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向平静的高歌此时也不禁烦形于色,她不自觉地冷了脸,紧蹙的眉头诉说了她的不安,这人到底是怎么异变的?霎时间,高歌的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当时循环播放了无数遍的新闻播报,那个突然变异的男主持!从男主持,到醉汉儿子,再到这个驿站员工,高歌无比肯定,丧尸病毒的传播一定有无明显副作用的长期潜伏并且基因传播的!可病因到底是什么?而如果相近的基因可以感染病毒,那作为人类,大家都有一丝相似的基因,是不是说明,所有人都会变异呢……
小狗听不懂人类在说什么,但小狗知道,主人的话永远是对的。
志科站在高歌身边开心地甩着尾巴,可爱的模样给了高歌慰藉。
一场鏖战过后,高歌才想起躲起来的成轩和球球。
她在贴着门口的桌上四下一扫,果然看到了一串钥匙,拿起来将门暂时锁好,高歌又走向楼梯。
堆满了尸体的楼梯口此时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狰狞可怖的尸体伤痕更是令人作呕。
除去尸体,竟一时间没了下脚点。
高歌屏气踩上了尸体搭建的台阶,她得快点找到成轩。
那个男人摔碎小碟子再用瓷片割断绳子,时间必然会很长,但她这一战也耗时很久。
虽然男人身上没有武器,但成轩毕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走到八楼时,高歌迎面撞上了跌跌撞撞的成轩。
成轩眼神游移,像是受了惊吓,但身上并无伤处。
“怎么了轩轩?”高歌看出了成轩的不对劲。
成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紧接过话转移了话题:“我跑太急了所以有点累,阿姨您没受伤吧?”
高歌没有追问,却眼尖地注意到球球雪白的毛发中染上的一点猩红。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身边魂不守舍的成轩,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但最终按下不表。
到了驿站,高歌没有休息,她拖着地上的尸体到了电梯口,一个又一个垒起来,直到堵实了电梯门。
虽然电梯幸运地没有停在18楼,也没有停在1楼,但以防万一,还是堵上为好,这堵门的“石头”,便就地取材了。
搬完其他尸体,只剩当初驿站的那个工作人员时,高歌停了手。
这人是一个清秀的男生,个子不太高,又瘦又白净,平日里话也很少,看起来是腼腆且力小的人。
但高歌进入驿站门时,便发现地上倒的那几个丧尸,无一不是被锤子砸得脑袋开花的。
驿站中只剩一个丧尸,它的脚边还扔着一把锤子,那它就是锤子的主人了。
可这样单薄身子爆发出巨大能量的人,为什么没有选择在杀死丧尸后关好门,为什么还是变成了丧尸?
高歌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竟发现这人和醉汉儿子一样,除了她的那一刀,身上再无其它受伤的痕迹。
面色一向平静的高歌此时也不禁烦形于色,她不自觉地冷了脸,紧蹙的眉头诉说了她的不安,这人到底是怎么异变的?
霎时间,高歌的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当时循环播放了无数遍的新闻播报,那个突然变异的男主持!
从男主持,到醉汉儿子,再到这个驿站员工,高歌无比肯定,丧尸病毒的传播一定有无明显副作用的长期潜伏并且基因传播的!
可病因到底是什么?
而如果相近的基因可以感染病毒,那作为人类,大家都有一丝相似的基因,是不是说明,所有人都会变异呢……
“末世”像一团迷雾,闯入一片其中地界,却又发现更空旷更扑朔迷离的世界。
高歌越想越后怕,如果是这样,她的挣扎岂不是一场笑话?
“阿姨…”见到高歌蹲着出神,成轩嗫嚅着出声打断。
“嗯?”高歌瞬间被拉回思绪。
成轩嘴巴张张合合却没说出一句话,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不明显。
高歌也没戳穿他,只招呼他一起搬着驿站员工扔向电梯。
直到高歌从隔壁美容院抱回了床垫和毛毯,再锁好门后,成轩才终于开口:“阿姨,我…有话想和您说。”
驿站有十个货架,原餐厅的位置靠墙放置了一个货架,用来放比较大件的快递。
原客厅的位置三面皆放了一排长货架,主卧和次卧分别放了三个和两个货架,而次卧贴近飘窗的地方,放了一张与窗同高的单人床。
高歌麻利地铺好了床垫和毛毯,然后身体放松地坐在了床上。
“坐下说吧,今天肯定又怕又累对不对?”
听着高歌一如既往的柔声细语,成轩忍不住的声音哽咽:“阿姨对不起…”
看成轩畏缩地站着不动,高歌伸手拉着成轩坐下:“为什么要道歉呢?”
成轩眼眶含泪,紧张地搓着衣角,不敢抬头看高歌:“我刚才,没有留下来,自己跑走了。让阿姨一个人杀丧尸,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很担心您,但是也很害怕,我还怕,怕自己拖您后腿,所以我逃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阿姨。”
成轩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来。
高歌叹了口气,她不想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她托起成轩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随即正色道:“阿姨没有怪你,反而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你还小,面对丧尸没办法打赢,更何况是这么多丧尸,你能躲在安全的地方,阿姨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去放心地和丧尸打架。”
顿了下,高歌又道:“如果阿姨真的没有赢,那阿姨很更开心你能离开。”
牺牲并不会为成功添彩,能多一个人生还就多一分幸运。
高歌伸手为成轩擦去眼泪,认真地抚慰着乱世中不安的幼小心灵:“你不需要说对不起,面对危险,哪怕你真的当逃兵,阿姨也不会怪你,但是阿姨相信,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这份担当让你再没有能力对抗时躲起来,但也会让你再有能力后勇敢站出来。”
“如果你现在是20岁,你肯定会来帮忙的对不对?”
成轩不停地点头,语气坚定道:“我一定不会走,我要和阿姨一起站在它们面前打赢它们!”
“那我们成轩,就好好长大吧。”高歌摸了摸成轩的头,感慨地说着。
危难会摧毁一个人,也会锻造一个人。
此时的高歌,也许被世界推着激发了身为女人与生俱来的悲悯世人的神性,也许只是单纯地更快成长为了自己。
成轩止了眼泪,他一定也会变成站在别人前面的那个人!
“你,还有什么想和阿姨说的吗?”话锋一转,高歌状似无意地问起。
成轩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被高歌这样一问,懵了一瞬后又眼神慌乱:“我,我没什么事啊,怎么了阿姨?”
到底是小孩,粉饰太平的能力还不够完美,撒谎也是被一眼看穿。
他不说,高歌就不问,事情既已发生,着急也没用,她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他自己抉择。
半晌过后,成轩先开了口:“阿姨,我想问您件事。”
“嗯,你说。”
“那个男人,您为什么要放过他?”
高歌没回答,只反问:“他现在已经逃脱了吗?”
“没有。”成轩嘴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了口。
成轩慌忙遮掩:“我是说,应该没有。”
高歌也想知道成轩的真实想法:“你觉得怎么处置他最好呢?”
这下成轩没立即回话,纠结着最后还是说了真话:“为什么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