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被鬼上身了?!”文逸眸子放出精光,抬手抚上胸口。“不用担心,找你的师父可解,但是,你的功力进益不少。”“噢,那还行……”他轻咳两声,回过神来,把信号弹拿出来放了。旋即给陈静松了绑,陈静再给其他人松。庆幸,大家的危机已解除,但眼下,还有恶人要处置。文逸看着那仍处在惊慌中的老寨主,不禁冷笑一声,讥讽道:“老头,你看见了,这就是你养的凶物,他差点把你也杀了!他如今就困在我体内,我可随时把它放出来,给你报、仇。”
那黑风鬼怪却不肯走,兀自在碧好面前转了几个圈。
那邪影缭绕的漩涡,仿佛在迷惑碧好的心智,对她说: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天色越来越暗了,被捆在木桩上的文逸遥看天色,只觉明明才下午,却如同夜幕即将降临,天昏地暗的,给人的感觉真不爽。
听小白蛇说,这乌津寨里的人都往一个地方去了。文逸觉得古怪得很,既和雍王撕破脸皮,那他们应该设法埋伏迎战才对,全都躲起来有什么用?
正腹诽着,小白蛇又道:“来了来了,那东西进洞了。”
文逸见一团黑风冲进对面山的洞穴,而后山洞口散发出丝丝红光。
“这什么意思?”他问小白蛇。
小白蛇:“那是血煞,颜色越红,代表那东西越凶,既可是它的护身符,也能杀生。昨晚见它,它还不怎么中用,今天变凶了许多。”
文逸豁然开朗,“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它有了害人的本事?”
“对。”
“我能打过它吗?”
小白蛇拱了拱他的腰带,“……不能。”
“我和李漠一起呢?”
“……也不能。”
“我和李漠,还加我师父呢?”
小白蛇:“可以。”
“你这狗东西!”文逸垂眸低吼,“师父不在,李漠晕倒,我只能靠自己了,你兄弟俩快想办法!不然我死了,你们也没好去处。”
“主人是纯阳命格,又有护身符在身,它接近不了。”
“那也要管其他人呐!如果这玩意儿凶起来六亲不认,这座山的人都被它杀光了怎么办?快把我绳子咬断。”文逸低声道。
原是那老寨主阴险迷信,用人血养了一阵子的冤魂,使这冤魂吸够了阴气,变成真正的凶物,试图用来报仇!
怪不得他说来多少杀多少,一副“你死我死大家死”的样子,简直丧心病狂。
松绑后,文逸不急着脱手,他假装大打了几个喷嚏,把那几个外族守卫的视线吸引过来。
文逸道:“那个啥,兄弟,我有虚急,把我解一下裤头。哎,来啊来啊,都是男人怕什么?”
一个守卫就来了,才靠近文逸,文逸却猛地跳起,徒手将他后颈一劈。
外族男人高大雄壮,并没有被劈晕,他顿时反应过来,叫上其余守卫一起上前就要制服文逸。
文逸手上没有武器,只能乱蹦乱跳,同时喊道:咬他们,咬他们!”
小白蛇扑向外族人,文逸趁乱跑出去,明知跑不脱,他便一边跑,一边嚷着要见寨主。
不出片刻,引来了更多的人,两三下就把他擒了,押到老寨主面前。
文逸见人先骂一通,那老寨主头风正兴,听了他的话更是怒火燃烧,赤红着双眼道:“我这就杀了你们!”
立即命人拿起角落的两垒黑碗,赶着文逸一同去了后山。
小白蛇瑟瑟道:“那黑碗,就是邪器,这老头要用邪器逼出血煞,引导凶物杀人了……”
“那怎么办?”文逸才问出口,就见碧好和晕厥的李漠也被绑了过来,一样捆在了木桩上。
“哈哈哈,一刻也不想再等了。老夫先让先人杀了雍王父子报仇雪恨,然后等你们的大军进来,再一块杀了!”老寨主站在他们面前,仰天狂笑道。
文逸咬牙切齿,暗骂这人一定疯了,疯了。然转瞬间,却听见旁边的碧好道:“你错了——”
“错?什么错?”老寨主突然收住笑容,振振有词道,“雍王前世害我全族灭亡,男人全在大牢受酷刑而死,妇孺全在外面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最后死得一个不剩!今世他还要灭我族,我何不先将他铲除而后快!”
碧好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动也不动,重复道:“你错了。”
文逸看得一愣一愣的,难道,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诈术?
