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行驭的剑并未刺破她的咽喉,而是挑开了她的衣领,剑尖指着她锁骨下。赵连娍低头看了一眼,那里,是李行驭烙下的印记。说起来那生机膏真是神奇,只涂了一次,她今日沐浴竟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还有手也是,当真一点都不痛了。“知道背叛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么?”李行驭再次蹲下身平视她。赵连娍低着头不说话。李行驭一剑搭在她肩头,剑刃在她脖颈处若即若离。赵连娍心直往下沉,就听他道:“捡起来。”赵连娍不解,抬眼看他,却见他眼神落在地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那只断手,惨白惨白的,和鲜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可怕极了。
赵连娍不免想起他白日里与她纠缠时的语气,惊恐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她紧贴着墙摇头:“不,没有。”
“哦。”李行驭垂下眉眼,看了看手里的剑:“那就是不怕?”
“怕。”赵连娍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猜着示弱或许有用,就又改了口。
“你根本不怕。”李行驭起身抬剑,剑尖挑起她下巴。
赵连娍被迫抬起脸与他对视,下巴处的冰冷锋利让她丝毫都不敢动,虽然剑上的血已经擦尽,她却还是能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她继续示弱:“我怕的,大人饶命。”
她手死死攥着衣摆,忍着颤抖,她确实怕,但她必须和这个疯子斗智斗勇。
李行驭偏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片刻:“你怕,为何还敢放焰镝将朱曜仪的人召来?”
“不是我,我没有。”赵连娍自然不会承认。
这会儿承认,不是找死么?
李行驭剑忽然往前送了送。
赵连娍再次闭上了眼睛,李行驭这一剑刺进咽喉,她死定了,好可惜,再活一次也没能将小葫芦抚养长大。
但李行驭的剑并未刺破她的咽喉,而是挑开了她的衣领,剑尖指着她锁骨下。
赵连娍低头看了一眼,那里,是李行驭烙下的印记。说起来那生机膏真是神奇,只涂了一次,她今日沐浴竟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还有手也是,当真一点都不痛了。
“知道背叛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么?”李行驭再次蹲下身平视她。
赵连娍低着头不说话。
李行驭一剑搭在她肩头,剑刃在她脖颈处若即若离。
赵连娍心直往下沉,就听他道:“捡起来。”
赵连娍不解,抬眼看他,却见他眼神落在地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那只断手,惨白惨白的,和鲜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可怕极了。
李行驭叫她捡这个断手?赵连娍皱起眉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
李行驭似乎不耐烦了,手里的剑往前送了送。
赵连娍颤抖着手,咬着牙捡起那只断手,冷硬的触感和心里的膈应叫她脸色瞬间煞白,强忍着要呕吐的不适感。
李行驭似乎甚是满意,起身收回剑。
赵连娍暗暗松了口气。
“记住。”李行驭朝她露齿一笑:“下次再丢焰镝,捡的就是你的手。”
赵连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行驭笑起来很好看,于她而言却宛如地狱里的恶鬼,这个疯子真真是可怕极了。
李行驭转身,她立刻将那只断手丢在了地上。
“带走。”李行驭没有回头,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
赵连娍怔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捡起那只断手。
李行驭回眸看了她一眼:“带回去,长长记性。”
赵连娍定了定神,拿着那只冰冷的断手,既害怕又愤怒,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行驭走出去几步,又回过身来踱到她跟前,侧头打量她:“你父亲去找我要说法,你是不是想让我娶你?”
“不,我绝无此意!”赵连娍不假思索地撇清。
让李行驭娶她?
除非她嫌命长了。
闻言,李行驭顷刻间变了脸色,阴鸷的目光阴测测的笼着她:“怎么?嫌弃我?”
“不是。”赵连娍眸中满是真诚坦然:“是我配不上大人。”
李行驭像是满意了,笑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赵连娍看着他走出去,手抚了抚心口,握着那只断手起身翻窗往外去了。
十四见状,到门口去禀报:“大人,赵连娍从后窗翻出去了,要不要属下……”
他抬手做了个“砍”的动作。
“她还有用。”李行驭摇了摇头,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没有我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伤害她。”
“是!”
十四面色一正,郑重应下。
任何人?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还得保护赵连娍的安全吗?
赵连娍到出了围墙,并没有第一时间丢了那只断手,而是忍着害怕,撕了一片衣裳将那断手包了,提在手中。
她没有回平南侯府,蹲在巷头的阴影处等着。
不一会儿,不远处传来杂乱的步伐声和说话声,赵连娍知道,是夜巡的禁军要到了,她飞快地将断手扔到了路中央,带着撕下的衣裳快步跑了。
李行驭几番想杀她,她给李行驭找点事情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外头天光大亮时,她才得以进自己屋子,吩咐婢女打热水来,她要沐浴,洗去一身血腥气。
将身子埋进温暖的水中,她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和李行驭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死里逃生。
李行驭运走那些东西,应当是要占为己有,李行驭应当并不知道四哥画作的事,那么四哥的画作也就不会暴露了,朱曜仪也无法栽赃四哥。
这件事,虽然不完美,但勉强也算是解决了。
她舒了口气。
沐浴更衣后,她走到梳妆台前,翻开寝衣领口,凑过去细看,锁骨下“李行驭印”的红色印章比落在纸上还清晰,且已经透进了肌里,浑然天成。
赵连娍抬手刮了刮,那印记没有丝毫消退。
她又仔细瞧了瞧,便松开衣领不管了,除非割了那块皮,才能去掉印记。她心烦的拉起衣领遮着那印记,只能等看看以后能不能寻到灵丹妙药将这印记去除了。
“云蔓,我睡了,没有大事不要叫我。”
她吩咐了一句上了床。
外头答应了一声。
赵连娍很快便睡了过去。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她死里逃生两回,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疲惫至极。
“贾夫人,您不能进去,我们姑娘正睡着。”
“娍儿,你让我进去,我有急事,娍儿,娍儿……”
睡梦中,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赵连娍抱着被子皱着眉头侧耳听了听,坐起身来:“云蔓,什么事?”
她听出来了,外头闹腾的,是她的亲姨母小贾氏。
赵连娍亲娘是平南侯的小妾贾姨娘,小贾氏就是贾姨娘的妹妹。
之前绑架小葫芦的温娉婷便是小贾氏的女儿。
贾家家境一般,后来又遭遇了兵祸,贾氏姊妹二人是逃到帝京城的。
贾氏能做了妾室,小贾氏自然也嫁不到什么高门大户,她命更不好,嫁了个军中之人还是个短命鬼,在军营得急症死了,连抚恤金都没有。
那时候温娉婷才五岁,就没了父亲。
贾氏心疼妹妹和侄女,求了平南侯,将小贾氏这一对孤女寡母接来府中养着了。
这一养,便直至今日。
“姑娘,是贾夫人来了。”云蔓扬声回了一句。
小贾氏已经进门来了,云蓉跟在一旁拦着她:“贾夫人,您还是等我们姑娘起身吧。”
“不碍事。”赵连娍挑开床幔往外看去:“姨母,什么事这么着急?”
“娍儿。”小贾氏上前,挂起床幔:“你表妹不见了,一夜都没回来,姨母都快急疯了,你快派人帮姨母找一找。”
她穿着镂金丝的袄裙,头上带着金花冠,配着银簪子,看着珠光宝气的,比寻常人家的正经娘子都有派头。
赵连娍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姨母不必太担忧了,表妹那么大的人了,有主见得很,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嘴角微微翘了翘,温娉婷能有什么事?这会子或许正和朱曜仪温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