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妄抽出纸巾，回应，“嗯。”女生脸上的害羞表情过于明显，如果不是因为老师进了教室，迟漾都担心胡月的脸会笑僵。下午基本都是自习课，迟漾和冯妄之间宛如陌生人，除了冯妄找她借了支笔以外，两人之间再无其他对话。附中开学第一天惯例是不上晚自习，五点二十就放学。迟漾抵达校门口的时候，没有看见迟月的身影，司机王叔也不在。她出来的时间不算迟，眼下人都不见，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迟月要不要这么幼稚。
附中单栋的教学楼一共有五层，高中三个年级所在教学楼不同，俯瞰呈字母E，不同年级之间楼梯四通八达。
陈淮之带着迟漾从二楼最左侧的楼梯下去，到达一层。
两人往办公室的路上走，男生似乎并不想让气氛沉默，他开口主动搭话，“你高一没在这儿念么？”
迟漾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回答，“嗯，转学过来的。”
陈淮之步子慢下来，试图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挡风，“刘老师应该会很喜欢你。”
迟漾笑了笑，她知道其中的原因，“刘老师只看成绩？”
陈淮之摇了摇头，解释，“不全是，刘老师说很少见理科能学这么好的女生。”
高二年级办公室就在前面，陈淮之止住话头，和迟漾一块进去。
办公室里冷气很足，迟漾把外套紧了紧，抬脚往电流的办公桌走去。
电流没有午睡，正在专心看电脑，迟漾瞥了一眼，看见了分班考的成绩表。
“刘老师，迟漾来了。”
陈淮之的话将电流的视线从电脑上拉了回来，他看见迟漾，几乎是立马挂上笑容。
“你就是迟漾同学啊，听主任说你是从青槐乡转来的，能有这个成绩非常厉害，和冯妄那臭小子差距没多大。”
迟漾有些心不在焉，她盯着电流的眼睛，回答，“谢谢老师。”
是个很有礼貌的同学，电流更高兴了，他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你的语文成绩在高二年级部是第一，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担任语文课代表。”
迟漾在迟老爷子的熏陶和教导下，文学素养的确还不错，她点点头，“好的老师。”
电流脸上堆着笑，看向迟漾，“迟同学很不错，”他递给陈淮之一张表，“这是班委名单和课程表，你拿去贴到教室。班长就你了，好好表现。”
陈淮之双手接过班委名单，应了声好。
下午的自习课就快上课，电流大手一挥，让两人回了教室。
等两人出了办公室，电流看了一眼那张班委名单，叹了口气，冯妄并不在其中。
也是，冯妄要是当了班长，班级估计得翻天。
那张班委名单被贴到教室后头的时候，有好多同学都围了过来，对着那张A4纸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迟漾就坐在教室后头，听得一清二楚。
“我去，妄哥怎么啥都不占？”
另一个女生回应，“班级里的委员他也不稀罕吧。”
旁边的男生接话，“他这么牛逼的人肯定得冲着学生会主席去，这些他根本看不上好吧！”
迟漾偏头看过去，冯妄这会儿人不在座位。
这些人显然都认识他，对他评价还挺高。
直到上课铃响冯妄才回到教室，他洗了把脸，此刻脸上还有小水珠。
他也不讲究，就这么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前座的女生突然转过身来，将一包纸巾放在他桌上。
冯妄冲她笑了笑，声音很懒，“谢谢啊，胡月。”
胡月显然有些震惊，脸颊迅速泛红，声音里带着笑，十分软糯，“你知道我的名字？”
冯妄抽出纸巾，回应，“嗯。”
女生脸上的害羞表情过于明显，如果不是因为老师进了教室，迟漾都担心胡月的脸会笑僵。
下午基本都是自习课，迟漾和冯妄之间宛如陌生人，除了冯妄找她借了支笔以外，两人之间再无其他对话。
附中开学第一天惯例是不上晚自习，五点二十就放学。
迟漾抵达校门口的时候，没有看见迟月的身影，司机王叔也不在。
她出来的时间不算迟，眼下人都不见，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迟月要不要这么幼稚。