“你养的那只阴魂,他不是你的先人,他反而是,你们族的仇人!你被他骗了。”碧好接着道。
老寨主一脸凶煞,冲碧好走过来,像是要马上把她处置掉。碧好却临危不乱,又道:“他乃前世来的阴魂,和你们族,和雍王,都有着血海深仇。
只因雍王乃真龙血脉,亲王府又有十八颗东珠庇护,他无法近身,只好来到你身边,将你一顿哄骗,让你给予他喂养,助他变成凶物。
他又挑唆你引诱雍王进寨,你步步上当,以为把他的血煞逼出来,他就会听你的话,帮你杀了雍王的人。实际上,他会同时灭掉你们全寨!”
“胡说八道,”老寨主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慨与不屑,“临死了还想找借口脱身?没门。——你们快把邪器埋好,让先人出来杀了他们!”
“你想让你们族人一块陪葬,就尽管试!”碧好不得不厉声吼道。
眼见那些外族人在山洞外挖坑,埋下黑碗,她的语气更为迫切:
“血煞一旦逼出,就会往人旺的地方去。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听你的?他既是你的先人,怎会不替你考虑,当雍王死在你这里,朝廷的人过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他骗你说来多少,杀多少,焉知天下子民有多少,会驱邪抓鬼的道士有多少?他区区一个脏东西,人们还奈何不了他?”
她的话一声声如石子般砸落在文逸心上,文逸看着她,双眸射出震惊。
她,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明明老寨主祸心包藏,欲拿凶物杀人的事,他才推敲出来。而她和李漠一直被关在地窖里……
还有,她也说了,前世。
然老寨主也被她的话震了一震。可他这一年来的心血,又怎能轻易改变?
他面露狰狞,重重哼了一声,“住嘴!老夫岂会被你们这些道士的话哄骗,待你们死了,慢慢去地底下说去吧,哈哈……”
说着舞起双手,似在划圈,又似练拳,紧跟着手舞足蹈,挥动宽袖。
文逸一看便是,这厮学了邪教,在实施招魂术!
就在这时,小白蛇说起了话。但他耳边,同时响起了碧好的声音。
“瓦拉族部落,最早驻扎在衔龙山里,后来,你们乌津族深夜闯入,将其族人厮杀,打得他们落荒而逃,不得不把现成的家园让出。故而对你们恨之入骨。你活到这个年岁,一定听你的祖先说过此事。
而瓦拉族有一门摄魂邪术,没能全部带走,留下了部分残缺的文字,你们就学了起来,你眼下施的,就是其中一式……”听得碧好道。
被识破了的老寨主脸上一僵,却坚决不停手,直至大器炼成,对面山洞里的红光越来越红,就要冲出——
碧好又道:“你养的这个东西,就是瓦拉族的后代,他因搬弄邪术,死在雍王手里。他这番就是来找你和雍王同时寻仇的。
你只管放他出来杀了我们,但你,还有你的族人也不能幸免。前世你们已经被灭族了,今生今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今生今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今生今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
这句话轰轰如雷,不断在老寨主耳边炸起,令他头脑爆裂,一声声怒吼冲破喉咙。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咬紧牙关,继续施法将血煞逼出。
“靠,靠……”文逸急忙松开小白蛇已咬断的绳索,竖起两指喃喃念咒,在自己人的周围打了一个简易的结界。
“你又错了!”文逸在最后关头大声道,“你想找雍王报仇,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雍王和世子,他们是假的,你报仇都找错人了,报个毛啊!”
他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抹开那“雍王”脸上的粉黛修饰,露出一张只与雍王骨相相似的平民面孔。
老寨主明显一惊,露出“啊”的嘴型。
文逸知道他快走火入魔了,最禁不住吓,继续刺激道:“雍王和世子怎么会来你这破地方?你等着,你把我们杀了就杀了,一会儿山外面的三千兵马打进来,把你们族人杀光不说,他们其中还有道士,收了你的鬼!让你报仇失败,还害死你的族人。”
老寨主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嘴里仍是“啊”,刹那间,他身后的山洞里“冲”的,一抹血光破出,直扑他来。
这是那团黑风变的,它已足够壮大,血红着一双眼,带着百年来积累的怨怼,以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藐视天下。
怨最伤人肝脾,却也最养鬼邪。
凶物一年来不断吸食女人血,连带着她们的怨念一起卷入囊中,被滋养,被强化,今日便是它复仇之时。
它倏地冲出来,直扑老寨主。
幸老寨主拔腿就跑,向文逸这方奔去。那血光直冲之,被文逸的结界所挡,在外激愤狂击。
碧好闭眼尖叫。
“我靠,我靠……”文逸慌张低呼,再加结界,但他的结界始终太薄弱,早晚挡不住它的,顶多再支撑几口气!
