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将戒指还给陆沉,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安小姐那边应该还在等你,你若不去,她这一晚估计都睡不好,早点过去吧。”说完她径直回到了楼上,明天还要上班,她赶紧躺下。陆沉没上楼,没一会儿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应该是找安清去了。姜棠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缓缓吐了口气。造孽。所有人。
“陆沉。”开口的是穆长颂,“就这么走了?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陆沉表情平淡,似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跟安清碰个面有什么问题。
“什么说法。”许云舒重复他的话,气的脸色都变了,“你把你的小情人带到这里羞辱我们,还好意思问我们有问题吗?”
“小情人?”陆沉轻笑,他说,“哪里来的小情人,安夫人跟我妈是多年好友,我妈虽然没了,但两家情谊还在,今天她找到一些我妈旧时用的东西,托清清给我送过来,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看着是个首饰盒,没打开,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着什么。
“你少在那东拉西扯。”许云舒说,“那就是你养在外边的女人,安城谁人不知。”
她想了想又说,“前段时间她还和她那个妈商量着怎么逼你跟我们家姜姜离婚,这是普通朋友能干出来的事儿?”
许云舒气的都要跳脚,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就闹起来了。
陆沉老神在在,“大伯觉得呢?”
陆振肖缓了口气,“安家夫人确实跟小叶关系不错,阿沉和安清……也算得上从小玩到大,他这么说,倒也说的过去。”
他提了一嘴陆沉的母亲,姜棠很明显的感觉到陆家那几个长辈神色同时变了变,说不出是好是坏,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别扭。
陆振肖维护了一句,马上又站在公正的立场,“不过阿沉你跟大伯说实话,你和那安清到底什么关系,之前外边闹的沸沸扬扬,我一直觉得你有分寸,便也就任你自行处置,但现在那姑娘明知外界误会颇深,还敢在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怪人多想。”
陆振肖想让陆沉给个态度,或者说变相的做一个保证。
但陆沉还就是不明说,“外界怎么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外面那些人污言秽语传的还少么,你们这些人谁在别人嘴里是干净的?”
最后这话着实有点戳人肺管子,话音一落在场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商场上这些人除了玩心眼儿来回算计,别的腌臜事儿也不少,没谁敢说自己真正清清白白。
姜棠站在一旁,根本没在意这些人说的是什么,甚至在这样的情景里还有点走神。
原来陆沉跟安清从小就认得,这事她不知道,一直是以为后来碰到,见色起了意。
只是既然双方母亲是旧友,俩人又有感情在,按道理来说,他想和安清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受到什么阻拦。
而且联姻的时候陆年明明还是单身,她想不明白为何陆家偏要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游离了一会儿,等再回过神,发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宴会厅那边又有人出来了。
大家赶紧都收了脸上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这种场景陆沉也懒得多停留,拉过姜棠的手,“我们走吧。”
许云舒看向姜棠,心里还是不甘心,却也只能说,“上次你说想吃我给你做的丸子,明天回来我做给你吃。”
这是心里不顺,还想跟姜棠念叨念叨。
姜棠点点头,“好,那我明天傍晚回去。”
正好司机开着车子过来,两个人上去。
车子开出去一段,陆沉突然开了口,“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姜棠奇怪的看着他,“应该问你什么?”
陆沉看向他那侧的窗外,语气似笑非笑,“刚刚那些人实属多余,看看,你明显都不在意,他们倒是气够呛。”
姜棠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脖子,“你们俩都一年多了,我要是真计较,你们早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车子开到家,姜棠快速进门,甩脱了脚上的高跟鞋。
她赤足朝着楼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陆沉没进来,透过落地窗能看到他在接电话。
一场闹剧开始的义愤填膺,结束的稀里糊涂。
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那种时候,陆沉既然奔着安清去了,肯定就有想好的一套说辞。
尤其江之行也在,事关颜面,陆家的人也会帮忙和稀泥,所以她才全程都是看热闹的态度。
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收拾一番后她下楼去倒水,刚踩在楼梯上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沉,手里捏着那个首饰盒,一脸的恍惚。
她还以为他去找安清了,毕竟今晚安清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明显是需要他花时间安抚的。
听到声音,陆沉抬眼看过来,一句话没说,又垂下了视线。
姜棠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要回楼上的时候犹豫一下还是停了下来,“介不介意给我看看?”
安清是偷着找来的,她这个身份贸然出现酒店门口必然会引起议论,她自然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出现的借口。
那东西应该是她后来半路回家取的。
陆沉犹豫了一下,将首饰盒打开。
姜棠还以为里边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一枚素戒,跟她手上套着的差不多。
她把盒子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你爸送给你母亲的?”
陆沉嗯了一声,“那时候他俩没钱,只能买个便宜的。”
姜棠挑了下眉,陆家是家族企业,老一辈打下的江山,按道理来说,陆振肖这一辈就已经享受祖上福泽了,不可能没钱。
兴许是看出姜棠心中所想,陆沉语气淡淡,“我爷爷看不上我妈,我爸为了她脱离了陆家,两个人在外日子过得清贫。”
各中细节他没说,但姜棠垂着视线,好一会儿轻笑一声。
她总算知道大夫人今天看她的眼神为什么是那样了。
整了半天是有前车之鉴,陆沉跟他爹一样都是个情种。
他父亲为了真爱叛离家庭,甘愿过穷苦日子。
陆沉为了真爱将安清养在外边,受千夫所指。
不过说到底他父亲倒是比他有血性一些。
姜棠将戒指还给陆沉,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安小姐那边应该还在等你,你若不去,她这一晚估计都睡不好,早点过去吧。”
说完她径直回到了楼上,明天还要上班,她赶紧躺下。
陆沉没上楼,没一会儿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应该是找安清去了。
姜棠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缓缓吐了口气。
造孽。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