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白似是宽慰一般地淡淡笑了笑:“我替你去看过那位老人家了,我跟他说,这位护士并没有因为他而错过婚礼,而且婚姻很幸福。”“老人家走的时候,神色很安详,没有带着一丝忧愁。”听完,程星岁的眼眶微微红润了。她想,若是她亲自去见老人家,说的话和温庭白的不会有太多差别。在生死面前,他们都会选择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家会一直记着自己,并且心怀愧疚。她的善良,是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这就足够了。
其实程舫还真的说中了,温庭白是不敢去见程星岁。
之前两个人闹得那样不愉快,程星岁对自己的排斥还历历在目,虽然种种误会都已经解开,但他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走到程星岁的病房,门是开着的,里面围了一圈护士在关心程星岁的身体。
她们的声音传出来。
“晴晴姐,你可算是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晴晴姐,你喝点水,你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简直吓死大家了。”
“是啊晴晴姐,你再不醒,他们都说你要成为植物人了……”
“哎,说什么呢。”
“哎呀,对不起晴晴姐。”
被围在中间的程星岁在这时开口:“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力气,听起来虚弱得很。
温庭白听见,心猛地一跳。
但现在反而不好进去。
他这样想着,后退一步,准备等里面人散了再进去。
但一个眼尖的小护士却看见了他,高声喊道:“慕医生来了!”
一群护士循声转过头,十几只眼睛全都盯着温庭白看,而后脸上露出笑:“既然晴晴姐的老公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是啊是啊,晴晴姐,我们先走了,你们夫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
调侃的嬉笑声此起彼伏,一群护士推搡着全都离开了病房。
温庭白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却也再抬不起脚。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寂静地能清楚地听到呼吸声。
程星岁刚刚醒来,全身无力,嘴唇还有些苍白,她轻轻皱着眉,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她们怎么知道……”
“是我说的。”温庭白抿了抿唇。
程星岁稍稍吸了一口气。
从前在医院里,他从不曾提起过两个人的关系,就连偶然撞到都要假装不认识的样子,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现在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况且……
“温庭白,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缓缓说着。
温庭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慕自地走进去,坐到了程星岁的身边:“前几日,一位先生找到医院,说是来找你的,希望你可以去见他的父亲一面。”
程星岁不明所以。
“他说他的父亲患有老年痴呆,五年前,他的父亲病发,胡乱地拨了一个号码,却碰巧打给了一个将要去婚礼的护士。”
“他的父亲五年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直想要亲自当面对这个护士说一句抱歉,而这位父亲也将要走到生命尽头。”
程星岁一瞬便明白温庭白说的是谁:“那……那位老人……”
温庭白似是宽慰一般地淡淡笑了笑:“我替你去看过那位老人家了,我跟他说,这位护士并没有因为他而错过婚礼,而且婚姻很幸福。”
“老人家走的时候,神色很安详,没有带着一丝忧愁。”
听完,程星岁的眼眶微微红润了。
她想,若是她亲自去见老人家,说的话和温庭白的不会有太多差别。
在生死面前,他们都会选择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家会一直记着自己,并且心怀愧疚。
她的善良,是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这就足够了。
她不求什么回报,只要能有人可以记住她,那么她做的事就是不会后悔的。
温庭白看着程星岁,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他淡淡开口:“程星岁,我要向你道歉。”
程星岁一怔,看向他。
温庭白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我为五年前,我们家人对你的误解和态度道歉。”
“尤其是我对你的不信任和怀疑,对你造成的伤害。”
“对不起,晴儿。”
“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