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间,项准见林颂清又是神采奕奕的回来,但眼底是一片血丝。“满儿。”项准一把将林颂清揽入怀中,“你受累了。”林颂清跨坐在项准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脑袋,“我不觉得累,只觉着能帮上别人很是高兴。”“明日可还有要事?”项准用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林颂清的前襟。林颂清心下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请问夫人准备送上什么呢?”项准见林颂清玉手托腮那惹人怜爱的模样,便顺着她的意思发问道。
林颂清便高高抬起下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她发现这边的女子辛苦劳作但是工钱很低,但还是许多人抢破了头去干。何筝月的娘家是京城富商,也有好几家药材铺供给城中的医馆。而天临堡地理位置与西洲相似,有许多珍稀药材。若是在这边组织了妇女们去山上采草药,再由林颂清负责运输给何筝月的药材铺。长此以往若是规模大了,也可再销往别的城市。
这边的女子只管采摘不用管买卖,工钱给她们开的比做苦力高,定是会有人去。继而市场上有一部分人去采草药,那么做苦力的人便会少一些,留下来做工的人的工钱便会涨上来。
再有一事便是城中识字的人很少,孩童们没有教书先生,大人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虽说不仅大梁中部还有京城也不是人人都识字的,但是比起这里还是好得太多。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所有百姓不识字不懂道理,没有礼教约束,更是难以管教。
林颂清想着能否由她带人开办个义塾,让到了年纪的孩童们简单识字。若是有好学之心便可再多加教导,学费也是不收分文。林家一直是书香门第,家中旁系也有勤学苦读但未考取功名之人,林颂清愿自己出钱请几位林氏子弟来天临堡。
项准听完了林颂清的打算,心下极为温暖。他回来的这两日一直在忙于修缮战后的城墙,还有官府派来新官员委任的事情。他虽心中想急切的治理好这片城池,但是苦于分身乏术,无法面面俱到。
没想到林颂清只是出门在外两日,便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并想法办去解决。项准只觉得林颂清真乃人才,她不似一般的贤内助,而是真正在为大梁子民干实事的女菩萨。
“夫人心善仁厚,为百姓着想。你与我说的这两件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一定鼎力支持。若是有何需要,我于我手下之人你也可随意调遣。”项准不是个在乎虚名的,平日里也无奢侈用度,只想让百姓过得好些。他在天临堡多年,深知这边百姓疾苦,但那是自己并不是总督一职,也不便插手。林颂清是自己的夫人,他不愿让她跟着吃苦,可见她心怀大义,觉得比之前还更加亲近了些。
林颂清摇头,“此事丝毫都不可与朝廷有关,否则就是以公济私,传到京城又要害得你和爹爹被言官弹劾。我本就是想多为当地女子寻些出路,若是要用人我自有安排。”
“若是钱财不够,你与我说。”项准心下想着家中还是有不少值钱物件,有些事父辈积累下来的他定是不能动。但这两年陛下赏赐不少,特别是上次救驾有功之后,陛下更是掏心掏肺的送了不少值钱物件。有些确实只是些把玩的物件,项准不爱玩那些,但卖了也值不少钱。
“这事暂时不用麻烦你,若是有难处我再同你说,”林颂清的私房钱颇厚,但她还未同项准说起,不过她也没打算说起。她本就是项家里管家的那位,家中钱财她心中有数就行,项准就负责齐家治国平天下即可。
遇上林颂清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事算是敲定了。
何筝月与林氏先生们的回信没那么快,于是林颂清便着手先开始物色起了义塾的院子。
虽说是义塾,但也不能太过简陋,屋内也需亮堂些,学生们才能看得清字。院子也不能找的太远,否则学生们来念书也不方便。
好在是天临堡的院子并不贵,林颂清算了笔账,发现买间院子比租划算多了。于是便买下了一个大宅院,里头虽有些破旧,但豪气的林颂清命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又特意腾出几间屋子给先生们居住。
等院子拾掇好了,何筝月那边也有了回信,她先是对天临堡的药材低价感到惊奇,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又生怕林颂清在这边忙不过来,还派了两位掌柜与几位手脚勤快的小师傅一同来了天临堡。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信中便商谈好了除去成本后如何分成。
林颂清在这头忙前忙后功劳不小,何筝月在京城要与所有药铺周旋也并不容易。
这偌大的总督府的两位主人,在这半月里少有见面。项准忙着政事早出晚归的,林颂清在外忙了一天回家后倒头就睡。两人都空闲时也都是聊聊天临堡的事宜,什么谈情说爱花前月下都被抛之脑后。
有几日的深夜,忙了一天的项准都觉着疲惫不堪,可还是要回到书房要给皇上写折子,却发现林颂清也在这里点着蜡烛算账。
本是春困的日子,这小两口面对面坐着却无交谈。项准片刻不停的写着折子,折子上是他对西洲局势的分析,还有接下来的部署安排。大梁虽是大国,但也需勤俭用度,才得以顾及四方周全。
林颂清洗了头发,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过了一会她有觉得热了些,便拿起一直狼毫笔把头发盘了起来。林颂清的头发浓密又长,有几缕不能盘上的便垂落在脸颊处,多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项准抬头时,烛光打在林颂清的侧脸。她手上的算盘劈啪作响却丝毫没有那商人的精明感,只有为了百姓而辛劳的不容易。他想,有林颂清这样美丽聪慧又善良可靠的妻子,这辈子也是值得。
次日晚间,项准见林颂清又是神采奕奕的回来,但眼底是一片血丝。
“满儿。”项准一把将林颂清揽入怀中,“你受累了。”
林颂清跨坐在项准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脑袋,“我不觉得累,只觉着能帮上别人很是高兴。”
“明日可还有要事?”项准用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林颂清的前襟。
林颂清心下警铃大作,“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