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盛母有记日记的习惯。盛砚洵翻遍了房间的抽屉,终于在衣柜最里面那个抽屉,找到了一个极具年代感的泛黄的日记本,中间还夹着一张纸。盛砚洵颤着手翻开,那张纸落在她膝盖上,上面不孕不育的手写诊断证明清晰可见。患者一栏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盛旭阳。
这几年没人住的屋子灰尘扑扑。
盛砚洵拿着工具一点点将边边角角打扫干净,足足弄了三个小时才算大功告成。
只是偌大的房间,打扫的亮堂后,更显冷清。
盛父和盛母的遗像,她已经拿了回来摆在家里。
盛砚洵坐在沙发上,看着照片上笑得和蔼的两人,想着以前一家三口在这里的温馨,不由眼眶发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盛砚洵慌忙擦了擦眼角,从猫眼里往外看,秦越那张脸就出现在眼前。
盛砚洵拉开门,开口道:“秦先生,你找我有事?”
秦越微微侧开身子:“确切来说,是我父母找你有事。”
盛砚洵这才看见他身后的两位老人,秦越太过高大,一米九的个子出现在猫眼里,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身后人。
盛砚洵疑惑的眨了下眼,但出于礼貌,还是让开了身子:“请进。”
盛家的客厅里,坐下了秦家三口人之后,显的热络几分。
盛砚洵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只能沉默。
秦母看着盛砚洵,死死抓住自家丈夫的手才没有失态,她颤声问道:“孩子,你别怪我唐突,你生日是不是农历三月十三,属虎的,左边腰间还有一块红色圆形胎记?”
盛砚洵心尖一颤,对方跟自己从未谋面,知道生日倒也还说得过去,但胎记这样隐私的东西,她怎么也知道?
饶是盛砚洵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也有点不对劲了。
秦越果断拿出那张诊断报告:“盛小姐,我就直说了,你当时跟素素互换身份时,特意拿了你的头发给素素,我也确实拿去做了检测。”
“报告上显示,我跟你有血缘关系。”
秦母抹着眼泪:“二十八年前,我在逃难路上诞下一对双胞胎,但当时对秦家心怀不轨的人太多,有一天我醒来后,身边的两个孩子只剩了一个。”
秦母看着仍处于震惊中的盛砚洵,泪根本止不住:“我们一直当年那个孩子早已命丧黄泉,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
盛砚洵豁然起身:“不可能!”
她自记事起就是盛家人,怎么可能是面对这对老夫妇遗失多年的女儿?
她看向墙上挂着的遗照,思绪已乱成一团,怎么可能呢?视她如命的父母,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盛砚洵回眸,眼神冷淡又克制:“请你们立刻从我家出去。”
秦越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模样,连忙挡在父母身前:“盛砚洵,我们走就是,你别激动。”
说着,他一手拉起一个老人朝门口走去。
临走时,秦越回眸朝盛砚洵开口:“秦家没有逼你认祖归宗的意思,只是父母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留遗憾,你要怪,就怪我自作主张,对不起,盛砚洵。”
盛砚洵背对着他,没有回身,更没有回话。
秦越轻轻带上了门。
那一声,重重落在盛砚洵心上,她颓然倒在沙发上。
那张报告静静放在茶几上,跟静静看着她的盛父盛母一样安然,却深深刺痛了盛砚洵的眼。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从小到大,她被父母明令禁止不许献血,而她也从来不知道父母的血型是什么。
按理说,他们身为最亲密的家人,这些事都是必须知道的,可盛砚洵问过很多次,都被父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搪塞过去了。
盛砚洵咬着牙站起身,朝盛母的房间走去。
她记得,盛母有记日记的习惯。
盛砚洵翻遍了房间的抽屉,终于在衣柜最里面那个抽屉,找到了一个极具年代感的泛黄的日记本,中间还夹着一张纸。
盛砚洵颤着手翻开,那张纸落在她膝盖上,上面不孕不育的手写诊断证明清晰可见。
患者一栏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盛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