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遗憾,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但能嫁给他,终究是莫大的欢喜。然而幸福却像是候府后花园里的三月春光,来得迟缓,去的,却快如迅风。冰冷带霜的地上,顾夕凝已经跪了整整一天。她身上头上都落满了白霜,看上去整个人似乎都已凝结成冰,但她面前的房门却还是并没有半点动静。“怎么还跪着?”“莫不是死了吧。”……前来伺候侯爷洗漱的丫鬟们窃窃私语,刚道出那个“死”字,门就嘎吱开了。长身玉立的男子缓步走出
成乐三年,秋。
少将军冷亦城大破北狄,凯旋而归。
帝大喜,亲迎三里,封赐无数.
但冷亦城却只要了一件东西。
消息传来的时候,顾夕凝还在家中作画。
当她听到下人所说的皇恩浩荡,手中的墨笔当即一颤,毁了那副即将完成的画。
但顾夕凝浑不在意,平生第一次放下墨笔,拿起针线,为自己缝制嫁衣。
同年冬月,大雪初霁。
丞相之女顾夕凝,十里红妆、鸾凤开道,风光大嫁于永安侯府。
一个是俊美无双,少年封侯的上将军,一个是锦绣玲珑,才高八斗的世家女,端的是碧人一双,羡煞人心。
顾夕凝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爆竹锣鼓、满城汇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守规矩的掀开她的盖头,笑得飞扬恣意。
“都道顾家嫡女顾夕凝是上京城第一才女,本将军看这相貌,怕是第一美人也是称得上的。”
那般轻佻的话语由他说出,却是那般意气风发、夹杂情意。
顾夕凝红了脸。
虽也遗憾,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但能嫁给他,终究是莫大的欢喜。
然而幸福却像是候府后花园里的三月春光,来得迟缓,去的,却快如迅风。
冰冷带霜的地上,顾夕凝已经跪了整整一天。
她身上头上都落满了白霜,看上去整个人似乎都已凝结成冰,但她面前的房门却还是并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还跪着?”
“莫不是死了吧。”
……
前来伺候侯爷洗漱的丫鬟们窃窃私语,刚道出那个“死”字,门就嘎吱开了。
长身玉立的男子缓步走出,径直来到顾夕凝面前,抚上她的鼻息。
“呵,居然还活着。”
幽沉冷敛的声音,发出令人心碎的嘲意。
顾夕凝听到后几欲死去,却在念及父母亲人的那一瞬,咬牙坚挺。
“阿城……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过我父亲……”
“放过?”
冷亦城眸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羞辱般的用长靴抬起她的脸。
“顾小姐,昨天本侯就已经告诉过你,你爹谋反的罪名,是本侯让人栽赃的,你坚持让本侯去救他,算什么事。”
顾夕凝心如刀割,却是努力抬起已经青紫的手,抓着他的长靴道:“阿城,我不知道我父亲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但我愿意替他承受所有责难,只要你肯放过他。”
“是吗?”冷亦城薄唇微扬,明明俊美无双,却在这这一刻如恶魔,透着嗜血慑人的寒意。
“顾夕凝,陈王当年也未得罪过你的父亲,可你父亲却故意弄出各种证据,将陈王一家上下几百口人生生害死,你说——到底是谁在不放过谁!”
陈王一家?
顾夕凝瞬间睁大了眼睛。
当年驻扎南域的陈王安泽,因谋逆被灭全门,当时负责处理陈王此案的,正是她身为丞相的父亲。
“你,你是故去陈王的……”
冷亦城附身阴沉道:“我是故去陈王的儿子。”
“!!!”
直到这一刻,顾夕凝才算明白,为什么一直对她柔情蜜意的丈夫,会在一夕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冷亦城竟是陈王世子?
可那件事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