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这挚友像个鹌鹑,你挑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还不如以前那个萧什么的瘦猴。”他上下扫了兢兢业业的江舒窈一眼,嗤笑一声,大步往外跨去。鹌鹑?自己跪也跪了,喊也喊了,凭什么落得个这般评价?江舒窈只感觉一股愤怒直冲到顶,她想也不想便提高了声音。“敢问是臣妇哪处失仪了吗?为何太子殿下出此恶言?”此话一出,众人惊愕,燕桁迈出庭院的软靴又收了回来。余光瞟到燕姝也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江舒窈不禁攥紧了裙摆。祸从口出,她怎么就没憋住呢!
燕桁沉眼打量着显然有些胆怯的江舒窈。
燕姝微微皱眉,赶紧前去挽住江舒窈。
“舒窈,皇兄他就是常常板着一张脸,人不坏的,你别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
江舒窈心中发颤,她发现自己不记得太子这个真实的人,但对“太子”这个身份标志却有些印象。
太子深得帝宠,其恣睢狂妄的性格闻名京城,动辄便打杀宫人,折辱朝臣。
听闻有贵女曾买通宫侍企图制造“偶遇”太子,结果被太子碰到后直接打杀了宫侍。
那贵女也被划烂了脸,自此待在家中无法见人。
“长公主说笑了,臣妇只是未曾这般近距离瞻仰过储君麟颜,一时有些无措。”
江舒窈不敢直视太子,只好故作镇定地同燕姝寒暄着。
燕姝在心底看着她强颜欢笑,只好偷偷叹了口气。
“孤出宫办事,听闻皇妹宴请挚友,便顺道过来瞧瞧。”
燕桁移开目光看向庭院中的香枫翠松,眉目拧紧了两分,嘴上带着寒冷笑意。
“皇妹这挚友像个鹌鹑,你挑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还不如以前那个萧什么的瘦猴。”
他上下扫了兢兢业业的江舒窈一眼,嗤笑一声,大步往外跨去。
鹌鹑?自己跪也跪了,喊也喊了,凭什么落得个这般评价?
江舒窈只感觉一股愤怒直冲到顶,她想也不想便提高了声音。
“敢问是臣妇哪处失仪了吗?为何太子殿下出此恶言?”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燕桁迈出庭院的软靴又收了回来。
余光瞟到燕姝也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江舒窈不禁攥紧了裙摆。
祸从口出,她怎么就没憋住呢!
燕桁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令人心惊。
“皇兄,你是否有要事回宫……”
“让开。”
燕姝上前企图打圆场,燕桁却推开她重新走到江舒窈面前。
偌大的庭院中可闻针落,只剩下林间不时传出几声鸣叫,听起来似乎也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口出恶言?”
“是,太子殿下同臣妇无冤无仇,为什么折辱臣妇?”
江舒窈心在“砰砰”跳着,面上反而显露出十足的冷静。
燕桁看着硬着头皮仰头盯着他的江舒窈,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令人毛骨悚然。
他深棕色的眼眸涌动着盎然的兴致,悦耳的声音宛如魔音响起。
“来人,拿剑来。”
“皇兄!不可!”
燕姝心中一悚,皇兄虽脾性暴戾,倒也没到见人就杀的地步。
如今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见了!
内侍们不敢不从。
江舒窈眼觑着内侍捧着一把淬亮寒芒的长剑小步走来,只觉浑身都被冷汗湿了个透。
她今日难道就因为一句话葬身在此了?
“太子殿下真要行如此血腥霸道之事吗?”
江舒窈强装镇定地诘问,只觉得胸腔内那颗可怜的心脏快要不受控地蹦出来了,浑身血液涌到头部。
燕桁执剑轻笑一声,精致的眉眼填满了恶意。
“霸道?你是第一个敢质问我的人,很好!”
