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真的很小,小的让人以为这只是一间带着浴室的卫生间。赵婉已经哭的上不来气了,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知道小绪,小绪他可能很苦,他从来不笑的,就连话,都很少说。”“这么小的地方,他住着不难受啊。”傅南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跨进门槛,屋内的家具大多都烧的看不出样子,四面的墙壁上贴着的应该是报纸,现在烧的一地灰烬,当所有可燃物都烧起来的时候,升起的浓烟能把人逼死,林绪选择了这种方法吗,他不疼吗?可是傅
傅南禹盯着那串号码,像是要透过那十一个数字看到林绪一样。秦亚雪的只言片语揭露了一层血淋淋的口子,傅南禹心口骤然一疼,他的小孩儿会不会也已经……,他不敢想,小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撞名字了?”傅南禹还是不敢相信。
“南禹,警察已经在调查了,那个号码……确实是他的。”高佳恒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傅南禹的肩膀说,
“赵婉用微信搜索号码了,就是他的。”
林绪失踪了,警方下的结论,高佳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相当震惊的,他都不敢回来面对傅南禹了,秦亚雪的死,林绪的失踪,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还有秦亚雪短信中的那个地狱,以及地狱里的他们。
没人能保证林绪的生死。
“他不会有事的。”傅南禹揉了揉眉心,说道:“你继续帮我关注着警方,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好。”
高佳恒走后,傅南禹呼了口浊气,拨通了一串号码。
“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表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
林绪失踪的第四天,平山县警局来了一位权高位重的警察,着手调查秦亚雪一案,高佳恒把这个消息告诉傅南禹的时候,后者才刚挂电话。
“南禹啊,听说这警察可有来头了,是京都那边赶过来的呢。”
傅南禹扬了扬手机,说道“是我表哥,刚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下调查进度。”
“……”有关系了不起啊。
高佳恒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很好奇地八卦起来了。
“说说你那位传奇表哥呗~”
傅南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把你的哈喇子收一收,远在太平洋都能听到你的算盘声。”
“想啥呢,我又不是男女通吃的人,我只是好奇你那位表哥。听说他一去就改了原先的搜寻计划,停滞两天且毫无头绪的案子他一来就立马显山露水了。真的厉害啊。”
傅南禹挑眉,刚才电话里,表哥分明是在说,这案子背后有人拦着,根本就没法进行下去。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杀父案了,连带着秦亚雪牵扯出的他们,还有林绪让整个案件都带上了扑朔迷离的色彩。
沈君亭,也就是傅南禹那个表哥,他力排众议,拿着上头的意思让一众人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真让人毛骨悚然啊。”
傅南禹压下了高佳恒想要吹捧一番的心思,只是说道,“我不能坐以待毙,赵婉那边什么消息了吗?”
高佳恒一听,激动起来了,“你还记得那个凶巴巴的店员吗?”
傅南禹回忆了一下,“是那个不允许小孩儿辞职的那个?”
“对,就他,赵婉问出来了林绪失踪前是给他联系过的,不过,”高佳恒顿了顿,声音变弱了些。
“他说,林绪要自杀,是那个孙鹏赶去的,不过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傅南禹听到那两个字眼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就要凝固了,他的小孩儿就这么,这么,他说不所以然。
所有的话语都凝结成了冰块,让人浑身发冷。
“赵婉打听到了林绪的住处,南禹。”
傅南禹抬眼看着他,什么都没说,高佳恒却懂得他的意思。
今天的天格外阴沉,都晌午了,天上还是乌压压的一片,灰色的云卷着边,带着潮湿的热风跑来跑去的,天上就成了那些小孩子般的云朵的戏耍地盘。
医院主任请假流程特别简单,傅南禹和高佳恒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去了火锅店。
这一次,张管事也露面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天的聊天记录给找了出来,傅南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眼里是化不清的情绪,他什么也没说,赵婉几乎是哭着走的。
这一次的张管事格外好说话,没等询问直接就让赵婉一同前行。
林绪住的地方很偏僻,赵婉带着他们绕了好几条路才找到地方,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残垣断壁,说是残垣断壁也算夸张了,墙是黑的,本来就破旧的木门直接烧掉了一大半,要不是因为在门口斜挂着,还真是让人认不出来这东西曾经是个门。
房间真的很小,小的让人以为这只是一间带着浴室的卫生间。
赵婉已经哭的上不来气了,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知道小绪,小绪他可能很苦,他从来不笑的,就连话,都很少说。”
“这么小的地方,他住着不难受啊。”
傅南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跨进门槛,屋内的家具大多都烧的看不出样子,四面的墙壁上贴着的应该是报纸,现在烧的一地灰烬,当所有可燃物都烧起来的时候,升起的浓烟能把人逼死,林绪选择了这种方法吗,他不疼吗?
