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梁爽才知道这是哲学系本届唯二的学子,于是看他俩的眼神都不由肃然起敬。梁爽自知在专业上都不如他们,甘愿认领苦活累活,哲学系二位神仙却只有一个要求,他们社恐,需要让他俩出一个人上台演讲。演讲这活儿,当然是该给裴雪舟的,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裴雪舟却说不行,想让梁爽来。“论坛上有往届学长写过攻略,这门课的展示,脱稿是潜规则之一,我没有时间背稿,容易出问题。”他这话在理,言毕三人齐齐看向梁爽。
后来梁爽才知道这是哲学系本届唯二的学子,于是看他俩的眼神都不由肃然起敬。梁爽自知在专业上都不如他们,甘愿认领苦活累活,哲学系二位神仙却只有一个要求,他们社恐,需要让他俩出一个人上台演讲。演讲这活儿,当然是该给裴雪舟的,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裴雪舟却说不行,想让梁爽来。
“论坛上有往届学长写过攻略,这门课的展示,脱稿是潜规则之一,我没有时间背稿,容易出问题。”他这话在理,言毕三人齐齐看向梁爽。
梁爽心里发颤。裴雪舟看着她,叫她心底平添一股冲动,可那份怯懦也不是假的,她自我斗争片刻方才表态:“我试试。”
裴雪舟鼓励笑道:“别试试,咱们组都有两位哲院大神了,当然要全 A。”
他的眼神太有说服力,梁爽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哲院二神稿子出得快,梁爽拿到之后却皱了眉。她知道这份稿子无论是立意还是阐述,都应该在班级大部分人之上,唯有一点不好——她梁爽自己也读不太通顺。梁爽磕磕绊绊背了一版,依然觉得理解起来难度颇高。哲院二神思路明确,这份稿子一出,在专业度和逻辑性上艳压众生,奈何梁爽是个凡人,自己都压不住这份稿子。
展示课的前一天,裴雪舟问她准备得如何。梁爽老实说:“不太行,这稿子不是我亲生的。”
裴雪舟叫她出来:“你背一遍我听听。”
梁爽感觉要丢人,浑身都写着抗拒:“不,不了吧,你再给我点时间。”
“背不下来,那读呢?”她拼命想要遮起来的短处,裴雪舟却想看个究竟。梁爽甚至有些恼怒,她自暴自弃长叹一声:“裴雪舟,我真的不行。”
裴雪舟望着她片刻没说话,而后拿过稿子细细看了一遍。太阳快落山了,教室里还没点灯。他凝神看稿的样子漂亮得如同神祇。半晌,裴雪舟放下稿子,直直看着她,气势逼人:“说你的问题在哪儿。”
梁爽左顾右盼,最后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憋出两个字来:“我怂。”
裴雪舟差点笑出声。他很快板起脸:“这不是原因,是表现。”
梁爽也跟着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这么想,大神给的稿子我读来拗口。如果是他们自己说可能很专业,但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积累,很多专有名词自己都捋不顺,更没底气说服别人。感觉是拿着别人的台词在表演,多少会心虚。还有一点,我看到助教发的评分表里面,有一项是课堂展示氛围,我担心大部分人听了会跟我一样满头问号,那不是很尴尬么。”
裴雪舟静静听完,果断道:“那就改。”
“嗯?可是……这是他俩定下来的稿子。”
裴雪舟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梁爽:“知道为什么是小组展示而不是交小组论文么?沈教授当然看中专业性,但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用专业性去打动他,我们眼里再高深的东西,在他那里都是小儿科。”
他说到此处又笑了一下,道:“古希腊的哲学家通常还是演说家,他们的思想通过有效的表达来实现传播。沈教授没那么迂腐,他的目的绝对不是让学生写曲高和寡的东西,而是要人上了他的课,能真的获得一点什么。他多次在自己的书里表达过,不希望学生上了他的课,学会满口别人听不懂的话,他向往的是那种大家一起沉浸在讨论中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