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她的行李不多,但差不多收拾完,也已经快要天黑了。门铃响了。林池跑去开口,楚时聂一身及膝的黑色风衣站在门口。“楚医生!”楚时聂点点头,从门口进来,许是外头下了小雨,风衣肩头洇湿了些许黑色水雾,带着深秋微凉的寒气。“住的还习惯?”男人沉静的目光落在她因为跑来开门而红扑扑的小脸,语气温和,这个样子的他,没了平日里在医院为人师表的严厉,也少了几分上流社会精英难以接近的矜冷高远,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清透的泪水洇湿了他颈侧的皮肤,林池红着一双眼睛,睫毛轻轻颤着,委屈极了,哽咽了一句,“不懂,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别人...”
其实她很少掉眼泪,会有这样的情绪外露,这些年也习惯了过逆来顺受的生活,小时候在林家每一次被王兰欺负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她也从未哭过。因为她心底里始终有一个期盼,有一束能驱赶走这世间所有阴暗的光。
楚时聂就是那束光。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坚强和筑起的盔甲都不管用了,她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他,不怕被他知道她所有的脆弱和委屈,她就是愿意相信他,依赖他,也知道他和外面那些恶意满满的人不一样,他不会伤害她,他会保护她,会对她好。
“这十年,为什么不来找我?”楚时聂问。
她满是依赖的腻在他怀里,知道她不会松手,男人几不可闻的轻叹,大手停在她的头上,轻抚着她的发顶,像是安抚着哭泣的孩子。
他掌心温暖,指尖抚过她的头皮,是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的体贴。
林池鼻子发酸,大把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小脑袋在他脖颈间埋的更深,“我不敢...”
楚时聂眸色微深,一贯平静无澜的眼底泛起一丝怜惜和理解。
他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不敢,却也能多少猜到她心底的害怕和忐忑,怕他不认她,怕内心深处仅存的那束光在现实面前碎裂。
平日里再张牙舞爪,到底还只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好了,先下来,”他轻拍她的小脑袋,语气平静,“哭不能解决问题,我既答应了你父亲,就不会不管你。”
林池吸了吸鼻子,听话的把手从他脖颈里放了下来,只是身子仍靠在他怀里,乌黑湿漉的大眼睛满是泪水,又害怕又委屈似的扯着他的白大褂衣角。
楚时聂眉宇微动,深邃的黑眸落了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有些好笑,“紧张什么,怕我丢了你?”
他嗓音很低,语气仍旧是冷清的,可语调里却偏藏着一丝纵容和温柔,让她的心剧烈的颤了一颤。
林池抬起手抹了下眼泪,沉默几秒,才抬起那双被泪水洗的格外清澈的眼睛,“...楚医生,我成绩不好,脑子又笨,解剖学考了三次还没过,楚御明说你要亲自带我...可我觉得我就是个麻烦...”
她认真又委屈的自我检讨,可声音里的依赖和眷恋,却毫无掩饰。
楚时聂失笑,“自我认知倒是清晰,你要是觉得怕对不住我,丢了我的名声,让周医生带你也是一样。”
林池愣了。
晶莹的泪珠还沾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小脑袋僵硬的看着他。
她就是假意的客气一下,好为将来她在他手底下犯错垫个底,他居然当真了?
“要不要让周医生带你,嗯?”楚时聂看着她,清俊的眉目泛着淡薄的笑意。
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林池羞红了脸,不管不顾又重新抱住他,“不要,我就要你带!”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小江护士推门进来,“楚主任,刚才有好几个人过来要接林小姐出院,态度又凶,我看着像黑社会...”
卧槽!
小江护士反应极快的眼一闭,身体快速转了半圈,面对着墙壁。
“楚主任,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楚时聂,“...”
林池脑子里血液沸腾了一下,差点两眼一黑,楚时聂的手还搁在她的后腰,她好不容易被他抱一下,这个拥抱连三秒都没有维持到,她都没怎么感受到他的温暖,为什么要被打扰呜呜呜!!