可是傅南禹好疼,他心疼。
指尖摩擦着衣服的边,傅南禹试图掩藏心底的疼痛,余光却瞥见地上倒着一个水杯,顺着水杯看过去,有一个烧掉一角的本子扔不远处。
傅南禹走过去捡起了那个本子,蓝色的封面上有一条窒息的鱼,鱼的尾巴烧没了,带着黑色的边缘静静的躺在封面里。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六月十七号,有些字烧没了,但是后面的几句话却是扭曲的爬着,
【我好疼啊,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
傅南禹又翻了一页,死的字眼占据了大半江山,他的字本来是很好看的,是傅南禹督促着他练成的,这一刻,他甚至还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直到他往后翻,看到了他的名字。
林绪喜欢喊他南哥,刚认识那会儿林绪家的店里养了一条小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只猫就叫喃喃,小林绪一听这俩名字的音这么像,就不管不顾的追着傅南禹喊南哥。
有时候调皮了,还会带着少年特有的调子喊声南哥哥,脆生生的,让人听了心里跟塞了一罐蜜似的。
【南哥,我还没有见ʝʂɠ到你,我还不想死,我】
剩下半句话被火吞噬了,能看到小半截字,但是字迹太凌乱了,根本猜不出来那是什么。
赵婉止住了哭声,开始说起了林绪在火锅店的那一个月的情况,在傅南禹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孩儿竟然过的如此艰苦。
“他经常坐在那里发呆,而且每次都是很早的去,有好几次我都在步行街那颗树下见到他了,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他穿着很旧很旧的长袖,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赵婉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她的怀疑也是傅南禹和高佳恒的怀疑。
……
从林绪那里回去后,傅南禹手中还拿着那本日记,他翻看了好几遍,想着能从上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记录哦哦时间不长,截止到七月三号就没了,上面写着的是【我快疯了,我真的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后面的字迹看不清了,整个本子都是凌乱的。
傅南禹看了眼时间,那天刚好是他提出来出去走一走的时间,小孩儿早就不对劲了,他那时候怎么就不能果断一点呢?
“叩叩——”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傅南禹收起了日记本,说了声进。
“傅医生。”
是谢泽进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笑容灿烂的说道,“傅医生,我今天不是来复诊的,喏,这个给你。”
谢泽说完,将手里拎的东西递给了傅南禹。
傅南禹没接,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说道,“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医院里禁止医生收礼。”
谢泽的手拿着东西悬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傅医生,这,这只是一个小蛋糕而已,没必要上升到院规吧。”
“我不喜欢吃甜食。”
谢泽无法了,只好讪讪的收了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傅南禹看了眼联系人,立马拿起电话就接通了。
“南禹,有线索了。”
“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傅南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谢泽,他直接出去喊了小西,简单交代一下,人就走远了。
小西,“傅医生你的白大褂还没脱下来呢!”
可惜傅南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这一声也就没听到了。
“小西姐姐,傅医生怎么走的这么急啊,出什么事了吗?”
小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看了眼谢泽手上的蛋糕,笑了笑说,“以后别在给傅医生拿啦,人家可是和高医生的关系好呢。”
这话一听没什么毛病,但是谢泽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傅医生和那位姓高的关系很好,有可能就是一对的,思及至此,谢泽看了眼蛋糕,眼神里写满了势在必得。
傅南禹赶到警局后,沈君亭告诉他,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报警了,说是一个小孩儿给他的录音定位设备今天开启了,那个人说的有些含糊,警察没听太懂就想着把人打法走,他们好专心处理秦亚雪的案子,刚巧,沈君亭路过,揽下了这件事,并且派人前往定位地点,可是设备放在电脑上半天都没有动静。
所有人都失望的时候,设备直接亮了蓝点,紧接着是人说话的声音。
在场的人听到后都大惊失色,沈君亭便给傅南禹打了电话。
音频还在继续,傅南禹隐约听到了林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