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楠见她们不在意,极力继续道,“他出关后宣布了一件大事,无相心经丢了!”秦舒言如闻惊雷的坐了起来,“什么!那本秘籍不是一直被武林盟保管吗?”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片安静。冷溪猜测,“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吧!”“他盗它干嘛?他又练不了!”霍楠说完又不确定的看向秦舒言,“他那身体状况能练吗?”秦舒言摇头,“他这辈子是别想了!不过……”她稍作停顿,说出了另一个可能性,“保不齐他是偷拿给别人!”
古往今来,很多话本都将‘有情人终成眷属’定为终章,可真正的苦难和人生从此刻才是刚刚开始。
秦舒言很少看话本、听故事,因为那些在她看来再怎么跌宕起伏大多都是不切实际,也许写故事的人为了生计而苦,看故事的人需要幻想而活,各取所需罢了!
霍楠道,“公主婚嫁哪有那么快,你当是村里趁不农忙的时候娶妻呢!简单的过礼下聘,草草了事!人家公主连婚轿都是现做,更别说嫁衣和凤冠了!”
冷溪光想着公主大婚场面一定热闹宏大,没成想能繁琐到这个地步,吃惊的张着嘴问,“那这婚什么时候才能结上?照这么算都得大半年!”
“大半年都算短的!”霍楠端着酒杯估摸道,“如果南岳和云秦开战的话,说不定,婚事还要往后延呢!”
吃完晚饭他们各自消食。
霍楠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从外面小跑进来。
“表小姐,段青林出关了!”
他本来就是借着闭关的由头出来为非作歹,如今回去了自然要出关。
秦舒言懒洋洋的靠坐着打趣道,“他要是再不出关就该憋死了!”
不远处的冷溪一阵捡笑!
霍楠见她们不在意,极力继续道,“他出关后宣布了一件大事,无相心经丢了!”
秦舒言如闻惊雷的坐了起来,“什么!那本秘籍不是一直被武林盟保管吗?”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片安静。
冷溪猜测,“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吧!”
“他盗它干嘛?他又练不了!”霍楠说完又不确定的看向秦舒言,“他那身体状况能练吗?”
秦舒言摇头,“他这辈子是别想了!不过……”她稍作停顿,说出了另一个可能性,“保不齐他是偷拿给别人!”
自从上一任武林盟主走火入魔后,很少有人铤而走险去练此功,虽然大家心里都痒痒,但练成后能达到如何境界,确实没人亲眼见过。
再加上段青林作为掌舵人,在武功上威慑不到任何人,想要取而代之只能另辟蹊径,不必非要做到武功天下第一。
“这个别人,不会是南越王上吧!”霍楠想到一个人,可心里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没听说哪个一国之君想要称霸武林,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了出来。
却听秦舒言突然肯定他,“也说不定,哪个皇上不想寿与天齐,别忘了,无相心经还有个噱头是长生不老呢!”
霍楠被她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恍然的站在原地。
冷溪顺着秦舒言的话,一阵深思,质疑道,“他不会是因为,买药草的事没办好,想用秘籍讨好那边吧!”
他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对象、原因,一下子都合情合理。
可霍楠仍有不解,“这本秘籍武林人士都不敢轻易练,他将秘籍献给王上,不会是要弑君然后自立为王吧!”
他们素来有仇,霍楠自然不会把他往好处想。
秦舒言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着感慨,“这野心未免也太大了吧!那东西丢了他怎么说?”
“东西是从他手里丢的,总得给江湖一个交代,听说他已经下帖召开武林大会,打算商量对策!”
“表哥去吗?”
霍楠摇头,“自然不去!这些年谷主从不参与江湖各事,这秘籍丢了,理应也怪不到咱们谷主头上。”
秦舒言点了点头,“那咱们就且看看他这出戏要怎么唱!”
第二日,秦舒言拿着柄大木勺坐在泥炉前熬姜汁,锅里的汤汁冒着泡渐渐变得浓稠,本来她夏天的时候就想熬来着,但是天气太热,病人又多,一直没得闲,不像现在每天倒数着日子。
突然有几个陌生人从前门进来,站定在门口,打眼一瞧便知是皇城内便衣的护卫。
秦舒言见他们并没有表明来意,正主应该在后面,默不做声的看着他们,手上仍搅着汤汁。
片刻之后,华瑶面上带着笑意,一身华美的衣裙,头上几支精美的发簪,衬得她明艳动人,脚下步子也轻快。
人们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华瑶此刻可谓是神采奕奕!
秦舒言起身朝她见礼,打趣她道,“公主此次来,是来让我沾沾喜气的吗?”
华瑶有些害羞,但也不示弱的指着锅道,“你再与我这般说下去,锅就要糊了!”
秦舒言低头一看,锅中正冒着绵密的气泡,赶紧伸勺子去搅。华瑶趁这个间隙,让身后的宫人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凉棚里。
这几日秋老虎霸道得很,白日里日头烤人,早晚间温差又大。
秦舒言一面招呼她赶紧进凉棚里去坐,一面熄了炉火,拿了两个干净的水碗,各舀一勺刚熬好的姜汁,脱鞋登进凉棚内的榻上。
浓稠的姜汁有些辛辣,她掺了些水把姜汁稀释,一碗递到华瑶面前。
听到‘姜汁’二字,华瑶忙不迭的摇头,她平日的菜里膳房的厨子都极小心的用量,让她直接喝岂不如酷刑一般,“我不吃姜。”
秦舒言劝道,“你脾胃虚寒,这姜汁对你有好处,还是喝点吧!”