小青蛇却回来了,和小白蛇一起跃到半空,双双交缠,绞成一个结。
那血光瞪着猩红大眼,张着血盆大口,一头猛撞,似要吃掉它们。
下一刻,结界破裂,血光扑近——
文逸纵身一挡,身子猛然被击退几步,“噗”地自口鼻喷出一股鲜血。
眼前血光消失之际,文逸脑中一道白光划过,腹中翻涌,旋即,一股不属于他的意识纷至沓来。
“文大人……”碧好惊呼一声。
文逸脚下打了两个趔趄,好不容易站定,抬起头,一张白皙清秀面孔上血花点点,一双深黑清亮的双眸惶惑停滞,须臾,定定望向碧好。
“主人,好事啊!那东西附在你身上,被你镇压住了,它的修为也都会给你!”蛇儿道。
“呸!我被鬼上身了?!”文逸眸子放出精光,抬手抚上胸口。
“不用担心,找你的师父可解,但是,你的功力进益不少。”
“噢,那还行……”他轻咳两声,回过神来,把信号弹拿出来放了。
旋即给陈静松了绑,陈静再给其他人松。
庆幸,大家的危机已解除,但眼下,还有恶人要处置。
文逸看着那仍处在惊慌中的老寨主,不禁冷笑一声,讥讽道:“老头,你看见了,这就是你养的凶物,他差点把你也杀了!他如今就困在我体内,我可随时把它放出来,给你报、仇。”
老寨主精神颓然,额上卷发掉落一绺盖在脸上,更显狼狈,他跌在地上喘着大气,道:“老夫今日虽然失败了,但不代表能放下灭族之仇!雍王前世灭我一族……”
“——你还在执迷不悟,”文逸打断,“你的凶物在我身体里,我能感知他的想法。他确实,不是你们族人,而是瓦拉族第四代的族长!他死后不肯轮回,打了鬼道,千方百计想找你们乌津族,还有杀死他的雍王报仇。
你好好想想,你有好几次被狂风卷入水中,这便是他干的。当他来到你身边,说他是你先人的时候,你跟他说起祖先的事,他茫然答不上话,以不记得了为由。”文逸说话间,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碧好。
然碧好避开他的视线,她坐在地上揽着李漠,没有出声。
老寨主眼里闪过恍惚,呆愣片刻后,又道:“即便他也是我的仇人,可你敢问问他,前世雍王灭我全族,是假的?”老寨主用两指戳着自己心口,异常激动。
文逸眉目冷凛,“前世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今世?今世你们又未曾灭族。都说了有什么不公平,可以谈判,你们若不惹事,雍王日理万机,岂会想起你,特意派人来杀你族人?”
“老夫不管,老夫依然要为前世亡魂报仇!”老寨主声嘶力竭。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文逸冷斥一句,迎向已经到达的兵马。
那是雍王领着世子替身,以及被擒拿的二当家前来。二当家见老寨主之狼狈,急忙道:“叔,发生了什么?”
文逸当即把事情经过告知雍王。那二当家听在耳里,顿时面如土色,嘴里喃喃:“看来这一世的灭族预言,也是要成真的,就在这次……”
突然想起在地窖里,那个世子女人说的话,二当家悔恨莫及,放眼看了看安然无恙的真假雍王,真假世子,这无从分辨的四个人,而后,重重以头触地,“我等犯下死罪!求雍王饶恕没有参与进来的无辜族人,我等首领马上自裁!”
“你——”老寨主见他屈服,差点背过气去。
二当家道:“叔,我们真的错了!如果不是我们起了害人之心,又岂会遭遇灭族之祸?前世如此,这一世,也一样啊。”
话落他冲雍王不断磕头,额头汩汩冒血,“求雍王饶恕无辜!饶他们一条命,我等愿以死谢罪……”
老寨主别开头,怒叹一口气。少顷,他的头颅也渐渐放低。
雍王桦心平气和,看向二当家,问道:“你这个小伙子通得挺快,知错就改,你在这寨里排第几?”
二当家低头:“小人乃寨主侄儿,本属意下一任寨主。”
雍王桦微颔首,着向老寨主,道:“纥奚氏,本朝禁止玩弄邪术,本王对此亦深恶痛绝,如今你玩火自焚,罪不可赦。命你交出吾儿的解药,本王或许可以饶过你们族人。”
老寨主瞪眼,仍有最后一丝倔强,冷声道:“老夫,没有下毒!”
“回王,我们确实没有给世子下毒,世子刚到不久,就莫名晕厥了。小人愿以死作证。”二当家也道。
“你,已经死过很多回了。”雍王语气淡淡。又问那老寨主,“果真没有?”