“知道了,”楚时聂嗓音低淡,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你先跟御明去拍片,等我看了结果再走,胡家那边的人不用担心,有我在。”
女孩脸颊红透,纤细的小手仍旧缠在他颈间,不舍得放开,轻咬着贝齿,“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别乱想,”楚时聂道,大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却还是叮嘱了她几句,“既然要定在这边实习,住的地方不能太远,小区虽然安保物业都还可以,但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以后我是你的监护人。不管是生活还是实习带教,都由我管,晚点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缺东西或者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林池觉得他跟她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长辈在教导,可明明他也只比她大八岁,她「哦」了一声,目光在触到男人被灯光渲染的过分温柔的脸上停了一下,漂亮的羽睫颤了颤,“可我还没有你电话。”
“御明有,让他给你。”
林池俏皮的点了点头,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歪了歪脑袋,“那我还要加你微信。”
楚时聂一怔,幽邃的眉眼锁着她,叹笑,“随你。”
...
林池是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肋骨做了CT,没什么大的问题,注意休息就可以,倒是楚御明,帮她搬家累的像条狗。
林池走出住院楼的时候,看见好几个流里流气的彪形大汉在那叫骂,被一群黑衣保镖拦住了,为首的那个林池曾经在林家见过,好像是胡韶身边的打手。
她看了看那几个一看就知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有些庆幸还好楚时聂出手护了她。万一她要是真被胡韶的人抓走,就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估计跑都跑不掉。
楚时聂这套房子就在医院附近的小区,从西门出去,步行五分钟就到,光看小区就知道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再加上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她百度了一下价格,要十二万一平,吓了一大跳。
楚御明却道,“这有什么,四叔房子多着呢,你以为他就做医生这点收入,不光是楚氏集团的股份,就四叔名下那几家科技医疗子公司的利润,随便一家都够买这好几栋楼盘大楼了。而且好几套房子都是开发商建成的时候预留的视野最佳楼层,求着四叔收的。”
有钱人的世界林池不敢想,她只知道恐怕她不吃不喝一辈子,可能也买不起这里的随便一个平层。
楚御明带她进了楼层,指纹开锁,然后气喘吁吁的将她的行李一放。
林池看见里头豪华的装修,大约足足有两百平的面积,鞋柜里有两双男士皮鞋,隐约可见一点男人生活过的痕迹,小脸不争气的有些发烫,“楚医生也住在这里吗?”
难道这是楚时聂平时住的地方?
心里忍不住有点期待,他把她带回他的家里,是什么意思?
“四叔很忙,基本不住这里,”楚御明擦了擦汗,无情打碎了她的幻想,“四叔要你安心住着,住多久都行,缺什么就跟他说,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林池,“...”
她的行李不多,但差不多收拾完,也已经快要天黑了。
门铃响了。
林池跑去开口,楚时聂一身及膝的黑色风衣站在门口。
“楚医生!”
楚时聂点点头,从门口进来,许是外头下了小雨,风衣肩头洇湿了些许黑色水雾,带着深秋微凉的寒气。
“住的还习惯?”男人沉静的目光落在她因为跑来开门而红扑扑的小脸,语气温和,这个样子的他,没了平日里在医院为人师表的严厉,也少了几分上流社会精英难以接近的矜冷高远,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嗯,”女孩眉眼弯弯,看见他手里带着的外卖盒,“楚医生,你是怕我没东西吃,所以专程给我送来了吗?”
楚时聂看着她得瑟的小模样,眉目间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将盒子给她,“御明说你喜欢吃滨海路的生煎,好在没关门。”
林池愣了一下。
所以他这是,专程绕了二十公里,就为了给她买生煎?
她顿时有种天上砸了一个亿,受宠若惊到不知道该怎么接的懵逼感。
她收拾了一下午,肚子也是真的饿了,没跟他客气就一连吃了好几个生煎。
一杯牛奶递到了她跟前,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眼前收回,“慢点吃。”
林池差点被噎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注意吃相,尴尬的喝了口牛奶,抬眸却见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她对面,却一点都没有动过筷子。
“楚医生,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其实生煎包买的很多,但她实在太饿了,全部都能吃下,可让她一人吃独食她也觉得不大像话,就伸出手指,不舍的,违心的将食盒往楚时聂那边推了推。
男人漆黑深邃的眉目浸了些许笑意。
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她。
林池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她脸上应该没什么脏东西吧,或许楚时聂只是在试探她到底够不够大方?
一盒生煎包而已,她岂是那么小气的人。
就在她指尖更用力的想将生煎包推过去的时候,楚时聂忽然问她,“林池,想不想跟我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