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一声关门轻响后,车厢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司机开动车辆的细碎动静。谢与靠在后座上,长睫半敛,掩住眸中神色。身旁却靠过来一个软软的身体。甜香淡淡,随着呼吸逐渐侵袭了他的周身,和清冽沉香糅杂交缠。郁惊画抿了抿唇,小声喊道,“谢先生,您喝酒了吗?”语调软绵绵的,透着几分小心试探。谢与屈指揉了揉眉心,声音低冷,“怎么了?”搭在手臂上的小手略微瑟缩了一下,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郁惊画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天的谢与实在过于温柔,会逗她喊她郁娇娇,晚上也不那么凶了,轻而易举就让她习惯了那份柔和。
电梯门打开,露出在外站着的谢与和蔺殷几人后,郁惊画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站在江欢的身后,指尖还攥着江欢的衣角,愣愣和谢与对上了视线。
男人明显也没想到会这么遇见,动作一滞,原本的冷峭眉眼都微微放松了几分,薄唇轻扬。
他带着人走了进来。
然后,白绪言又开始说话了。
通过电梯镜面的投映,看到谢与眉梢轻挑又侧头的动作,郁惊画默默的低下脑袋,将额头贴在江欢背后。
试图通过这种不听不看的方法,将自己整个人埋起来。
她耳廓很烫,胸腔中涌动着紧张和一股有些陌生的情绪,横冲直撞,搅成一团,让本就转不清楚的小脑袋瓜更是直接罢工。
郁惊画知道自己紧张。
但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是因为什么紧张。
因为白绪言的表白?可她并没有接受,谢与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只要她解释,就不会有误会。
可她还是绷紧了后背,指尖收紧到骨节都微微泛白。
电梯到达负一层。
保镖们先走了出去。
然后是努力维持正经神色的蔺殷。
谢与没动。
白绪言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江欢带着郁惊画低眉顺眼地从男人身边走过,他连忙抬步要追。
“白先生。”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死缠烂打,可不是白家君子家风教育下应该做出的举动。”
白绪言脸色微变。
他站定,看向身后,“你认识我?”
谢与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勾唇角。
他迈步从电梯中走出,步伐沉稳,路过白绪言时,淡淡扫了他一眼。
“年少成名的天才油画家,怎么会不认识?”
他说的分明是夸赞的话,可白绪言听着,总觉得听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轻嘲。
江欢和郁惊画已经走没影了,他心里阴翳沉沉,攥了攥拳,追上谢与。
“不知道您是哪家的,还麻烦您看在白家的面子上,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白绪言诚恳请求,“这种事传出去对我无关痛痒,却会影响到女孩子的名声。”
谢与神色淡淡,无波无澜的应了一声。
白绪言最后看了眼安静的车库,转身往电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拿手机,像是在发什么消息。
谢与径直往前走,以往都是司机将车开到电梯口附近接他,今天他眉眼压低,脚步走得微沉,直接过去拉开了车门。
后座上的小姑娘应声抬头,神色略微紧张。
谢与坐了进去。
蔺殷笑眯眯的站在外面,和郁惊画打了声招呼,又道,“谢董,我等会儿直接回家,就不和您一辆车了。”
沉闷一声关门轻响后,车厢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司机开动车辆的细碎动静。
谢与靠在后座上,长睫半敛,掩住眸中神色。
身旁却靠过来一个软软的身体。
甜香淡淡,随着呼吸逐渐侵袭了他的周身,和清冽沉香糅杂交缠。
郁惊画抿了抿唇,小声喊道,“谢先生,您喝酒了吗?”
语调软绵绵的,透着几分小心试探。
谢与屈指揉了揉眉心,声音低冷,“怎么了?”
搭在手臂上的小手略微瑟缩了一下,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
郁惊画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天的谢与实在过于温柔,会逗她喊她郁娇娇,晚上也不那么凶了,轻而易举就让她习惯了那份柔和。
而此时,看着男人凌厉漠然的冷白侧脸,郁惊画才怔怔想起,他是谢九爷。
谢家掌权人。
窗外光影斑驳错落,影影绰绰的掠过车内。
郁惊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她安静了几秒,主动支起身体,裙摆摇晃,分开双腿坐在了谢与的腿上。
像是最开始明水公馆的初见,她柔若无骨的依偎进男人怀中,语调轻轻的软。
“谢先生,我没骗你,今天是和欢欢出来吃饭的。只是没想到,在界度餐厅里遇到了他。”
软白手臂抬起,环住了谢与的脖颈。
郁惊画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像是小猫撒娇,带了点儿鼻音,闷闷地解释,“我从来都没想到,他会喜欢我,他刚刚说起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也很认真的拒绝了他。欢欢要带我离开,没想到他追了上来……”
郁惊画咬住了唇,语调愈发的低了。
“……谢先生,我真的拒绝他了,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
谢与在她坐上来的时候,就抬手扶住了少女的腰。
他心不在焉的听着郁惊画轻软的小声解释,一只手下滑,指尖陷入了柔韧细腻的腿肉之中。
闻言微微眯眼,低声道,“监控?”
郁惊画眨了眨眼,就感觉谢与抱着她坐直了身体,空出一只手拿了手机出来。
给蔺殷发了条语音消息,嗓音冷冷,“去查监控。”
郁惊画听在耳中,浑身发冷。
她想勾出够软够甜的笑,眼眶却止不住的发烫,要靠努力掐紧指尖才能忍住落泪。
她张了张嘴,尾音都在发颤,“谢先生……”
其实查监控是个很有效的证明,她作为谢与养着的金丝雀,却被撞见和别的男人纠缠,谢与本就性冷多疑,想了解清楚,也是再正常不过。
郁惊画胡乱想着,忽然感觉下巴被捏住,谢与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浓眉拧起,屈指抹去她眼尾的湿润,“哭什么?”
谢与垂眸,语气淡淡,却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叹息。
“不就是没理你一会儿,至于哭吗?”
“郁娇娇,我不高兴,你知道吗?”
郁惊画点头,她眼前被水雾朦胧开,只能压着鼻音小声回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和他说话……”
“不对。”谢与干脆打断了她。
他捏住郁惊画的耳廓,用力揉了揉,嗓音低沉,“郁娇娇是笨蛋,不指望你了。我告诉你,我不高兴,因为你在怕我。”
郁惊画懵了。
谢与还在继续说着,“从电梯里见面开始,是不是就在怕我,怕我误会你、怕我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
“你在看我,身体是绷紧的,眼神是惊慌的。”谢与淡淡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会无缘无故生气、无凭无据怀疑你的人吗?”
郁惊画张了张嘴,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眼眶湿漉漉的红,茶色眼瞳浸在盈盈泪水中,剔透无比,像是接了漫天星光在其中。
谢与看着,倏而低头,很轻的吻了吻她的眼角。
唇齿间尝到了酸涩的泪水。
他闭了闭眼,语气软了下来,“所以,我刚上车的时候有些生气,郁娇娇,你不仅看低了我,更看轻了自己。”
“你不是什么无生气任人摆弄的物件,你有自己的社交自由,我不会干涉,更不会生气——没有人能够只依附一个人而存在。”
“我还觉得,你不信任我。但是想了想,我们相处不过这么点时间,要谈信任,又凭什么。所以,在这点上我要向你道歉……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