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一柱香燃尽。曹管家挥挥手,厨司里宰牲口的马三就上前拎起一女使,像拎小鸡子一样,把她丢到前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瞧瞧,多忠心。”何氏身边的一等女使,如意,这事儿若说她不知情,恐怕没人信。“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她正求着,马三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雪白的玉指便咕噜噜的滚在地上。海云舒轻声吩咐:“继续。”马三立刻去拎另外一个嬷嬷。
何氏没想到海云舒能做得这么绝,她左踢右踹的想拼一把,但怎敌得过身体健硕的掌刑嬷嬷。
“老实点。”嬷嬷可不搭理她那么多。
见此架势,她房里的丫头婆子们各个心慌意乱。
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是死路,大家思来想去,谁也不敢打头阵。
很快,第一柱香燃尽。
曹管家挥挥手,厨司里宰牲口的马三就上前拎起一女使,像拎小鸡子一样,把她丢到前面。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瞧瞧,多忠心。”
何氏身边的一等女使,如意,这事儿若说她不知情,恐怕没人信。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她正求着,马三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雪白的玉指便咕噜噜的滚在地上。
海云舒轻声吩咐:“继续。”
马三立刻去拎另外一个嬷嬷。
这是个性子烈的,双手在空气中扑腾乱抓,还想跟马三拼一拼,结果自然被毫不留情的剁了手指。
血肉横飞。
众人见当家主母动了真格儿,早就吓破了胆。
莺歌挺身立在海云舒身后:“还有哪个骨头硬的,站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
“我说,我说!”
人群中,有一个颤巍巍地举了手。
众人蒙着双眼,慌乱里,也没听清是谁先打了退堂鼓。
小婵上去撤掉她的头套,如梦,也是何氏房里的女使,要紧的人物。
只听如梦战战兢兢地说。
“是我家大娘子,前几日说自己湿热头晕,叫我拿着方子去抓些药。药铺的人说,这方子有几味药凶险,要谨慎着服用,可我给大娘子后,也没见她吃这些药,想必,想必是跟世子中毒的事儿有些关联……”
“还有呢?”
“回夫人,我只知道这么多。真的。”
“你可愿画押。”
“愿意。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就算上了公堂,也绝不翻供。”
海云舒瞧她不像是个能扯谎的,就让小婵把钱给赏了。
“这一千两钱你拿着,以后也不用回大房做事了,就留在我院里伺候吧。”
如梦连连叩拜:“多谢夫人大恩!”
何氏则在一旁气得发癫,虽然被塞住了嘴,可也能听得出她在不停地骂“贱人”。
海云舒再提点:“大到杀人放火,小到芝麻绿豆,尽管说。我绝不食言亏待了她。”
刚才众人不敢明说,是有顾虑。只怕万一背叛主子,事后就没了去处,断了谋生之路。
现在见提供线索不但有钱拿,还能到当家主母的院子里伺候,离开那个事事苛待下人的主子。
倒是一举三得。
毕竟,十指连心,听着如意她们生不如死的喊叫,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也知道些,”另一个嬷嬷也招了:“大娘子那天给了我一包药,说是能治风寒,叫简单煮一煮给她端过去。还特意交代,叫我把药渣给埋了。我瞧着里面有几味药材很是珍贵,没舍得扔,还留了一些药渣。”
“药渣在哪?”
“就在我房里。”
“小婵,赏。”
“多谢夫人!”
眼见着嬷嬷也拿了钱,有了出路,其他人更是按捺不住。
“夫人,我亲眼见到,是大娘子指使如意给世子的药膳里下毒的。”
“夫人,我也知道……”
……
一时间,院子里七嘴八舌,全是指控何氏罪行的,热闹得仿佛上了公堂。
最后,莺歌执笔将事情经过录到纸上——
原是何氏谎称自己有病,拿着有尖尾芋的方子叫人去抓药。
她亲娘就是医官出身的,从小耳濡目染,何氏自然知道许多药理。
于是,她故意催下人简单的把药熬一熬,只要不足三个时辰,尖尾芋的毒性就还在。
随后,她又让自己的心腹趁乱把药混进琮儿的药膳中,幸好琮儿本就食量不大,那天哭得厉害,奶母就少喂了几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使婆子们一一画押按手印。
海云舒拿到了证供,想告何氏个杀人的罪名,轻而易举。
“老夫人到——”
海云舒冷笑,靠山这么快就来了。
何氏一见老夫人,也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个海云舒办事雷厉风行,着实不好对付,恐怕侯府里只有母亲大人才能压得住她。
海云舒起身行礼:“母亲来了。”
老夫人看着何氏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扯了她嘴里的抹布:“是你干的好事?”
何氏噗通跪在地上:“姑母,母亲!是弟妹串通好了我房里的贱婢,她们合起伙来要污蔑我。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
老夫人叫人把她扯开:“不安分的东西,你把贼心思用到我孙儿身上,还想叫我饶了你?”
“我没有!都是贱人诬陷。”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狡辩!”说着老夫人怒急攻心,险些气昏过去。
秦嬷嬷连忙扶着:“老太太,当心自己的身子骨儿。”
看着满院子鲜血飞溅的乱遭样子,老夫人扶额:“这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了,便再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海云舒冷眼瞧着这姑侄俩演戏,都不忍上前打断了。
老夫人最后发了狠:“来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板子,关禁闭。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慢着!”
海云舒掷地有声。
“母亲大人为了侯府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我孙子都差点没命,你说这是小事?”
“既然是惹了大事,又岂能用打板子、关禁闭草草了事?”
“你想怎么样?”
海云舒道:“我朝律法有言,犯谋杀、斗杀、劫杀、故杀者,一律杀无赦。”
“什么?你要杀了她?她可是你大嫂,你的家人。”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儿子,一个是薄情寡恩的大嫂,就算是家人,也得分个三六九等。
“她险些要了我儿子的命,若不送她去见官,让她偿命,我岂不枉为人母?”
“可琮儿毕竟也没出事啊。”
“琮儿没事,那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跟这贼贱人有何关系?她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琮儿留活路。”
老夫人提点她:“云舒,咱们府里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大事了。眼下救琮儿要紧,你就算要了你嫂子的命,琮儿也不能立刻好起来啊。
“你大哥现在都还在大狱里蹲着,老二的事又一直没个定论。
“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呀。”
还想维护她这娘家侄女?
海云舒心如铁石:“母亲若还想让大哥回来,就别拦着我惩治这个贱人。今天我定要给琮儿讨一个公道。”
大哥虽不成体统,可也早跟大嫂形同陌路,平日吵起来都是喊打喊杀的。
没准儿他知道此事,还上赶子要治何氏的罪,自己好续弦呢。
老夫人痛定思痛,良久才说:“云舒,你现在是有了靠山,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
海云舒一语道破:“母亲若不服,也去找个靠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