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早江沅煦的行为已表达的足够清楚,他不允许。她不能只凭她“想”,让两人都置于艰难境地。秦时忽然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双臂抱紧了她,温声问:“怎么了?”“你信我吗?”她的声音微弱。秦时几乎没有迟疑,“信。”院子只他们二人两两相对,天外偶尔传来鸟雀声,静下来时,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大嫂要杀我,”宁明月抓着他的衣襟,惊弓之鸟一般,“我不知道为何,可她真的要杀我。”秦时皱眉:“杀你?”
宁明月脸色瞬时一变,心中揪起。
大嫂若是没死,今后便麻烦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她焦急万分的说道:“怎么会落水?我大嫂没事吧?”
“我见人被救起来,便也不凑那儿看热闹了,”秦时玉立在她面前,随意猜测道,“大约是今日你家中出事,她忧思过虑没看路所致。”
宁明月心中一沉再沉。
大嫂不同于五妹,大嫂在家中一贯宅心仁厚,父亲敬重她,下人爱戴她。
她若是站出来指证自己,只怕信大嫂的人更多。
信不信也并非很紧要,重要的是,大嫂有家世,有地位,她和大嫂之间闹起来没有胜算。
秦时看着她眉头紧皱,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斟酌过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明月,昨晚你五妹在你屋中,那么你……你昨晚在何处?”
他分明亲眼看到了,却还要她亲口说出来。
宁明月咬了下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道:“秦大人,我这样身不由己的人,配不上你。”
虽什么都没有说,秦时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身不由己。
秦时意识到,她面对江沅煦,的确是身不由己的。
纵使不情愿,她薄弱之身如何能反抗强权?
秦时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里,温柔至极的道:“我说过的,不要这样喊我。”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曾看到,才是最好的。
宁明月没有动弹。
“不要说配不配,”秦时拂开她鬓边发丝,看着她的眼睛问,“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嫁给我吗?”
想。
自然是想的。
但是今早江沅煦的行为已表达的足够清楚,他不允许。
她不能只凭她“想”,让两人都置于艰难境地。
秦时忽然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双臂抱紧了她,温声问:“怎么了?”
“你信我吗?”她的声音微弱。
秦时几乎没有迟疑,“信。”
院子只他们二人两两相对,天外偶尔传来鸟雀声,静下来时,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大嫂要杀我,”宁明月抓着他的衣襟,惊弓之鸟一般,“我不知道为何,可她真的要杀我。”
秦时皱眉:“杀你?”
她不过一个没什么作为的盲女,大嫂与她无冤无仇,要杀她,的确说不过去。
宁明月道:“你说你信我的。”
“信,”秦时有点儿狐疑的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宁明月眸光一黯,“不会。”
秦时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越来越淡,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些天的事叫你乱了心绪,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宁明月摇摇头。
“我看不见,算了吧。”
昨晚她睡的不踏实,实在累了,想好好睡一会儿再考虑跟大嫂的事。
出去她还得费劲装瞎,挺麻烦的。
秦时道:“陪你听一听外面的声音也好。”
他执意要带她出去。
宁明月推脱不了,随他去了赫赫有名的寻芳园。
这座园林是先帝所建,耗时三年,费了巨大财力。
它巧夺天工,却不是平民百姓能进的地方。
进了寻芳园的,不是王公贵胄便是达官显贵。
她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垂着目光由秦时牵着她的帕子走。
走没多久秦时便碰到了熟人。
那人看着宁明月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秦时道:“工部员外郎卓昌的女儿,宁明月。”
对方又问:“眼睛不方便?”
“暂时的,大夫说能治。”
“很久不见你出来了,忙啥呢?”
他们寒暄了一阵后,那人突然说道:“长公主梁王他们今日也在,一块儿过去吗?”
梁王……
宁明月定了步子,对秦时说:“我就不过去了,在这里等你。”
秦时想着她是小家碧玉,见那些权贵总归是有些胆怯的。
他将宁明月安顿在一片假山石边,这里人迹罕至,“我去去就来,很快。”
宁明月点点头。
她安安静静在原地坐着,玩着手里绣着七彩蝴蝶的帕子,忽而听到一行人走过有说有笑的声音。
“圣上把康敏苏许给李修远,她可哭惨了!”
“康敏苏被逼急了,万一寻死可怎么办。”
“沅煦,你心疼不心疼?”
“沅煦,她可只喜欢你啊!”
江沅煦被他们说得烦了,不耐道:“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话说的,敏苏要是真寻了死,你可别后悔啊!”
这行人终于进入视野。
宁明月赶紧转了个身,不想被人瞧见。
可偏偏,那人群里有人望了过来。
“那里有个姑娘!”
他们向她走了过来,脚步声越走越近。
江沅煦在离她一步远之处,开口道:“宁明月,过来。”
一旁议论声不断。
“沅煦你认识她啊!”
“这谁啊?”
“长得可以啊!哪家的姑娘!”
宁明月慢吞吞的立起身,胡乱的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另一个男人面前。
手臂却被猛地一拽,江沅煦把她拉过来用力搂着她腰,语气有些迫人:“你往哪里走,嗯?”
他们姿势过于亲密,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宁明月的脸烫得通红。
人群里爆发一阵惊呼声。
“哟!沅煦,这是谁啊!”
江沅煦揽着她往前走,对他们说了句:“别跟。”
那群人闹归闹,却也听话,真就停在了原地,目送他们走远。
宁明月不习惯与他这样亲密的姿势,这里人来人往随时会给人看见,尤其是秦时,他一会儿会来找她的。
“将军,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抱过你的人。”
江沅煦的语气有讥讽的意味,叫她遍体生寒后,他又唯恐她听不懂,补充道:“梁王。”
秦时便是去见梁王了。
他们此番过去,不仅会见到梁王,还会见到秦时。
宁明月不肯再往前去,哀求道:“我不去,我在这里等将军,好不好?”
江沅煦轻嗤:“方才你对秦时也是这么说的?”
只一瞬,宁明月脸上的血色尽失。
他能猜到秦时带她来的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地方,若非秦时,她如何能进来?
他便也能猜到,秦时是去见梁王他们了。
所以他是故意的。
他要这样带她去梁王和秦时面前,这是对秦时的羞辱,也是对她的羞辱。
宁明月密长的眼睫下,眼眶慢慢泛红:“我不会再见他了,将军。”
江沅煦嗤之以鼻。
“你见不见他,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