随着一声冷斥,下一秒,燕桁在她眼中便分成了无数道身影。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太子刚一拔剑,成安侯府的世子妃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舒窈!”
燕姝顾不得许多,连忙提起洒金的裙摆冲了上来,彩杏淡绿两个丫鬟也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敢怒不敢言。
燕桁闻言罕见地愣了一下,自己手中剑还未完全出鞘,这女人就这么倒下了?
他想到宫中那些动辄装晕的女人,嘴角上的一点淡笑冷了下来,森然警告道。
“别装了,起来。”
淡绿跪在地上捧起江舒窈的上半身,只见江舒窈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淡绿的手碰上她的肌肤,只觉得滚烫一片。
她故作镇定地朝燕桁与燕姝磕了个头。
“太子、长公主殿下……我家世子妃,恐是突发疾病了。”
“什么?”
燕姝也以为江舒窈是故意晕过去来逃避皇兄,见她竟是真的晕倒,连忙连声吩咐内侍。
“快来人,将世子妃移到客房去,要太医快马加鞭地来!”
江舒窈躺在公主府客房的榻上,燕姝担忧地望着太医诊治的背影。
燕桁正在庭间一棵翠松下,神情淡漠地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兄。”
秋风拂过,带下几分松针叶子,燕姝走过去,语气带着些责备之意。
“信是你写给我的,怎么人来了,你又将人家欺负得这样狠?”
燕桁闻言便知她误会了,他也不多说,只抬眼淡淡道。
“不是你想的那般,她于我的谋划有用。”
“那你也不能……”
燕姝见不是她所想,倒也没有吃惊。
只是江舒窈是个相处起来挺舒服的人,燕姝不希望她被这般对待,从此落下阴影。
庭里刮起了大风,燕桁巍然立着,任凭拂动的发丝遮掩住他的情绪。
客房门打开,淡绿快步行至他俩面前。
“太子、长公主殿下,我家世子妃醒了。”
江舒窈看着白须太医为她收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这是在太子面前晕过去了?
“舒窈!你还好吗?”
燕姝凑过来抓住她的手,蹙了蹙眉。
“这般冰凉,许太医,世子妃为何会突然晕倒?”
“咳咳,谢长公主关心,臣妇现在无碍。”
江舒窈咳嗽了两声,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许太医。
许太医放好药箱转过身朝燕姝鞠了个躬。
“秉长公主殿下,世子妃乃是因常年积寒,体内寒气淤积,方才又惊惧过重,于是伤了心神,我已为世子妃行了火针之术散了些寒气,然而寒气淤积已久,还要再吃些时日的药才能治愈。”
他提笔开始写药方,燕姝担忧地抓住江舒窈的手。
“你还如此年轻,为何会有这般严重的寒症?”
“臣妇也不知……”
江舒窈也觉得奇怪,她想到自己前世,似乎就是慢慢地开始咳嗽、而后越来越重……
“世子妃平日可曾吃些什么药?”
许太医毕竟是宫里见过各种手段的,见长公主格外关心这世子妃,他便也卖个好,主动问道。
“以前世子妃常待在祠堂,每每出来后,陆姨娘便会端来一碗红姜参皮汤,说给世子妃祛寒。”
经彩杏一提醒,江舒窈方才想到自己以前为了彰显大度,确实每次都喝了那碗汤药。
许太医听了彩杏的话沉吟半晌,他摇了摇头。
“可还有同时服用的其他吃食汤药?或在房内摆放了火葵莲等花卉?”
“未曾了。”
许太医觉得新奇。
“怪了。”
他来回走了两步,似在思虑,江舒窈又是一阵咳嗽,忍不住抬起手来掩住嘴。
亮光一闪,许太医藏在白眉中的眼睛凝在了江舒窈手腕上。
江舒窈看向自己腕上的白褐玉狮串,莫非这珠串有问题?
“许太医可是觉得这首饰有蹊跷?可这是我生母留下的……万不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