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哀嚎实在是太过凄惨了,吓得走在前头的大牛娘那是生生顿住了脚步。“大嫂?怎么了?”周煜照见大牛娘顿住了脚步,忍不住拧紧了眉心,道,“不是要去找大牛吗?”大牛娘顿时露出了一抹讪讪的神色,低声道:“这叶杏也太可怕了,今天她救了大牛,我还觉得她是个好人,怎么又虐待起残疾来了?那江辞深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她还虐待他,真残忍!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吗?真的是造孽啊。”然而,周煜照想到今天中午在叶杏那里喝水时候端着的白净瓷碗,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道:“我看她不像这样的人,兴许是谣传呢。”
叶杏背着背篓,上了山。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差劲了,缺少锻炼,虚肥得厉害,爬到山顶的时候,叶杏已经双腿打颤,背后湿透了。
好在她这几天都在喝自己开的中药调理,要不然叶杏觉得,自己可能爬都爬不上来。
上了山,叶杏找了一个树荫处,拿出水壶,慢慢喝了几口水。
山顶的风很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放眼看去都是绿植,有些是绿的,有些染了黄色,颇有一种五彩斑斓的壮观感。
叶杏歇了十几分钟,这才起身去找给江辞深治疗的药材。
云水村地处南方,气候湿润,植被丰富,尤其是这种深山,里头更是雾气充盈,处处可见药材的身影。
叶杏虽然是冲着给江辞深治手来的,不过看到可以治疗其他头痛身热风寒等毛病的草药也没有放过,一并薅了,扔进了背后的箩筐中。
这样挖挖摘摘的,天色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
叶杏怕山上有野兽之类,这才背着满满当当的药材,下山去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但是下山却顺畅了许多。
等她下了山,天色已经是彻底黑透了,月亮从乌云中缓缓爬了出来,给天地间镀上的一层皎洁的清辉。
虽然她出去的时候就交待过江辞深了,说自己会晚些回来,但是叶杏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得会这么晚,江辞深肯定饿了的。
想到这里,她当即加快了脚步,背着一箩筐的草药,回到了江家。
然而,让叶杏想不到的是,她回家的时候,江辞深已经吃上了。
而且,桌面上,还用陶瓷盆子装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碗鸡汤鸡肉,里头放了一点笋干和薄荷叶,老远就闻得到香味了。
叶杏忙活了一天,肚子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闻到这鸡汤的香味顿时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大牛,你怎么来了?”叶杏将背上的箩筐放了下来,有些惊愕地看向了正给江辞深喂着鸡汤的大牛。
大牛指了指桌面上的鸡汤,声音清脆道:“我娘让我来的,她杀了鸡,让我送来,江叔叔吃不了饭,我就喂他吃一点。”
这话一出,叶杏心里头顿时有些纳闷了。
今天在河边的时候,她分明听说大牛当初跟着他爹去采摘药材的时候,两父子一起摔下了悬崖,大牛爹不治身亡,大牛也摔成了脑震荡,变成个傻子了。
但是现在见大牛跟自己说话沟通,都没有太大的障碍,看着也不像个傻子啊?
“谢谢大牛,大牛太乖了,那你娘杀鸡,你吃了吗?”叶杏心里明白,大牛娘特地杀了鸡,就是为了感谢自己今天救了大牛的,而且还炖好了才叫大牛拿来,是怕拎着活鸡过来自己不肯收下。
“我,我没吃,娘说这是给你吃的,我不能偷吃的!”大牛看着那碗满满当当的鸡汤,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过还是信誓旦旦地摇了摇头说道。
叶杏看着大牛这个分外乖巧的样子,笑了笑,这才转身去拿了一个两个碗出来,她给大牛舀了一碗鸡汤,道:“好,这个鸡汤我收下了,这一碗是我奖励给你的,谢谢你喂江叔叔喝汤,你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大牛一听说叶杏是奖励他的,也没有忸怩,走过去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叶杏又将今天剩下的葱油饼分了一个给大牛,她自己吃了一个葱油饼,又喝了一碗鸡汤,就饱了。
吃饱喝足,叶杏见江辞深的嘴角和衣裳都被鸡汤弄脏了,患有严重洁癖的她看不下去了,当即拿出毛巾替他擦干净了。
“你吃饱没有?要不要我再喂一点?”叶杏问道。
江辞深道:“吃饱了,我本来就吃了两只葱油饼,后来大牛又喂了一大碗鸡汤。”
“我今天上山将药材都采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给你敷药了,只是要治疗你的双手,需要将你先前被接错接坏的筋骨都打断,你能受得了吗?”叶杏神色严肃地问道。
江辞深见叶杏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加上今天本来就被周煜照刺激了一下,心里头酸溜溜的,当即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算什么?当初我当兵的时候训练条件那么艰苦,生劈砖头都试过,这点疼痛——啊——”
他话音未落,突然觉得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刻骨铭心的痛意,让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江辞深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觉得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定了定神,他才发现是叶杏抓住他一只手,死死捏住了手腕的断骨处。
“就这?你还生劈砖头?我就这样你都受不了,别说再打断了,要不明日去城里头,给你弄点麻药吧,这样也少遭一点罪。”叶杏有些无语地看了江辞深一眼,说道。
江辞深感觉到了深深的嘲讽。
此时,江家门外,大牛娘和周煜照正往这边走。
他们两个恰好听见了江辞深这一声哀嚎。
这一声哀嚎实在是太过凄惨了,吓得走在前头的大牛娘那是生生顿住了脚步。
“大嫂?怎么了?”周煜照见大牛娘顿住了脚步,忍不住拧紧了眉心,道,“不是要去找大牛吗?”
大牛娘顿时露出了一抹讪讪的神色,低声道:“这叶杏也太可怕了,今天她救了大牛,我还觉得她是个好人,怎么又虐待起残疾来了?那江辞深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她还虐待他,真残忍!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吗?真的是造孽啊。”
然而,周煜照想到今天中午在叶杏那里喝水时候端着的白净瓷碗,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道:“我看她不像这样的人,兴许是谣传呢。”
“怎么会?人家好端端的,会叫的这么惨吗?我经常听见他们隔壁家的人说,这叶杏天天都咒骂她男人,骂得可难听了!”大牛娘低声嘀咕道。
周煜照还是觉得叶杏不是这样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见大牛娘说得言之凿凿的,也不好反驳,沉声道:“先去找大牛吧,人家的事情,我们不要评头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