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张着嘴微微懊恼,有些疼,刚想要搓手,就被少年抓住那根手指,“别动!”啊…好凶。他微微靠近一些,检查了一下,木刺插得有些深了,浓黑眉毛皱起,看到她的神色,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需要把刺挑出来,可能有些疼。”“啊!那、那你轻点。”女孩下意识地往后缩,她是被娇养长大的,从小就怕冷怕热怕饿,最怕的就是疼。祁渊看到她的反应,并没有松开手,眉眼间却染上了细微的,且难以察觉的温柔。“江挽月。”
“你……不是走了吗?”他移开目光,哑声问。
“吓你的啦。”江挽月轻哼,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一点都不客气地往他的小屋子里走。
实在太热了,她都快化掉了。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跟随。
“啊…他们真不是人,太过分了吧。”女孩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皱起两道秀眉。
祁渊对于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神情没有丝毫地变化,默默地收拾。
刚准备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碎成两半的破水壶,一只嫩白的小手从一旁伸了过来,他一惊,手就先一步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
蹲在地上的两人同时侧头,目光相触。
女孩的脸颊因为热而绯红,小鹿眼眸清澈明亮,白腻的颈脖上都是亮晶晶的薄汗,有几缕发丝黏在颈脖上。
只一秒,少年迅速松开了手,捡起水壶起身,不看她,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我说了会报答你的!”女孩浑身汗,手在脸庞扇了扇风,仍不觉得凉快,用手腕上的发圈将披在后背的栗色长发扎了一个低马尾。
然后捡着地上的物件。
而身后的祁渊在听到她毫不掩饰的那句话时,手上的动作完全顿住,那颗心,乱了。
她说,她是来找他啊……
“你走吧,我不需要——”
“啪——”一个木片编织的篮子再次掉落在地上,女孩捧着手,后退了两步。
祁渊听到动静,立刻冲到她身边,一眼就看到了她白白的指尖上,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上面还插着一根小木刺。
她半张着嘴微微懊恼,有些疼,刚想要搓手,就被少年抓住那根手指,“别动!”
啊…好凶。
他微微靠近一些,检查了一下,木刺插得有些深了,浓黑眉毛皱起,看到她的神色,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需要把刺挑出来,可能有些疼。”
“啊!那、那你轻点。”女孩下意识地往后缩,她是被娇养长大的,从小就怕冷怕热怕饿,最怕的就是疼。
祁渊看到她的反应,并没有松开手,眉眼间却染上了细微的,且难以察觉的温柔。
“江挽月。”
忽然,他喊她的名字。
女孩看向他,带了点点疑惑,下一秒,呼了声疼。
刺被他迅速地挑了出来。
少年松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
上一秒还沉浸在他知道她名字的惊喜中,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打击了,“为、为什么?”
看着女孩一瞬间有些无措的脸庞,他只是说:“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了。”
这里混乱、阴暗、污浊,和耀眼皎洁的她格格不入。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女孩急切地跟在他身后。
她为什么要用慌乱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为什么要为他着想?
祁渊只觉得如今的情景太不真实了,像是仰望已久的月亮有一天忽然坠落在他的面前,他连弯腰捡起的勇气都没有。
“祁渊,我会把刚才那一幕忘掉,你也不要在意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少年突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气息冷硬:“你知道刚才那群人为什么找我吗?”
江挽月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是知道的,她点点头。
“你知道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不?”
“这些不是你的债,也不是你的错,不应该你来承担这一切,如果他们再来骚扰你,就直接报警,警察会处理这一切的。”女孩很认真地说。
“呵…”祁渊看着女孩天真单纯的神色,有些好笑,吐出一个气音。
父债子偿,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高利贷们不会因为刘大强进了监狱就放弃追债,警察能护得了他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
他的人生注定就是这样,躲躲藏藏,见不得光。
江挽月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试探性地问:“祁渊,你、你们欠了多少钱,我可以帮你……”
下一秒,少年再次拽住了她的手,目光冷戾地盯着她的脸,靠近,警告:
“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抓去卖给他们?”
江挽月被他有些粗鲁的动作惊得身体颤了一下,怔愣住,眼眸渐渐染上一层雾气,嘴巴紧紧闭着。
哭了?
祁渊心里讶然,这也太娇了吧?
两秒,他松开了手,转身出去。
“祁渊……我流血了,好疼……”女孩委屈巴巴地拽住了他的衣摆。
少年回头,看到她受伤的手指果然冒出几颗血珠,莹白上的鲜红显得格外刺眼。
他刚才太用力了,竟然弄伤了她。
狭小混乱的屋子里,少年翻箱倒柜地找着创口贴,无果。
“你在这等一下。”他交代一句,急忙跑了出去。
江挽月看着他着急的身影,眉眼弯弯地笑了。
不到五分钟,少年就满身是汗地跑了回来,手里抓着小袋子,喘着粗气。
袋子里有棉签消毒水这些,还有好几排的创口贴。
江挽月坐在一张小木椅上,乖乖地摊开着手,垂着翘翘的眼睫看蹲在她面前的少年,帮她细心地处理着伤口。
“找不到有图案的,用这个将就一下可以吗?”
说的是她昨天给他用的小熊图案创口贴。
“可以的。”声音儿娇娇的。
少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撕开创口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上面。
手指被他虚虚地笼着,冰冰凉凉的,有点舒服。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眉骨硬朗,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下颌线干净分明,尽管挂着伤,更添了几分令人动容的破碎感,帅到她心坎里了。
指尖微勾一下,触电般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处理完她的小伤口,江挽月起身,说要帮他。
祁渊急忙后退两步,又冷声说不用。
昨晚上他尽管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如今仿佛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垃圾味,她不觉得恶心么?
然而女孩的神色没有丝毫异常,眉眼间温柔如水,看到他猩红的伤痕时,只剩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