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也不耐烦了,直接回:姐你咋事这么多呢?我看人钟律师吃的挺香的。确实,钟明理穿着一身maxmara,脚踩Jimmychoo,头顶架着mcqueen墨镜,蜷曲的栗色长发拨在一边,坐在对面埋头吃小馄饨,吃挺香。自然而不做作。路野看女神的眼神都直了,他现在就想自己是钟明理调羹里的下一个小馄饨该多好。“你吃啊,怎么不吃?”钟明理抬起头,见路野盯着自己,催促他快吃。路野则掩饰地收回眼神,不敢和女神对视。
第二天一早。
路佳头昏脑涨,浑身酸痛。
也许是这几天闹心的事儿太多,于是就请假多睡了一会儿。
迷糊中,她还是被一通电话轰醒。
“路佳!今天是庭外和解,你没来吗?”
钟明的声音。倒也不是十分急切,似乎就是问问。
“庭外?和解?”
路佳赶紧一骨碌坐起来,翻开手机备忘录。
可不!
今天是她跟陆之岸的第一次庭外和解。
她居然忘得干干净净!
连个影子都没想起来。
“陆之岸去了吗?”路佳下意识地问。
“那还用问吗。”钟明理似乎在用调羹搅动什么东西,“陆之岸全家出动,那气势啊……浩浩荡荡!”
路佳一拍额头,自己真是被公司的事占太多脑容量了。
这下肯定又被陆之岸抓到“小辫子”了,他们一家子肯定又要起劲了,因为得“理”不饶人。
“不过也无所谓啦,庭外和解可以不来。”钟明理安慰她。
路佳赶忙对钟律师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了,把这事儿给忘了!钟律师,让您白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离婚都能忘?”钟明理,“路佳,你真可以!”
路佳隔着电话都羞红了脸,她确实……没想起来。
反正和陆之岸的婚姻都已经判了死刑了,什么时候上绞首架,迟早的事。没必要慌。
“你是没来。但你弟弟,拿着传票替你来了。”钟明理在那头解释,“他还问我呢,说他来有用吗?我告诉他,得当事人亲自来,或者当事人授权的律师才行。”
“路野?”
路佳往脑后一撸头发,他小子去干什么?!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路野堂堂一个法医学的大学生,又不是法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庭外和解需要当事人去?
这巴巴地凑过去,肯定是为了钟明理。
他才是真可以。
但是面上,路佳也只能化身“护弟狂魔”替他圆场:“他也是关心我。”
“行吧。具体情况回头我让路野回去告诉你。他正请我吃沙县小吃呢,这一早上没吃东西,还真饿了。先挂了哈。”
说着,钟明理就匆匆收了线!
路佳听到路野跑去替她“和解”没生气,猜到他暗戳戳的小心思也没生气,但是此时听到“沙县小吃”四个字,火“蹭”就起来了!
路佳没有任何冒犯沙县小吃的意思,只是觉得,路野如果真的想追钟明理,好歹请人家女生吃点高大上的吧?
是自己每个月给他的 5000 零用钱不够吗?
路野年年奖学金,不是 8000 就是一万,咋这抠呢?!
真是丢她老路家的脸!
路佳挂了电话,立即就给路野微信:沙县小吃?我没给你钱吗?你就请钟律师吃这?
路野秒回:姐!法院在汇南乡下,马路边上。这地儿就一家沙县小吃!
路佳:你脑子是不是整的?!你就不会叫个车,带她去附近的 shopping mall 吃?!
路野也不耐烦了,直接回:姐你咋事这么多呢?我看人钟律师吃的挺香的。
确实,钟明理穿着一身 maxmara,脚踩 Jimmy choo,头顶架着 mcqueen 墨镜,蜷曲的栗色长发拨在一边,坐在对面埋头吃小馄饨,吃挺香。
自然而不做作。
路野看女神的眼神都直了,他现在就想自己是钟明理调羹里的下一个小馄饨该多好。
“你吃啊,怎么不吃?”
钟明理抬起头,见路野盯着自己,催促他快吃。
路野则掩饰地收回眼神,不敢和女神对视。
“学姐,你是 7 字班的吧?你不知道,到现在你的照片还在咱学校法学院挂着呢,咱交大神话传说般的存在。”
不对视归不对视,彩虹屁不能停。
“路野啊,从早上到现在,类似的话,你已经来来回回很多遍了。”钟明理意识到路野的心思。
毕竟身边追求她的人,已经排到了法国,每天都会遇到几个点卯的。
恭维美女才女的话术都差不多,钟明理确实有些审美疲劳。
“你还有别的话吗?没有话,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路野害羞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他明白钟明理的意思,也知道律师的 schedule 都排得非常满,他必须要抓紧机会!
路野的性格和路佳很像,就是平时再迷糊,大是大非问题上从不手软,自己看中的东西就会积极争取。
“有别的话。”路野挣了挣,放下手里的筷子,鼓足勇气,直视对面的钟明理,认真说道,“姐姐,我能追你吗?”