此刻正值放学时间，附中学生鱼贯而出，校门口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迟漾往旁边走了几步躲开人群，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自己打个车回去。
但早上出门比较急，手机电量原本就不多，在学校呆了一整天，此刻电量已经快到头。
迟漾打开叫车软件，争分夺秒的定位，即将按到确定的那一瞬间，手机自动关机。
她叹了口气，打算在人群里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但她转学过来，今天又是第一天开学，认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正郁闷之际，从校门口走出来一个人，迟漾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出来的冯妄。
自行车后面居然还加了座位，不知道是为了载哪个女生加的。
男生显然也看到了他，冲她挑了挑眉。
迟漾呼出口气，她走到男生面前，“冯妄，你方便吗？”
言外之意仿佛在说你今天要送某个女生回家吗。
冯妄把车停好，看着她，语气揶揄，“不是说咱俩只是邻居么？”
昨天考完试有人看见迟漾跟着冯妄和齐天一块儿下楼，今天苏秋八卦两人关系的时候，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只是普通邻居。”
当时他不是不在教室么，怎么连这都能知道。
迟漾思考两秒，冲他假笑了一下，“我是为了不挡你桃花。”
冯妄似乎是被这话气笑了，他很轻的哼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看了过来。
“漾漾妹妹挺贴心。”
迟漾也跟着笑了笑，“你能帮我叫个车吗？我手机没电了。”
冯妄沉默两秒，见迟月没跟她在一起，心里瞬间了然。
迟月又在耍小孩脾气。
冯妄从女生瘦削的肩膀上收回视线，他眉头一皱，似乎挺遗憾，“好学生都不带手机来学校。”
两人站在一起过于惹眼，有有很多学生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迟漾有些无奈，这是不想帮忙？至于找这种理由搪塞她？
她看了一眼冯妄，又问，“齐天呢？他带手机了吗？”
冯妄摊开手，“他今天有事，一下课就跑了。”
这是换着法儿为难她？
迟漾心头突然生出了一股气，她看向冯妄，语气有些凉，“好的。”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迟漾突然回过神来，在路边随手拦一辆计程车不就行了么。
肯定是因为被迟月气昏了头，她脑子不太清楚。
她转过身，站在马路边等计程车。
附中人很多，现在这个时间点，校门口的马路上被车堵得水泄不通。
堵在原地的计程车还全都亮着红灯。
迟漾正望着远处的车流发呆，冯妄突然叫了她一声。
“迟漾。”
迟漾有点不想理他，但还是转过了头，问他，“干什么？”
冯妄偏头一笑，山地自行车停在她左边，女生耳畔的碎发被风带起。
“过来，载你回家。”
这人是不是有病？逗她很好玩？
迟漾沉默两秒，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车流，她咬咬牙上了车。
自行车瞬间疾驰而出，冯妄速度很快，少年的T恤被风吹成鼓包，溅跃出好看的弧度。
夕阳西下，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少年身上，他身上仿佛有光在跳跃。
自行车道两旁都是高大碧绿的梧桐树，自行车穿梭在柏油路上，两人的剪影宛如一幅画。
十几分钟以后，两人抵达。
自行车稳当停好，冯妄单脚点地，转头看过来，女生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他无声弯了弯嘴角。
迟漾抓着书包肩带，对着冯妄笑了笑，“谢谢。”
冯妄点点头以示回应。
迟漾到家的时候迟月就在门口，迟母不在，应该是遛狗还没回来。
迟月手里拿着根冰棍，一脸得逞的笑，“对不起啊迟姐姐，忘记你跟我一个学校了，这个点打车是不是要排很久？”
迟漾换好鞋起身，她沉默着看了迟月几秒，继而也学着她的笑开口。
“这我不太清楚。”
“是冯妄载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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