她见华瑶仍是打怵,继续道,“你趁着筹备婚事的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寒凉的食物就不要吃了,入秋之后更要注意保暖,这样你跟穆将军大婚之后才能早日抱娃!”
秦舒言的话完全是在医嘱,没成想把华瑶说得面上一红,嗔怪道,“姑娘家家的,你说这话羞不羞!”
秦舒言本是医者,这话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男女婚嫁、繁衍子嗣,人伦而已!再说,女子生育本是大关,你不提前准备,等大婚之后再调养,多耽误事啊!”
听她话语间这般直白,华瑶面上红得几乎快要滴血,拿起水碗道,“我喝还不行嘛!真是怕了你了!”
秦舒言看华瑶被辣的眉头紧蹙,嘴上不免得逞的勾笑,在她看来,华瑶不仅挑食还不爱动,这哪成啊!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许多张纸,上面画着各种头面的图案,有几张上面还画着喜服霞帔。
她拿起一张问华瑶,“这些都是你画的?”
华瑶得意的点头,将面前的纸张摊开来,“你看,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图案和样式,我自己的嫁衣和凤冠,我想自己来安排。”
秦舒言一张一张的翻看,华瑶的画工不错,而且细致入微,“都挺好看的!”
“别呀!”华瑶努嘴道,“我就是因为不知道该选哪个,所以特意跑来想问问你!你要是再没有意见,我该问谁去!”
“你可以问你未来的小叔啊!”秦舒言突然想到穆时桉,“胭脂钗环、飘带襦裙,他可是个行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舒言说完并没有觉得什么,华瑶好奇的探身来问,“你这么了解他,不会是收到过吧!”
穆时桉这么浪荡的一个人,往外送胭脂不应该是常态么?
想到这,秦舒言抬眸问,“你是他表妹,难道他从宫外就没给你带过胭脂?”
华瑶抿着笑,忙避嫌的摇头道,“每次我见到他,他都是一副正儿八经的兄长模样,才不会给我带胭脂呢!机栝玩具倒是有几件!这几日我还想着,等我入了门,一定要他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嫂嫂’。”
秦舒言见她这样孩子气的要为难穆时桉,可想见日后他们三个同居一府,会是何等热闹的场景。她甚至都能想见,穆时桉带侄儿、侄女玩耍的模样。
华瑶终于有逗弄秦舒言的机会,不遗余力道,“其实你也不用瞒我,第一次出宫请你去游湖时,我就发现了端倪;后来去安和寺更是!”
“什么端倪?”秦舒言好奇的问。
华瑶喜滋滋的继续道,“我这个二表哥对你关怀备至,眼睛时不时的还瞟向你,而且我还看见你们躲在船尾说话了!”
秦舒言好奇地问,“这些能说明什么?”
“我觉得我这个二表哥应该是心悦于你!我出宫这么多次,也邀上过一些女眷,但还从未见他与哪个女子有过亲昵的举动。”
穆时桉心思深,心里藏着事不比他哥穆怀屹少,那些女眷他防备都还来不及呢!
秦舒言回忆起那天,他们在船尾好像也没说什么,无非围绕的都是他们穆家的处境,内容有些沉重但也算交心,华瑶往那方面想,倒是能理解。
可惜朝堂与江湖隔得太远!
就像穆时桉注定要为家族而活,注定要为十万穆家军而活。
而秦舒言也曾幻想过自己这一生,等她为母亲、舅舅、外公报了仇,在母亲生活过的药王谷里度过余生,可能也会有背着包袱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冲动。
于她而言,这世间的诸多因缘际会,不过都是短暂相遇,转眼分离!
“其实……”
秦舒言刚想解释,门外涌进一批官差,被便衣的护卫拦了下来。
他们双方表明了什么身份,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差道,“启禀公主,今日城中有多起中毒案件,乐康堂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家大人叫小的来,请掌柜的去衙门问话。”
华瑶坐直身道,“怎么可能!乐康堂的掌柜素来医者仁心,你家大人不知她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吗?若是抓她,本公主与你同去。”
那官差躬背恳请道,“小的听命办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
华瑶以势压人,“这件事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回去让你们家大人跟我到父皇面前去分说吧!”
那官差不答应,嘴上只求,莫要为难!
两方僵持不下,秦舒言拍了拍华瑶的手臂,安慰道,“我去随他看看,没做过的事,应该不会硬栽到我头上吧!”
华瑶见她要跟官差走,心中莫名的忐忑,或许是她见过太多的栽赃诬陷,身上不由得颤栗,小声道,“别去!”
“没事的!或许是搞错了!”秦舒言嘴上安慰着,上前一步贴着她的耳边小声道,“我的命不值钱,如果这件事是他们有恶意栽赃,那大抵上应是另有所图。”