己解围,诧异地扶着膝盖站起,弱弱地应了一声“是”。
她悄悄抬眼,从她这个角度窥去,洛屿泽汪瑞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出难以捉摸的冷漠、狠厉以及令她生惧的蔑视。
“洛氏,走吧。”
刚一出门,洛屿泽那张从容平和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如同这诡异的天气,让洛雁捉摸不定。
后花园的菊花开得正茂,但路过的人却无心欣赏。
洛屿泽将洛雁扯进假山凹陷的石洞里,直接将她抵在冰冷的石墙上。
他微低下颌,一双黑眸冷得吓人。
洛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躲避,但她无路可逃。
他强逼她与他对视,阴黑的眸光晦涩难懂。
洛雁实在想不到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为何这般生气。
她试着喊了声“大哥”,下秒,洛屿泽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当他冰凉的指腹顺着她的下颌一路向上时,洛雁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身子抖了一下。
男声如雷降至,“你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