噗!~
钟明理嘴里的一口馄饨汤,差点没从鼻腔里喷出来。
她本来是想劝退对面这个小学弟,毕竟俩人年龄差距有点大。
谁知人家竟然直接捅直球了!
别说路野了,就是很多和钟明理同龄的男律师和男法官,想追她的时候都是磨磨唧唧的。
生怕先说出自己要追钟明理,就落了下风。
毕竟,谁先爱上谁先输,被爱上的那个人就像捏住了先表白的人什么tຊ把柄似的。
现在的人,都精明得很。
“追我?”但钟明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
她用餐巾纸捂了捂鼻子,冷静地抬头质询路野,“凭什么?”
路野当然知道自己和钟明理的差距,这两个礼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仔细分析了他目前的处境。
他是法医学的大学生,还没毕业,没有工作,没有社会经验,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而钟明理早已见惯了大世面,是身价不菲的知名律师了。
但是吧……
路家人就是这点好,表面再谦恭,内心从来不自卑。
路野也冷静摘出了自己的优势:自己年轻,身体好,同时未来有无限可能,前途无量。
于是,他不带磨叽的,在钟明理对面,从容不迫地把的 T 恤撩起来,露出八块腹肌,自信地回道:
“姐姐,我身体好。”
噗!——
这回钟明理是真没忍住,完全破了矜持!一口馄饨汤喷射了出来!
汤汁全溅在路野的腹肌上!
她脸红得就像喝醉了酒。
这 90 后 00 后,不光整顿职场,还整顿情场!
太直了。
实在是太直了!
这主打的就是一个“把自己的话说了,让别人无话可说”。
一时间,见惯了风浪的钟明理都不知道接什么好了。
于是,她接了句:“我可比你大 9 岁。”
“女大三,抱金砖。抱三块金砖的学姐,刚刚好。”路野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钟明理彻底给对面的小帅哥学弟给整不会了。
爱情,是冲动;所以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其他的倒还在其次,至少这回路野的八块腹肌是深深印在钟明理的脑海里了。
路佳要是知道了今天这出,估计能打死他。
……
陆家人从法庭出来后,又开启了相互埋怨模式。
一个家庭的阴郁,往往都是从不能相互共情,只知道指责对方开始的。
陆之岸和路佳的婚姻里,他也是这样。
仿佛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全是别人造成的。
“这个路佳!摆什么臭架子!庭外和解都不来?!”陆母第一个发起隔空埋怨,“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这要在我们那个年代,离婚的女人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真不知道现在社会风气怎么变成这样?!离个婚,她还傲气上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就是不来!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陆父赌气,甩开手想走在前面。
陆之岸的姑姑今天则带着新交的男人过来了,陆母本来是反对的,她知道自己小姑子的长性。
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肯定没几个月又分手。
来之前,她就跟陆父抱怨过:“刚认识 1 个月的野男人,带来掺和我们家这些事干什么?”
结果,陆父跟他说:“人家是老板,见得世面比我们广。多个人出主意,也是好的。”
其实,这个陆之岸的“准姑父”就是个投机倒把的,一肚子坏水,跟陆之岸姑姑也是“白相白相”的。
但是为了显摆自己有能耐,于是他撺掇道:“这事儿吧,确实难办。要不,咱们也请个律师吧?”
陆之岸的姑姑听了,立刻拍他手臂:“请律师?!哪里有钱哦?我们花再多钱,能请的过路佳。刚你也看见了,路佳那个代理律师,穿的戴的,够买一辆车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现在请律师?那就是白送钱给人家!”
“那怎么办啦?!”陆母又焦虑起来。
她真的很怕,离个婚,自己儿子什么都分不到。
陆之岸的“准姑父”:“要我说,就把儿子的抚养权给抢过来!娃过来了,还怕钱不过来嘛?这个路什么佳的,外头再威风,儿子总是自己亲生的吧?那个娘不疼娃?女人嘛,都一样。要不为啥那么多被拐卖的妇女,生个娃就不跑了呢。我看啊,你们就从这上头拿捏她。”
“对哦!!”陆之岸的姑姑第一个举手赞成。
陆之岸的父母也不是没在这个上头想过,可是他们总觉得自己年轻大了,不想花精力带孙子。
现在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日子蛮滋润的。
他们的目的是多分点钱来花花,不想给自己加重负担。
而且,陆之岸也不情愿,他有自己的打算,万一路佳是真的想离婚,那他也会立即再找。
到时候二婚带个拖油瓶,多少影响再婚质量。
此事需从长计议。
“不能从长计议!”准姑父出馊主意道,“你们别犯傻!先把孩子的抚养权弄过来。弄过来之后,就不让孩子亲妈探视,法院也管不了,就是管得了,到时候拉扯也得拉扯个大半年。女人绷不住想看孩子的,到时候你们想要多少钱,她还不得照给。等钱到手了,你们再把孩子的抚养权还给她呗!小鲁班长大了,血缘是改不了的,照样是你们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