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洗荷殿哪个小宫女,由于时间过去太久,珍芳仪迁宫后人员又有了变动,已经找不到那小宫女的人了。宣武帝回忆了片刻,发现七月五日那天,正是自己在荷花池与姜昕玥相遇的那天。蒋顺仪声泪俱下道:“嫔妾听闻珍芳仪之所以得皇上宠爱,是七月五日那天掉进了荷花池里,碰巧被皇上救了,哪就有这么巧呢?这锯断荷花池的栏杆一事,或许是当日珍芳仪为了承宠而给皇上准备的。后来珍芳仪如了心意,就忘了将锯断的栏杆修复,才导致了贵妃娘娘今日遭此大难。皇上,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啊!”
十一月,银杏树叶铺满了整条宫道,宫里的妃子们也开始穿起薄薄的夹袄来了。
转眼,姜昕玥入宫都半年了。
宣武帝说要给她一个孩子,可她一个月前都过十六岁生辰了,肚子也不见有动静。
为此,皇帝还专门找了太医院擅长妇科的太医来给她看了。
太医只说珍芳仪幼时似乎受过寒,导致体内有寒症,月事不调,需要吃药调理身子,否则很难有孕。
还有这回事?
那太好了!
姜昕玥窃喜,终于不用每次房事之后,偷偷的起身去出恭了。
天气冷了,半夜出来真的挺煎熬的。
迎着宣武帝疼惜的眼神,姜昕玥笑着窝进他怀里安慰:“皇上,没事的,没有孩子,嫔妾还能和您二人世界呢!况且太医说了,只要嫔妾配合吃药,过个一年半载,嫔妾定能怀上的。”
明明自己都难过的要命,还要反过来安慰他,珍芳仪真是懂事得令他心疼。
“皇上……皇上……”
正当他想好好亲热一番时,王得全那个没眼力见的突然闯进来:“皇上,贵妃娘娘落水了,怕是……怕是不好了。”
“轰——”
宣武帝面色大变,抱着姜昕玥的手突然无力松开,她险些摔倒在地。
还不等她站稳,宣武帝已经大步朝外走去,步履都有些凌乱了:“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落水?现在怎么样了?太医院的人呢?让他们全部滚来长信宫。”
“主子,你……没事吧?”
姜昕玥脸色难看,狗皇帝害她差点摔一个屁股蹲。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没事,皇后娘娘那里应该得了消息了,咱们也快点过去,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江川也急急跟上:“打听到了,说是贵妃娘娘身子好了些,蒋顺仪便约了她到洗荷殿坐坐,结果经过荷花池的时候,给贵妃娘娘抬轿辇的太监不小心撞到了栏杆,那栏杆竟然断裂了,贵妃娘娘摔下去的时候还磕着头了,流了好多血,宫人们都吓坏了。”
洗荷殿……荷花池……蒋顺仪……
姜昕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平静了许久的舒服日子又将迎来变故。
毕竟这三个因素好像都跟她有关。
她出门前嘱咐喜鹊:“去本宫的拢箱里多拿点银子藏在身上。”
喜鹊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实在不放心,姜昕玥还往自己身上藏了不少,总归不会有奴才敢搜她的身。
长信宫里一片死寂——
太医给丽贵妃止住血后,对宣武帝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溺水伤了肺,头又撞在了荷花池的石地上,失血过多,今夜一定要好好看着,若是发热,要及时用药处理,否则会危及性命。只要熬过今晚,贵妃娘娘就能脱离危险,小心静养便可。”
“让太医院的人轮番值守在长信宫,有任何情况,朕就在这里,随时向朕汇报。”
朱皇后凤眸微眯,看着跪在地上的蒋顺仪,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丽贵妃怎么会摔进荷花池里?”
蒋顺仪哭着摇头:“嫔妾才搬去洗荷殿不久,还不曾去过荷花池,嫔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荷花池的栏杆会无故断裂。”
这话有很强的暗示性,众人都看向站在皇后身旁的珍芳仪。
皇帝怀疑的眼神看过来,姜昕玥就知道自己的预感马上就要成真了。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坦坦荡荡的迎着宣武帝的目光,一脸的倔强不屈。
她不解释,皇帝咬了咬后槽牙:“给朕查。”
一国之君下令彻查,悬镜司的内官莫敢不从,不出半日的功夫,就查到了合熙宫内的喜鹊床底下有一把锯子。
锯齿的大小,正好对得上荷花池被锯断的栏杆。
有内务府的太监作证,七月五日当天,洗荷殿的小宫女去内务府领了一把锯子,正正好记录在册的。
至于是洗荷殿哪个小宫女,由于时间过去太久,珍芳仪迁宫后人员又有了变动,已经找不到那小宫女的人了。
宣武帝回忆了片刻,发现七月五日那天,正是自己在荷花池与姜昕玥相遇的那天。
蒋顺仪声泪俱下道:“嫔妾听闻珍芳仪之所以得皇上宠爱,是七月五日那天掉进了荷花池里,碰巧被皇上救了,哪就有这么巧呢?这锯断荷花池的栏杆一事,或许是当日珍芳仪为了承宠而给皇上准备的。后来珍芳仪如了心意,就忘了将锯断的栏杆修复,才导致了贵妃娘娘今日遭此大难。皇上,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啊!”
嫔妃用手段争宠本不是大事,但因此害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那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朱皇后想要为姜昕玥分辨几句,却被她阻止,摇了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说我没有做过,就是做了,也不会蠢到将罪证从洗荷殿带到合熙宫,留在洗荷殿,今日不就成了蒋顺仪谋害贵妃娘娘的铁证吗?”
她一针见血的指出蒋顺仪话里的漏洞,多余的也不再说。
但内务府那小太监一口咬定就是姜昕玥宫里的人拿了锯齿,分说不清。
这时,丽贵妃身边的夏禾突然跪下来,口口声声地质问:“珍芳仪娘娘,宫里人都说您是贵妃娘娘的替身,难道您不怀恨在心吗?您就不想取而代之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面前,这丫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对丽贵妃忠心,也不怕皇上动怒。
可她说的,却是事实。
“这话本宫不知该如何回你,本宫也从未听皇上说过,把本宫当成贵妃娘娘替身的话,所以,你该帮本宫问一问皇上,嫔妾……是丽贵妃的替身吗?”
姜昕玥立于殿中,一袭杏色的旗装,上绣了点点桂花,夹绒的款式,外罩了件无袖的皮毛搭子,领口一圈白色的兔毛,无端透露出几分甜美可爱来。
丽贵妃一直以来都是明艳动人,颜色浓丽的,没有这样可爱的时候。
她若知道自己是因为容貌酷似丽贵妃而得宠,绝不会是这样的打扮。
应当模仿丽贵妃才是。
“啪!”
夏禾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是皇帝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