面对雍王的逼视,和他身后庞大的队伍。老寨主心境骤然凄凉,已失去了反抗的权利,心如死灰的他,最终甘愿下跪,伏地道:“千真万确,愿以全族性命担保。”
“那好,是真是假本王自会查验。纥奚氏,本王来这一趟,确系带着与你们交好的契约来的。你等犯下大罪,本该诛连全族。但本王决定,留下你们无辜族人,由这个小伙子接管寨主之位,听从我雍亲王府的调遣。
日后沙场点兵、建功立业,都会在千秋上记一笔你乌津寨的好处。你若无异议,本王赐你自尽。稍后本王的人,会领这小伙子回王府谈契约。”雍王道。
老寨主纥奚氏伏地一拜,“愿,领死。”
即刻抽出护身短刀,割喉自尽。
未几,雍王留下一支队伍暂时驻扎乌津寨,二当家等重要首领被士兵带回了王府亲事府。
李漠昏迷不醒成疑云,加之文逸体内有凶物要处置,因此雍王陪同他们直往枫山太极观,找普达祖师。
碧好则由陈静护送回了荔园。
去太极观的路上,文逸又对雍王说了些细节,但他心里绕来绕去,始终有一件事难以辨明,致使脸色阴郁压抑。
而这件事,就是碧好。
分别之前,他探问碧好:“你是怎么知道那凶物是前世来的?”
碧好却低眸道:“在地窖里,那二当家跟我说了说。”
但她颤抖的眼睫已出卖了自己。
文逸不信,旋即,蛇儿读他内心,对他说:她有可能是……
这更荒谬了。
怎么可能呢?
文逸心乱如麻,终于见到师父后,他勉强压住情绪,只一头关心李漠的情况。
白发苍苍的普达祖师为李漠号脉观察后,道:“他无病。但是,他的三魂七魄丢了几个。”
雍王站起来,“是那摄魂邪术?把我儿的魂魄勾走了?”
普达祖师微颔首,“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便只有邪教秘法了。此招虽毒,却未能将他气数杀绝,漠他有一口碧海龙珠护住心气,吊住了一条命。”
“那如何是好?我儿……”
“要找回那些丢失的魂魄,他就能醒过来了。”普达祖师说着,撩起李漠一角衣袍,拿出他自小佩戴的龙珠,再闭目细细一算,两指施予一法,那颗碧珠竟散出了金光。
“竟然就在这,”普达祖师意外地笑了笑,“丢失的魂魄就锁在这玉珠里,不慌,待贫道还原。”
一夜灯火未灭,普达祖师助李漠还魂,又将文逸体内凶物逼出,囚于一扇镜中,投入火炉日夜焚烧。
只因那凶物已经打了鬼道,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轮回做人,为了不让他害人,只能将其毁灭。
李漠于天不亮时苏醒,只觉头脑翁然,记得自己去过乌津寨,后面的事就不知了。
听文逸说起这两日的经过,李漠眉头紧皱。他的碧好,她竟然为他涉险。而此刻的她又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一定在担惊受怕着。
李漠从榻上起身,欲辞师父赶回荔园。文逸一把拉住他,正色道:“你等会儿,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事关你的爱妾,林碧好。”
文逸把碧好这两日的表现细说一通,然后,斗胆说出了那个猜测。
“——无稽之谈。”李漠不悦地瞪他一眼。
文逸撇撇嘴,脸上写满不忍,“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怎么解释,你说的她自打溺水之后,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一个人?还有在乌津寨里那么危险,她却能把两个族的前世因果说得头头是道,还知道那凶物的目的。如果不是……”
“住口!”李漠被激怒,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平常,脸色更加苍白,凌厉的五官若风刀霜剑。他再冷冷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文逸叹了一口气,“要想知道真假,我们请师父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她不是!”李漠驳斥。
普达祖师见状,摇了摇头,信步走过来,“徒儿。为师须得去一趟,早在你上次来枫山之时,我,心里就存了团疑云。”
李漠身形一滞,仿佛被刺中最痛的地方,顿了顿,背过身坚定道:“绝无可能。”
隔了一日,清早天才蒙蒙亮时,他们一行人返回皇都。
普达祖师与李漠、文逸同乘一辆马车。
到达荔园已是晌午,李漠下车,停在门口踌躇不入。
文逸小心搀扶一百零八岁的高龄师父下车,见李漠心神不定,文逸在经过他时,小声说了句:“马上见分晓了。”
李漠眼底寒霜,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跟上他们进了大门,去了暖香坞。
“姨娘!姨娘!爷回来了,他好了!”小蓝一股脑儿冲进屋里。
“啊。”碧好心头一颤,兴高采烈地冲出去。
他醒了,他昏了两天不知病情,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碧好提着裙摆迈下几步石阶,正欲唤李漠,却在一抬眸,看见活生生站着的李漠、神情严肃的文逸,以及他们身边的一个白衣老道后,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张小脸布满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