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高考最后一堂考试的时候,别人脸上都写满了开心和解脱,而我呢,我在想自己以后一个人应该怎么样面对生活…”“……”许晚秋越听越难受,她不知道苏玖为什么会愿意和自己说这些,或许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对自己的依赖又更重了些,所以才会愿意和自己分享这些。当然,这是许晚秋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她甚至更希望苏玖可以这样想,可以更依赖自己一点…可她没有,只是在他说完后重新把他搂进了怀里。
“别看啦,车都走远了,那里也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许晚秋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脸蛋。
她很享受这种把可爱小老婆抱在怀里的感觉。
可是苏玖刚才呆愣愣看着车窗外的样子又让她心疼的不行,
那孤单的背影,憔悴落寞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着她的内心。
她想让苏玖彻底忘记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从此和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刚才她说完那句‘已经不是你家了’以后,她自己都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苏玖这次没有反抗她把自己搂进怀里的动作,反而很乖巧的把头枕在她怀里。
也许天气太冷,或许内心太冷,但是许晚秋的怀里很暖和……
他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想到的就全是爸爸的面孔。
他本以为自己读大学以后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那时的他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现在他又迷茫了,
爸爸去世的过于突然,以至于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他留下,唯独一间爷俩生活了好几年的房子。
而现在呢,爸爸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也不属于他了……
许晚秋感受到怀里身躯在轻轻颤抖,她下意识搂得更紧了些。
“没关系,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好好生活。”
“嗯…”
苏玖把脸埋在她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他乖巧到像一只小猫的样子让许晚秋心头一颤,
她轻揉着他及肩的长发,看他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中越发温柔。
但是许晚秋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苏玖这么乖巧的模样却是在这样悲伤的情况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玖缓缓抬起头,想从她怀里起来。
可许晚秋的手臂依然搂着他的肩膀,他挣脱不了,只能换个姿势继续靠着。
许晚秋瞧见他红红的眼眶下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忽然也有一股难受涌上心头。
她伸手帮他擦了擦脸,却惹得他眉毛轻颤。
许晚秋又看呆了,
他忧郁的样子和乖巧的模样无一不在吸引着她的内心,
如果不是因为俩人现在的关系还很单纯,她一定会直接亲上去,用更亲昵的方法安慰他。
苏玖抓住她给自己擦脸的手手,咬了咬嘴唇,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天空上恰好飞过几只鸟,厚厚的云彩遮住了太阳,路边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一点都没有开春的景象。
他缓缓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眼许晚秋的面容,
她俏丽的脸蛋和看自己的那种关切神情都让他感到很熟悉……
他从许晚秋的怀抱里坐起来一点,缓缓开口:
“爸爸妈妈那个时候是农村包办的婚姻,就是到了年龄就凑合在一起结婚过日子的那种,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可能是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吧,妈妈一直嫌弃爸爸穷,所以一直不肯回家。”
“包括有我以后,爸爸说妈妈生下我的第二个月才回家看了我一次,可是那次她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妈妈几次,甚至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爷爷奶奶去世的也早,但是爸爸对我很好,他没文化,可他每天都会去工地里干活赚钱。”
“妈妈偶尔会回一次家找爸爸要钱,爸爸都会把钱给她,她拿完钱也直接扭头就走的,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我记得我小时候问过爸爸,问他会不会讨厌妈妈,他回答的是不会。”
“他说两个人本来就没有感情,妈妈给家里带来一个孩子他就很开心了。”
“他还说自己没本事赚不了钱,妈妈完全可以过更好的日子,不用跟着他遭罪。”
“所以爸爸对妈妈一直都是很恭敬的那种感觉,妈妈每次回家要钱他都会把所有存款拿出来,然后塞给她一大半,剩下一点钱他会攥在手里,笑着说孩子还小,得留点钱花。”
“后来……爸爸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葬礼是同村叔叔阿姨帮忙办的,我那时候小,又还在上学,根本不明白很多东西……”
“可能爸爸和妈妈商量好了,妈妈要负责我读大学之前的生活开销。”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这么讨厌我,除了每个月给我转几百块钱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甚至不来看我一次。”
“我记得高考最后一堂考试的时候,别人脸上都写满了开心和解脱,而我呢,我在想自己以后一个人应该怎么样面对生活…”
“……”
许晚秋越听越难受,她不知道苏玖为什么会愿意和自己说这些,
或许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对自己的依赖又更重了些,所以才会愿意和自己分享这些。
当然,这是许晚秋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她甚至更希望苏玖可以这样想,可以更依赖自己一点…
可她没有,只是在他说完后重新把他搂进了怀里。
她能感受到苏玖的颤抖和抽泣,而她却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苏玖慢慢的自己好了,像只小猫一样安安静静躺在她怀里,
她才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问了一句:“那小玖,你现在讨厌妈妈吗?”
“……”
苏玖沉默了一会,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不讨厌。”
“嗯?为什么?”
“因为爸爸说了,妈妈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这样觉得。”
“可是你妈妈现在…又结婚也有孩子了吧?”
“对呀,爸爸去世后两个月她就再婚了。”
“可是……好吧,如果说妈妈以后回来找你,你还认吗?”
“不认!”
“又为什么?”
“生儿不养,我为什么还要搭理她!”
“……”
许晚秋非常理解他的心情,所以这个回答……很对。
她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搂着苏玖,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可能苏玖的一句‘不讨厌’,就是对这位不作为的母亲最大的宽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