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言语上的暗潮汹涌,赵春来一点儿都没听出来,他满心都挂在秀儿的身上。顾九盈温声道:“赵大哥,你去烧点水,一会儿嫂子醒来得喝点儿水压惊,里面有我照看着。”赵春来点点头,转身去院外拾柴,准备着回来烧水。秀儿妹子紧步跟上:“赵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赵春来心思沉沉,也没空管她。瞧着秀儿妹子亦步亦趋的背影,顾九盈眼中不由浮上了几分阴霾,转身回了屋里。秀儿紧蹙着眉头,吟咛一声睁开眼:“孩子,我的孩子呢?”
秀儿妹子脸色微变。
两个人言语上的暗潮汹涌,赵春来一点儿都没听出来,他满心都挂在秀儿的身上。
顾九盈温声道:“赵大哥,你去烧点水,一会儿嫂子醒来得喝点儿水压惊,里面有我照看着。”
赵春来点点头,转身去院外拾柴,准备着回来烧水。
秀儿妹子紧步跟上:“赵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赵春来心思沉沉,也没空管她。
瞧着秀儿妹子亦步亦趋的背影,顾九盈眼中不由浮上了几分阴霾,转身回了屋里。
秀儿紧蹙着眉头,吟咛一声睁开眼:“孩子,我的孩子呢?”
顾九盈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抚:“嫂子没事儿,孩子没事儿。”
秀儿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开始责备自己:“都怨我自己不小心,让孩子跟着我遭罪。”
孕期的女人情绪波动本就厉害,还遭了这么大的惊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阿言起身自觉地退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顾九盈好一阵安抚:“嫂子没事儿的,你会生个健康的娃娃,他身子骨结实着呢。”
等到秀儿渐渐止住了泪,顾九盈才状似无意地问道:“嫂子,我今天来你家,看到家里好像是来客人了?”
秀儿点点头:“那是我亲妹子,名叫蓉儿。前些日子跟你提到的,她不是和离了么,听说我怀孕了便替我娘来照顾我。”
“你没出嫁之前关系好吗?”顾九盈替她拢了拢被子,像是在闲话家常。
秀儿回想从前,一抹苦涩在脸上一闪而过,她缓缓摇头:“算不得好,我爹时常动手打人,我是家里最大的,还偏偏不会说话,小时候蓉儿和我最小的弟弟做了坏事爱往我头上推,我都数不清为着他俩挨了多少次打了。”
说完释怀地笑了笑:“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能说话了,春来待我也好,蓉儿能来我家做客,我还是很高兴的。”
顾九盈点了点头:“是啊,出嫁的媳妇有娘家人走动,才感觉自己是有根可依的。”
说话间,外面传来窸窣的谈话声,原来是赵春来捡柴火回来了。
顾九盈从窗户看出去,一直守在门口的阿言跟赵春来打完招呼就掉转身,好像没看见紧跟着的蓉儿般,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蓉儿刚扬起一个自以为可爱娇美的面容,碰到阿言这么个铁钉子也只能尴尬地收了回去,一低头跟着赵春来进了厨房。
那厨房本就狭窄,赵春来这么大个汉子在其中都有些运转不开,她偏要进去挤,处处往赵春来身跟前凑,闹得赵春来手足无措。
本是加个柴添个水的事儿,足足忙活了大半天,等从厨房出来,头上都起了一层汗。
就这蓉儿也丝毫不避嫌,一边天真地叫着赵大哥,一边抹下袖子给他擦汗。
顾九盈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挪开,都到了这个份上,要还看不出来这个蓉儿的心思,她上一辈子二十多年的肥皂剧不就白看了。
不过秀儿嫂子是真的把这个妹子当家里人疼,要想保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动动嘴皮子把tຊ人打发走那么简单的。
赵春来蹑手蹑脚地进来:“秀儿睡着了?”
顾九盈轻声说是:“出了这样的事,受了惊吓估计得缓一缓。”
她扫了眼站在门口观望的蓉儿,不动声色道:“赵大哥,出了这件事,秀儿嫂子的胎我怕坐不稳,以后我每日抽时间过来一趟,给嫂子请个平安脉,你俩也放心些。”
赵春来一听自然高兴地连连点头,在他眼里顾九盈就是神医,只要是有她在,秀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了保障了,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些许轻松来。
唯有门口站着的蓉儿脸上不太自然:“这不太好吧,怎么好这样麻烦你,我姐姐的身体我做妹妹的知道,休养几日就好了,我从旁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我是医师还是你是医师?我若不来,秀儿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有个闪失,你能付得起责?还是你能赔得了命?”
顾九盈骤然生怒,直言相怼,顿时叫蓉儿脸色发青,她看看赵春来,眼中泪意涌现:“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九盈却不理会她的泪眼汪汪:“你是什么意思于我来说无关紧要,只要你能懂我话里的意思就好。”
话音一转,她对着局促的赵春来又面带和气:“赵大哥,我开了一副方子,你拿上去找福贵,叫他照方子抓药,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我秀儿嫂子生个小外甥就算抵了。”
赵春来的感激溢于言表,他接过那张药方连连点头:“哎哎!等秀儿生了,叫孩子认你当干娘!”
顾九盈笑着道:“可不许反悔。”
“一句话抵九个鼎,绝不反悔!”
顾九盈头一回听说一言九鼎有这个说法,顿时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们亲密的关系,衬的站在门口的蓉儿像是个外人,她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
瞧着赵春来要出门,她脚步一转就要跟上去,可是还没走出门就叫顾九盈从后头叫住:“蓉儿妹妹,干什么去?”
蓉儿脚步一顿,细声细气道:“又是找人又是抓药,我怕赵大哥忙不过来,去帮把手。”
顾九盈轻笑出声:“找的人他认识,你不认识,抓的几包药放在一起称都没有一斤重,他一个八尺高的汉子哪用得着你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帮忙,厨房里的水快烧开了,你要没事儿就去提些热水来,我要给你姐姐再施一遍针。”
蓉儿看着顾九盈,她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勉强露出一抹笑:“好,我这就去。”
“对了,那是你姐夫,赵大哥不是你该叫的,往后还是该改改口,免得叫人误会。”
蓉儿脸上骤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