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声音越低,直至语断。谢衍盯着他看,看得他全身汗毛狂。果然,谢衍随手抄起手边的压纸玉板——“圣上,太后传话。请圣上移驾长乐宫。”高内侍内心狂喜,终于逃过一劫。盯着一身玄墨色九龙纹的背影走去,腹诽不断:...
不想谢衍突然开口:“听闻未央宫有了大长秋?”
高内侍斟酌着,那未央宫小小皇后娘娘,自己定了一个十五岁的牙没长齐的宦者做了大长秋,也不知会不会惹怒圣上呢?今日圣上对官职人选已经非常火光了。
见向来对答如流的高内侍久久不语,谢衍抬眸看了他一眼:“可是有异常?”
高内侍硬着头皮道:“未央宫大长秋乃是代谈。”
谢衍有一瞬茫然:代谈何许人?
高内侍手心冒汗:“代谈是,是浣衣司的宦者。”高内侍努力想说多点关于代谈的光辉事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名不见经传,自然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
“何方人士,年几何?”
“父母双亡,年十五。”高内侍豁出去,“小人早前多次提醒皇,皇后娘娘,圣上为她挑选合适的大长秋·····”
越说声音越低,直至语断。
谢衍盯着他看,看得他全身汗毛狂。
果然,谢衍随手抄起手边的压纸玉板——
“圣上,太后传话。请圣上移驾长乐宫。”
高内侍内心狂喜,终于逃过一劫。盯着一身玄墨色九龙纹的背影走去,腹诽不断:您要安插自己的人便直接任命就是,何必找我做过桥梁,说什么找几个好的给皇后娘娘定夺。现下好了,差事黄了,又怨谁呢?
谢衍蓦地扭过头:“还不走?难道要朕教你不成?”
“哦哦,小人有错。”高内侍忙扶正好帽子,快步跟了上去。
谢衍到了长乐宫的内殿之时,便已经听到内里说话了。
“前些日子,微臣所谓急事,便是那个事。臣早已收到风了。”柳寔的声音,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声调。
“哦,那阵子哀家头风发作,便不得空。想来,丞相忙于朝政,自是没有时间来关心哀家这副老人躯体了。”契太后声音带着一种明显的撒娇之意。
谢衍脸若寒霜,故意加重脚步。
殿内二人显然已经知晓,倏地便没有了言语。
谢衍进入内殿,向契太后问安。扫了柳寔一眼,眼底是不满阴晦。
契太后以手支额,朝柳寔挥了挥手:“你先走吧。”
谢衍闻言眉心微微一蹙,待柳寔拜辞,方才道:“太后近来想是精神不太好。方才怎可对臣子言‘走’?”言下之意,应当说“退下”。
契太后笑了笑,随口应道:“还是我儿周谨。”
谢衍对契太后敷衍的态度不满:“今时与往日不同,母后也应注意些。莫让那言官寻到什么。”
契太后脸色有些不自然。
看契太后今日脸上脂粉较往日更为艳丽,身穿淡茜色宜草花边褙子,衬得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团粉红色香雾之中般娇艳。
谢衍觉得刺目,便转过头看向别处:“太后宣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契太后心中一噎,没事便不能看看你么?
但她始终不是那慈母的心性,心思立即便转到朝政上:“听说你舅舅去找你了?”
谢衍点点头,摸着手中扳子。
“你许了他几个官?”
谢衍想了一息:“阿舅看中您宫中卫尉,也跟儿子说了萧闻喜的事。”
“萧闻喜此人听闻养马不错,朕让他去做陇西郡任牧师苑令。”
契太后见谢衍强调萧闻喜养马的本事,便知他并不想将国之大器交给田英去分配。
田英始终不是自己同姓兄弟,急躁了些。契太后想道。
见契太后默许,谢衍便又问道:“今日儿臣整好有事请母后懿旨。执金吾一职,至关重要,历来掌京中京畿军力最多。现下,丞相与阿舅,属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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